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祝川偏头问他:“谁的电话”
“蒋”沈隽意话头倏地掐断,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当时他在霍城,听老铂西和康罗提到过蒋医生,康罗还说这么多年都是靠着他才能撑下来,没有忘记小姐的音容笑貌。
他一直在巩固老铂西对女儿战死的执念,等到他知道了女儿并不是战死,而是被人那样屈辱的改造,一定会爆发。
蒋祺在引导老铂西和沈开云之间的仇恨
他本来因为禁药的事,是要放弃傅清疏了的,但那天蒋祺忽然来了,给他透露了一点关于傅清疏过去的事。
他没说太多,却足够挑起自己的怀疑,紧接着他就认识了乔雁,知道了傅正青。
他因此而跟去霍城,知道了制药厂,和老铂西相认。
再后来,他回去挖坟,说好不会回去的沈遥突然出现在墓园。
沈隽意的眼神一瞬间冷下来,他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觉得蒋祺只是宠妻,拗不过沈遥才带她来墓园。
如果是这么想,他一直都在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动着复仇。
蒋祺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沈隽意还没理明白,手机再次响了,这次是远哥拨过来的,声音有些急,“有另一个人在发帖,爆料傅正青当年参与研发禁药,他才是罪魁祸首,以及傅清疏和傅正青的亲子关系也被点了出来。”
沈隽意毫不怀疑,这个人就是沈开云。
他一贯会用这样的手段,傅正青确实参与了研发,将黑锅推到他的头上远比用证据洗白自己更加简单。
刚才来时出了车祸,落了很多巨大的砂石还在清理,祝川跟着车绕了一段路,拐下一个弯的时候沈隽意猛地坐直了身子,“祝川,超过他们。”
祝川被他吓了一跳,方向盘差点没拽稳,忙问他:“怎么了”
“不知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沈隽意咬着舌尖,沈开云不是那种会将安危系在一棵树上的人,他一定会有两手准备。
现在不光是本国,就连罗国也在找他,如果老铂西抓到了他,一定是死路一条。
他最有效的筹码,就是沈隽意,而对沈隽意最重要的,除了沈遥还有傅清疏
沈隽意只能威胁到老铂西,又或许在他心里这个“便宜外孙”根本无足轻重,但傅清疏不一样,他能掐紧傅正青的咽喉,也能抵住沈隽意的命脉。
迫使沈隽意和老铂西对抗,这才是他的机会
“快”
“哦,哦”祝川一踩油门,方向盘猛地一打又绕回来,超过了前面一直跟着的黑车。
“怎么办”祝川一头冷汗,抽空侧头去看沈隽意,只见他降下了车窗,还是有点看不清旁边车里的情况,贴了遮光膜。
“逼停”
祝川“咕咚”咽了口唾沫,来不及细想便一脚刹车下去,硬生生停在了它面前,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撞击将两人朝挡风玻璃扔出去。
所幸车速不算很快,祝川的车性能好底盘也稳,安全带将两人又扯回来,几乎撞碎胸腔,齐齐吸了口冷气。
沈隽意顾不上换气,一把扯开车门阔步走到被逼停的车面前,伸手去拽车门,却发现后座空无一人
傅清疏呢
他瞳孔遽然一缩,一把将司机从车里扯了出来,只有一个年逾四十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怯懦胆小,被吓得瑟瑟发抖。
“车里的人呢”沈隽意抓着他的领子质问,他们一直跟在后面,除了刚才拐过一个弯,就没离开过视线。
那个弯,一分钟都不到
不对,早上那个车祸,有可能是设计好的,他从一早就打算抓傅清疏了
沈隽意指尖微颤,将男人抵在车门上,从车里摸出一个安全锤抵着他的太阳穴威胁,厉声道:“我问你,车里人呢”
男人抖着声音说:“我不不不知道,早上有、有个人找我,跟跟我借车,说中午就还给我,给我两两万,我刚刚刚才拿到车,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隽意头皮都要炸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傅清疏从他眼皮子底下被带走了
他就怕在这个节骨眼出什么事,所以亲自来接人,结果却还是沈隽意忽然一顿,手指往口袋里一摸。
傅清疏甚少在有外人在的时候跟他亲密接触,但今天却在两个“警察”面前吻他。
他当时心里急,没有注意到傅清疏吻他之余的动作,现在忽然想起来,拿出来一看竟是个小型的追踪器。
他早知道带走自己的人是谁
沈隽意心脏几乎被拧碎了,攥着安全锤的手抖得不像话,连牙齿都在打颤,眼睛几乎血红,谁允许他去冒险的
“沈隽意,你去哪儿”祝川看着他的眼神,被吓了一跳,尽管他是个beta,都闻见他身上那股让人跪下发抖的信息素气味了。
他再一回头,看见那个司机直接趴着车门被强大的信息素给激的晕了过去。
沈隽意失控的收不住一身的信息素,路两旁的店铺老板们顶不住信息素的碾压,先后关了门,试图隔绝这火山喷发一般的信息素爆炸。
昨天晚上,他趁着傅清疏去洗澡,翻出老铂西留给他的一把枪。
沈遥还在沈开云手里,还有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都等着他去救。
他和沈开云始终要直面,这是躲不了的,他也没打算躲,有些事他必须亲自去解决,比如母亲的仇。
这辈子他原本以为自己什么都不会拥有,但却没想到遇见了一个清明沉静的傅清疏,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白捡的,他甚至觉得自己是用未来所有的好运才换来了这一段时光。
傅清疏实在太过美好,连想到这三个字心脏都像是被烧过一遍。
“我等你。”
沈隽意一拳打在车窗上,震的骨骼剧痛,却丝毫没有心尖传来的痛苦强烈,他应该明白的,他在傅清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该明白的
你标记了我,就不能不要我。
傅清疏坐在被换了一辆车的后座,静静地看着自己被铐起来的右手腕,白钢材质正好遮住手腕上的红线。
昨天晚上他看见沈隽意看着桌上的枪出神,一下子怔住了,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表面的舆论推动只是比较理想化的解决方案,但他们面对的这个人早已疯狂的失去了理智,如果理想化的方案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只能直面。
沈隽意选择的是自己去面对沈开云,将他留在安全区,他表面上说要和自己一起共同面对,其实还是舍不得自己受一点伤。
他才二十岁,就这么根深蒂固的想要以一己之力去保护所有人。
gu903();镌刻在他骨子里的,是这样近乎偏执的保护欲,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一肩扛起来,然后吊儿郎当的告诉他在意的人:没事,我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