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隽意在一边没说话,等几个人都进去了他也没动,就那么靠在栏杆旁边,手臂抵着栏杆站,扬眉往实验室里看,勾着一点笑。
傅清疏发现他没进来,偏头看了眼。
一愣。
走廊上是白炽灯,很亮,将他的人照得清清楚楚,身后是漆黑夜色,像是在黑色的画布上,用各种油彩描绘出的一个极其英俊明朗的男人。
他看的清蓝黑色的眼睛,看得清立体的五官和修长的身形,然后和之前那个会含着吊儿郎当笑意故意气他,讥讽他的人相互重叠。
“进来。”
一开口,傅清疏忽然愣了,脑海里没来由地瞬间蹦出一句话来,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心甘情愿的,让我进来。
他们之间还有个赌约。
如果他主动让沈隽意进实验室,就在实验室里穿女装给他看,不过当时的要求是他考进来,并不算违约。
沈隽意站直身子,抬脚走进来,却没有提这个赌约的事,反而拎着那个包裹,走到角落安安静静的坐着玩手机。
傅清疏也没管他,打开电脑,将他从基因监测办公室拿回来的u盘插进接口,调出论文的副稿,看了下修改日期,并和原稿进行了比对。
陈清婉几人没什么大事,忙完各自的事就先离开了,许奕欲言又止地看了两人几眼,也走了。
过了会,沈隽意的手机上收到一条微信。
许奕: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沈隽意微愣,他并不知道许奕后来对他的纠结,以及拍过照片的事,抬头看了眼傅清疏,只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抢了傅清疏,怨他。
如果你愿意,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如果你怪我抢走傅清疏,那你揍我一顿,我不还手,揍到你消气为止。
许奕看着他这条微信,哭笑不得地红了眼睛。
他知道,沈隽意一直很善良,心也很软。
包裹缠的非常严实。
沈隽意有点好奇里头是什么东西,傅清疏能不能拆,他说随便,结果弄了半天都没找到从哪儿下手,硬扯也扯不动,不知道是个什么材质。
“老婆,有刀吗”
傅清疏在看新闻,头也没抬的说了声:“自己找。”
沈隽意“哦”了一声,四处梭巡半天,在他的桌上看到一把美工刀,走过来拿的时候不经意扫了屏幕一眼。
“你看什么这么认真。”沈隽意探头看屏幕,跟着念道:“知名基因学教授傅清疏涉嫌学术造”
傅清疏听见他读了一句忽然住口,笑问:“怎么不念了”
“哪个傻逼写的我念出来我也跟傻逼似的,诬陷我老婆,我能揍他吗”
傅清疏听他一说便笑了,顺着他的话,也不大正经地说:“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用比较文明的方式羞辱他一顿”
沈隽意顿了顿:“比用拳头更惨那种吗”
傅清疏想了想,点头:“应该会惨很多倍。”
“那行。”
傅清疏笑着收回视线,又拉动新闻的进度条。
这个新闻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他刚刚粗略扫了一眼,乍一看确实挺有道理的。
有很多地方看的出是非常专业的人指出的,连陈清婉许奕这种水平的估计都没资格,但看的细了就会发现漏洞很多。
这篇论文是五年前发布的,有些细节连他也记得不大清楚了,也不可能指着当时的数据去做反驳,只能调出来重新推演。
他放着屏幕上的新闻,拿起一支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数据,然后又转过身,扯了张纸,笔尖在纸上刷刷掠过。
很认真,很迷人。
沈隽意静静地看他,没出声。
傅清疏原本长得就好看,眉头微微蹙起的时候不仅没让人觉得反感,反而有种更想亲近的感觉,微微抿起的唇,还有无意识的将手指抵在唇上的小动作。
每一个,都迷人的让沈隽意想用吻挨个膜拜。
良久。
傅清疏终于感觉到一丝异样,粉笔搁在黑板上,侧身问他,“怎么一直盯着我看不是来找刀吗”
沈隽意靠在他的桌上,扬了下手里的刀又扔在桌上,眼角含笑地说:“我在想,以前我没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子,你会打架,还有纹身,我听祝川说你还会抽烟喝酒打架斗殴,应该是耀眼的过去。”
傅清疏手指微顿,粉笔在黑板上划了一道无意义的弯曲线条。
“我没有经历过你那种凌然恣意的过去,后来你开始变得内敛,我也没有经历过,你的恣意轻狂和沉稳内敛,我都缺席了。”沈隽意走到他背后,伸手轻轻揽住,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我也是普通人,没有你想的那么优秀。”
沈隽意的声音被压得很低,沉的让人觉得他眼里盛着一整个大海般的深情和包容,“我想陪你一起经历那些痛苦的、开心的回忆,无论哪一个我都想握着你的手,在你身边。”
“沈隽意。”
“嗯”
“过去不可追,也没必要追忆。”傅清疏靠在他怀里,让自己放松下来,连同声音也很轻地说:“我的未来,交在你手里,我也同样,握紧着你的未来。”
傅清疏抬起手,说:“握住。”
沈隽意从他颈边抬起头,握住他的手,没有使力,虚虚地跟着他的手,在他的带领下,写了四个字
清心隽永。
沈隽意一下子明白,他是对霍城那个清远意木牌的回应,指尖一紧,将傅清疏的手背掐的泛白,呼吸骤然沉了。
喉咙硬生生的哽住了说不出话来,仿佛被人一瞬间塞了把烧红的铁砂进去。
傅清疏也没动,任由呼吸落在颈侧,微微垂下头,轻吸了口气,然后抽出手,拿起黑板擦抹去了四个字。
“我也一样没有参与你的过去,但并不遗憾。”傅清疏转过身来,轻轻将他回抱住,在他领口露出的锁骨上轻轻吻了下。
“时光将你打磨的很好,体贴,忠贞,还很会照顾人。”傅清疏说:“你看,我已经拥有了最好的你。”
沈隽意低低地“嗯”了一声,说:“我还是心疼你,如果我早点出现,早点认识你,你就不用独自面对十三年的压抑,也不用去选择禁药,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赌一个新生。”
“不是。”傅清疏止住他的话,因为没有他高,便伸手勾着他的后颈往下压,仰头迎上去,一触即松,又说:“你只是想用最好的样子来见我,不迟,时机很好。”
沈隽意心尖软的几乎变成一滩水,哑着嗓子降头埋在傅清疏的颈窝里。
傅清疏以为他还在心疼自己,心又疼又软,刚想说话就听见他闷闷地抱怨:“我现在总算知道你当年是什么样了,就你这个撩人水平,要不是洁身自好,我现在都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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