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疏被他的人拖着扔在地上,堪堪止血的肩膀又崩裂了,把衬衫染了一遍又一遍,血迹干涸后,柔软的布料变得坚硬,几乎戳进伤口的嫩肉里。
“沈院长,你在害怕。”傅清疏以手撑地慢慢地坐起来,坐在满是泥污的水泥地上,轻轻勾了下嘴角。
明明一身血污,憔悴又虚弱,看着随时会死,眼睛里、周身却透着一股怎么也不会消散的清冷骄傲。
他平生最讨厌这种人。
诺拉就是这种人,他将她改造成了沈烟,会有柔顺粘人的发情期,会有逆来顺受的求欢,没有刺骨的骄傲,仿佛看着蝼蚁。
沈开云强自撑着,淡淡道:“我害怕什么,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即便是沈隽意来救你,也是陪你做对亡命鸳鸯罢了。”
傅清疏眉梢微挑,“是么。”
沈开云坐在沙发上,略微敛眉看着坐在地上的傅清疏,闭了下眼仰起头,轻叹了口气说:“傅教授,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请问。”
沈开云睁开眼,那双浑浊狠戾的眼神竟然变得有些茫然,只不过一闪而逝险些让人捕捉不到,他问:“我爱她,错了吗。”
傅清疏只花了半秒,就明白他说的“她”是诺拉铂西。
“沈院长,我也问您一个问题。”傅清疏抬起头,轻声补了三个没什么意义的字,“好不好”
沈开云点头:“你问。”
“你爱诺拉什么那张极美的脸”
沈开云强自冷静的表情有一瞬间崩碎,仿佛遭到了侮辱,他怎么可能是那种只看脸就喜欢的俗人
傅清疏轻笑了声,“我猜,你喜欢的是她身上那股睥睨天下的劲儿,她那么骄傲,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个所向披靡的将军,把一切尘埃尽数踩在脚底的骄矜,是不是。”
沈开云抿唇没说话,默许他继续说。
傅清疏扫了他一眼,把手收回来缓了缓气,却没继续说话,反道:“沈院长,我怎么也是个人质,让我洗洗手不过分吧。”
身后保镖冷哼了声:“一个人质还要求”
沈开云伸手制止,说:“给他一盆清水,再倒一杯干净的饮用水给他。”
傅清疏手腕上仍有手铐,洗手时带来一阵阵哗啦啦的轻响,碰到盆沿时,有叮叮的声音,很清脆。
男人没贴心的给他准备毛巾,等他一洗完手便粗鲁至极的把水杯塞到他手里,溅出去大半,落在他血迹干涸的衣襟上。
傅清疏喝了到这里之后的第一口清水,润了润几乎裂开的嗓子,有些微血腥气在喉咙口蔓延。
水本身没有刺激性,但他嗓子估计发炎了,有刺痛感。
傅清疏喝完水,将杯子放在上,又继续说:“你喜欢那样的诺拉,掌控那种比男人还要骁勇的女人,能让你的内心得到满足,一种”
他顿了顿。
“以征服别人才能获得的认同感。”
沈开云面上仍旧平静,只不过咬肌有些鼓起,他在隐忍着傅清疏撕开他内心最深处的阴暗面,然后用极致的光照的他无所遁形。
沈开云不自觉的攥紧手,忍着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动作,将背脊挺得笔直。
“你爱上了她,但她与你有那么遥远的距离。”傅清疏顿了顿,轻轻地咳了一声,蹙眉咽了点唾沫,又继续说:“你最爱她的那一点,就成了你最厌恶的地方,你觉得她不再骄傲,就会看你一眼。”
“你改造了她,连她的名字都不敢面对,给她起了一个新名字你怕她。”傅清疏喘息着,明明是阶下囚,狼狈的被扔在地上,却比沈开云看上去要“干净”的多。
“你觉得她还叫诺拉,就是那个不会看你一眼的女将军,你用药改造她,享受着你作为aha的掌控欲,享受着打碎她骄傲的血泪浇灌你亲手培植的、扭曲的宠爱,沈院长,我说的对不对。”
沈开云肩膀发颤,脸上的肌肉也在发抖,傅清疏闭了下眼,说:“你觉得你改造过后的沈烟,爱过你吗”
“闭嘴”沈开云突然爆发似的站起身,狠狠地将面前的小矮桌踹出去老远,桌角撞在傅清疏的脚腕上,疼得他冷汗又滚下一股。
沈开云走过去,一把拽起傅清疏的领子,咬着牙不知道在反驳他还是洗脑自己,厉声道:“你闭嘴”
傅清疏轻轻喘了口气,声音又轻又缓:“我戳到你的痛处了,是不是”
沈开云手指越缩越紧,领子几乎被扯裂,他又一把攥上傅清疏的脖子,狠狠地掐紧,“你信不信,我再用点力,你就会死在这里。”
“我信。”
空气被硬生生隔断,傅清疏艰难地勾了下嘴角,说:“你恼羞成怒了。”
沈开云手指猛地一松,将他狠狠扔在地上,沉声道:“找死”
第七十八章同心一意二更
空气陡然涌入,傅清疏被呛得咳嗽,带动伤口的血迹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血花,摔得粉碎。
傅清疏按着地,刚洗的手又弄脏了,没法去按伤口,只能任由它往外流血,看起来有些狼狈。
沈开云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脸色顿时一变,仿佛身体里困着的猛兽一瞬间苏醒了,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不是已经认罪了吗”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沈开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泛青,傅清疏猜测,沈隽意递交的那些证据起作用了。
他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都是些废物废物”沈开云怒极,将手机狠狠地摔向墙角,砸了个粉身碎骨,气的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他失控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在地上,眼角的神经一个劲的抽搐,呼吸又急又短促,墙角站着的几个男人都没敢说话。
“怎么”傅清疏轻声开口,问他:“走投无路了”
沈开云身子一僵,将那一身的暴戾收的一干二净,仿佛刚才那个暴怒疯狂的不是他一样,恢复了那个“温和儒雅”的样子转过身来,掸掸手道:“继续说吧。”
“还有必要吗”
沈开云说:“什么叫有必要,什么叫没有必要,说吧,我也想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在所有人面前扮演一个慈父,一个深爱沈烟的丈夫,可据我所知,你没有在沈隽意面前伪装过,除了想用他”傅清疏顿了顿,换了个说法:“被自己儿子看见自己最厌恶的样子,能更快的击碎她的骄傲,让她臣服。”
“沈隽意告诉你的他恨我,编排这样的话也不足为怪。”
傅清疏轻笑了下,说:“这些不需要他告诉我,你不是知道,我也用过你研发的药吗,沈隽意看见我用药时候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写着他有多恨这种东西。”
沈开云坐在沙发上云淡风轻的开口,“我查到,沈隽意去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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