男同学笑得张狂:“美人说的是哪国话呢,我怎么听不懂。”
唐序白侧脸看他,图书馆的灯很亮,显得他的脸有几分苍白,他声音若有若无传到男同学耳朵里:“鬼话,想听吗?”
男同学被唐序白突然的苍白侧脸吓得笑容卡在脸上,把校园一卡通塞回兜里,硬着头皮道:“有机会再来听,哥哥要去约会了。”
唐序白眯起看盯着男人的背影消失,才收回视线。
不出三十秒,他听到楼梯里传来人体滚落的清脆声响,还伴随着嗷嗷的惨叫声,不得不说是图书馆一景,唐序白静静聆听完毕后勾唇一笑。
他哥有句话说得对,出门还是低调为主,尽量谁都不要得罪。
唐序白收回注意力,发现刚才靠坐在一旁的卷子鬼没有半点动静。
他边查看书籍序号边随意问道:“怎么不继续了?”
卷子鬼依旧没动,仿佛那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玩偶,但唐序白知道不是,他还是能看见被压缩在玩偶里的卷子鬼。
好半晌,卷子鬼才抖着声音说:“刚才,刚才那个人……”
唐序白停下要起身把书放到推车的动作:“那个人怎么?他刚把手给摔折了。”
卷子鬼对此人似乎有几分惧怕,不由提醒唐序白:“他不是个好人,你离他远点。”
虽然他被唐序白拘着,但是依旧没有什么坏心眼儿。
卷子鬼身上的鬼气突然变得浓郁,周围的气温开始降低,往日觉得中央空调温度刚刚好的女同学,开始后悔没有带披肩,今天空调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学校突然不抠门了?
唐序白及时出手按住卷子鬼:“卷子,适可而止,你散发鬼气会伤害到人。”
卷子鬼刚才那一刻可以称得上黑化,他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看到刚才那个人,我,我想起我糟糕的过去。”
唐序白知道像卷子鬼这样只爱学习鬼也能成为厉鬼,应当是经历过什么大事件才会至此。
唐序白对卷子鬼倒没有恶意,更多只是恶趣味才把它留下,它的能耐估计也就跟王遥差不多而已,不过,还是多说了句:“既然糟糕就不要去想。”
卷子鬼突然不依不侥起来,脸上失去往日的怂气,变得狠厉,有了点厉鬼的样子:“不行,他们害我失去了性命,我要想杀他们,对,我今晚本来要去杀他们!”
唐序白突然淡淡地说:“我看他们活得还挺潇洒,显然你杀了几次都没成功过,别白费劲儿了。”
卷子鬼突然被泼一盆冷水:“嗯,先生你说对了,我是真的没成功过,那个害我的人身上戴着开过光的佛牌,这种垃圾怎么也配被保佑。”
唐序白对其他信仰并没有什么不满,只道:“佛祖也有被蒙蔽的时候,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
卷子鬼歪在书脊上叹息:“世上怎么会这么不公平呢,我遵纪守法却不得善终,杀人犯法的却活得无比滋润,一次又一次躲过法律的制裁,连我们这些厉鬼想报仇都不成。”
唐序白没吱声,要是换个热心肠的道士或者佛家修行者估计就开始刨根问底,热血一上来就帮卷子鬼报仇去了。可他不是这种人,又不是真正的刚出社会的愣头青。
卷子鬼又继续说:“要是有个人能帮我就好了。”
唐序白低头继续整理小推车,卷子鬼想挠头,难道他表达得不够明白吗?唐先生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因为他们的关系还不够亲近?
卷子鬼觉着自己的表达可能不够凄惨,他试探性问唐序白:“先生,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唐序白这才回他:“不知道。”
卷子鬼又说:“你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
唐序白半点热情都没有给他:“不想。”说完,推着小车去放书了。
卷子鬼:“……”作为一个厉害的大师,怎么可以没有半点好奇心,他都快急死了好吗?话到嘴边不能说,是真的痛苦。
十点半一到,唐序白关完灯,确定没有人再留在图书馆就下班了,卷子鬼挂在他背包上当成了挂件。
刚出图书馆的门正要准备回去,就接到梁森的电话,按照排班表,他明后两天休息,梁森早早就把他的排班表要走了。
梁森语气中带着点兴奋,问道:“阿白,出去吃宵夜吗?”
唐序白确实有点饿了:“行,在哪儿,我直接过去吧。”
梁森报了他现在的位置,距离唐序白并不远,汇合后,唐序白才发现不常见影子的余扬也在,还有另外两位他不认识的。不过,梁森很快给他介绍,另外两位是隔壁寝室的,一个叫李子橙,一个叫单良,都是他的同班同学,平时关系还不错。
余扬觉着和唐序白有过过命交情,对他亲昵许多:“序白明天要上班吗?我们今晚可是宵夜唱K一条龙服务的哦。”
唐序白以前的同学都有点怕他,唱K这些活动都不怎么带他,不常去,但也不陌生,他回道:“没关系,休息两天。”
来安平市这么久,还没有去见识过这边的夜生活,据说安平市号称“不夜城”,夜晚的生活非常丰富,无论是吃的还是玩的,全都是服务一条龙,他在镇上的时候没少听别人羡慕这里的生活。
梁森心想他弟还是和往常一样乖巧安静,特别给他这个哥哥面子。
五人趁着学校还没有关大门,直接在校门口打了车直奔附近非常出名的大排档,这里的烧烤和啤酒搭一起是真的一绝。
他们几人似乎经常出来吃,相互的口味都清楚,梁森就帮唐序白点了些烤青菜,豆角和韭菜什么的。
他们几个同学聊天倒也不是忌讳,有什么说什么,唐序白听着觉着有趣,原来大学生活是这样的简单。除了学习之外,谈恋爱、兼职、社团、考研、毕业出国等都是他们关注的问题。吃完烧烤,他们又转移阵地,直接去了一家附近的KTV,这是他们经常来的地方,单良家境不错,爱好唱歌,每次出来都要拉着他们一群人到这家装修非常豪华的KTV里K歌。
唐序白喜静,但不代表他不能接受现代人的生活,他融入得还算不错,不唱歌也能看看歌曲MV,就是十首情歌中主角要么得绝症,要么分手,看得人有点精神抑郁,没劲儿。
听了一会儿,唐序白就借口去洗手间,到外面透气去了。
出门时,挂在他背包上的卷子鬼直接贴在他肩头上跟了出去。
卷子鬼一出门就吐槽:“他们实在是太吵了,歌唱的也难听!”
唐序白对此不作评价,又不是谁都是一生下来就是当天王天后的料。
林立在市区的高楼几乎没有阳台这一说法,唐序白只能离开KTV才能透口气,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下楼,就在交叉过道上碰到从旁边VVIP出来的一个眼熟的人。
对方拦住唐序白的去路,语调轻浮:“哟,小美人居然也会来这里玩?是做兼职吗?”
唐序白注意到他右手臂上打了绷带,挂着脖子上,搭配他此时见鬼似的表情显得有些滑稽。
唐序白平静地看着他,正想开口叫他让开,突然,他们眼前一黑。
KTV里的灯全熄了,两侧的包间不少人打开门探出头找服务员问问是怎么回事。
右手折了的男同学差点被旁边一个探头出来的男人吓一跳:“哇靠,你怎么不出声啊!”
开门的是个小平头,慌张兮兮地喊道:“毅哥,毅哥,是我啊。”
右手折了的男同学:“怎么突然没电了。”
小平头:“不知道,哎哟,谁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