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对于苏晚的道歉,裴姝宓冷冷瞥了一眼,没有再接话。
这个时候,苏晚身后传来了杨振的声音,“小晚。”
她转过身,看向杨振,唤了一声:“爷爷。”
杨振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望着她,迟疑地问到:“跟爷爷说说话吧”
苏晚抿唇沉默了一会儿说,“我陪您去花园里走走吧。”
闻言,杨振又是长叹一口气,苏晚这句话便表明,她愿意陪他说话。只是不愿意再进杨家。
走到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下,杨振把手杖放在椅子旁,双手放在膝盖,转头看向苏晚,“小晚,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杨景然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可是苏晚却明显地感觉杨振的话跟杨景然的话,话中的意思不一样。
她点点头,轻声回答:“还好。”
“好,那就好。”杨振连连点头,拉过苏晚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小晚,你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爷爷这里,是你永远的港湾。”
苏晚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的,她总感觉杨振怪怪的。
“听说你想去国外”
苏晚闻言,心下一惊,她要出国这件事,前两天才跟温叔商量确定,除了温叔,就只有林南风和季夏知道,可是他们都不可能跟杨振说,除非是艾尚的高层渗透进了杨振的人。
对于这个想法,苏晚背心一凉,但是表面上还是轻笑着点了点头,“有这个打算。”
杨振见她点头后,想了想又问到:“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看情况。”其实除了工作,和跟季夏说的不会打扰她跟杨竣宇,更重要的是苏晚想等孩子生下后再回来,在景城,人太杂了,她总有种不安感,这个孩子来得不容易,她倍加珍惜。
“好吧只要是你的决定,爷爷都尊重你。”杨振点点头,沉默一会儿后语重心长地说,“出国后,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扛着,千万记得跟爷爷说。虽然你爸妈已经去了,可是你还有爷爷在,知道吗”
苏晚点头,轻声回答:“知道了,谢谢爷爷。”
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说话,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宾客,一坐就是半个小时。
这让苏晚想起很多年前,她还很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坐在杨振身边,她不知道杨振在想什么,而现在,似乎她仍旧不知道。
苏晚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杨振突然就拿起手杖起身,离开前,叹息了一声,留下一句:“关于辛伊的事,爷爷不奢求你的原谅,看着你现在这样,其实爷爷也不舍得。”
她没有来得及回答,杨振已经走远,大概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得到她的答案。
杨振走后,苏晚坐在长椅上,她双手撑在身后,长腿伸直,交叠在一起,望着远处的喧嚣,在相比之下这里的安静中,放松了整个身体。
她侧过头,望着身后的花田,看似枯槁的枝条,她知道来年春天这里将又是一片绚烂。
风吹起,不停歇,大概是人少,温度也渐渐下降,她感觉到了几分凉意,缩了缩脖子,手摩挲了一下胳膊。
突然,肩头一重,她感觉浑身一暖。她抬起头。见林南风自然地看着她挑了挑眉,单手插兜,跟她并肩坐在一起。
林南风侧过头,眺望了一眼,神情十分放松,“等冬天过去,这里的景色应该还不错。”
苏晚抬手将被封吹乱的短发压到耳后,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微微勾唇,轻声说,“其实冬天也不错。”
“弃戎从商,用拿枪的手种花百亩。杨老爷子当年对杨奶奶的盛宠,在景城一直都是段佳话啊”望着这老宅杨振亲手为孟芜开辟的百亩花田,林南风忍不住感叹。
“是呢。”杨振对孟芜的宠爱。在小时候的苏晚眼里,就是王子对公主一样的梦幻不真实。
他可以为了孟芜退伍,为了孟芜经商,为了孟芜每个周末拿着锄头从日出干到日落,满脸的土,汗流浃背,却咧着嘴对着坐在大树阴凉处看书的孟芜傻傻地笑着。
从客观的角度来说,孟芜确实是位美女,但也谈不上倾国倾城;她饱读诗书,口音带着南方姑娘的软侬细语,值得人捧在手心呵护。可是杨振这般宠爱,也确实让人咋舌。
不过关于爱情,感情这件事,谁又说得清
苏晚轻笑了一声。站起身,走了两步后停下回过头看向林南风,“师傅,能再搭一程车吗”
林南风坐在长椅上,伸展了一下身体,走到苏晚身边,“乐意效劳。”
时间不算太晚,苏晚跟林南风去了趟超市,回到家,一打开门,安静就从沙发上一跃而上扑倒林南风身上。
苏晚觉得安静可能是听得出林南风的脚步声或者分辨得出他身上的味道,平时她开门,它都是从十分优雅地迈着猫步走到她脚边,蹭一蹭她的脚脖子。
只有林南风来。它才会站在高处,然后做好起步动作,然后扑上来。
而林南风却说以前安静在家被教得很好的,像个优雅的女王。来到她这里,整只猫都被养野了,连对他都敢无礼了。
苏晚白了他一眼,嘟哝了一句,“那也是有其主必有其猫。”
“你说什么”林南风状似特别侧过耳朵,问到。
“我说,既然嫌弃那就接回去。”苏晚也毫不客气地回到。
林南风用脚尖踢了踢安静,然后又拿起它的小玩具,逗玩着它:“不行,林楚会把它连窝带猫地扔出屋的。”
说到林楚,苏晚有些好奇地问到,“话说,你和知意姐虽然性格比较独特吧,但好歹正常,但林楚,怎么就”
说到一半,她就顿住,敛起好奇的神情,突然一本正经地问,“是不是你们在家虐待他了所以造成了他性格上的缺陷之类的”
林南风闻言,桃花眼微微上挑,凝视着苏晚沉默了五秒后,长腿交叠,手肘抵着膝盖,用手托着下巴。问:“晚晚,你不是会平白无故对人感兴趣的人。”
她抿了抿唇,看着林南风桃花眼里流转的波光,举手投降,“好吧,我确实是看见最近他似乎对古诺挺上心。”
“以他的性格,怎么说呢”她拿着一个苹果,准备做水果拼盘,但此时因为思索措辞,不经意地放在了下巴处,“不食人间烟火。”
她把苹果轻轻地抛起然后接住,“对,就是不食人间烟火。但是最近,很俗”
苏晚的脸上好久没有出现过这么灵动的神情。林南风偏过头望着她,她很少会跟他谈及一个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那个宝贝弟弟,“怎么个俗法”
苏晚抽出水果刀,开始削起苹果,一边削一边说,削到最后,苹果皮都没有断过。她问林南风:“你能想象,一身白的林楚,每天开着法拉利,一天一束香槟玫瑰的送吗”
闻言,林南风似乎试图想象了那个画面,顿时嘴角忍不住抽搐。
苏晚放下苹果又切了一个火龙果,笑道,“可是现在古诺那一层楼的厕所已经被香槟玫瑰堆满了。”
“林楚对古诺上心,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林南风缓了一会儿回答,抬起手,手指轻轻敲了敲额头,仿佛有些被打败的神情,“他跟古诺是从娘胎里就指腹为婚的娃娃亲。”
看着苏晚听后,脸上浮起他预料中的诧异的神情,叹了一口气,“不过这小子以前不在意,后来古诺被孟云帆骗走后,整个人就不好了,一朝出国,今年才回来。这不,现在知道后悔了。看见古诺跟孟云帆离婚,单身这几年,心里大概一阵狂喜,于是哪能再放过古诺。”
听完,苏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他的举动有些让人费解,但做出这些行为的支配原因确实很充分。
可是,她把水果拼盘放到茶几上,还是忍不住再问到:“可是你确定他这样真能把古诺娶回家”
林南风拿起一块苹果扔进嘴里,咀嚼两下后勾唇轻笑,“别人可能真不行,但他可以。”
看着苏晚疑惑的神情,林南风用叉子叉起一块火龙果喂到苏晚唇边,说:“林楚虽然大学的时候。学得是建筑设计,但后来主攻了心理学,不过最后好像走的路有点奇怪,成了精神病医师。总得来说,怎么更能把握住一个人心里,他更擅长。”
苏晚想了想,也对。她虽然对于不断送玫瑰,然后被古诺不断扔去厕所的行为觉得是在做无用功。但她忘记了林楚的擅长,以他的心思,自然是每个举动都是“别有用心”的。
吃完水果拼盘,林南风便回了梨苑,苏晚抱着安静挠了它一会儿,有做了一些简单的有氧运动,才洗漱睡觉的。
跟温爸商量去国外的事定下来了。苏晚拿着企划案,一时间其实心里有些复杂。
父母相继离世的时候,她曾想过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只是因为有杨景然,她觉得她可以坚持下来。
后来,渐渐的她也习惯,突然间要离开,她还有心里还有些怅然。
因为古蔺在,所有古诺不能跟她一起去,所以她就带了唐靖和另外几名人员。
离开那天,除了古诺和温爸,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想着等到了那边后,再一一发消息吧。反正也没有几个人可以打招呼的。
她怀孕的事情,只告诉了唐靖,所以他知道后,有一种奶妈上身的错觉,就是她拎着自己的包包,唐靖都觉得会太沉。
从车上下来,一直到机场检票,唐靖的紧张,都让苏晚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大男孩不知何时渐渐成为一个肩膀宽厚的男人。两人的相处模式,也有公式化转变成了有说有笑的温情。
因为她一直看着唐靖的紧张捂嘴轻笑,而唐靖一颗心都放在照顾苏晚身上,所以两人都没注意,从公司出来,就有一辆黑色辉腾一直跟在两人的车后面。
从公司,到机场门口,到检票,杨景然都的目光都一直紧紧追随着那抹单薄的身影,直到看着飞机起飞,他才缓缓收回视线。
回到车内,他从兜里掏出一对婚戒,是古蔺设计的那对,他拿起男戒,缓缓地套入自己的无名指,小心翼翼地把另一枚戒指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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