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吹了两口凉风感觉心里舒爽了不少,这才冷静下来慢慢走到偏院。
元廓正在院中品着茶,仿佛正在等着来人。
“来了”
宇文云英的抬手用木簪简单把头发挽上,坐到了元廓的对面:“你是否有话没告诉我”
“不知你说的是哪件事”
极具危险的眯了眯眼,压制住那即将要勃发的怒气,宇文云英倾过身子死死的盯着元廓的眼睛:“齐王回了长安,当真是不一样了呢。”
这样凶恶的眼神突然让元廓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可是徒手扭断了木远陵的脖子,还是能看见鬼魂之人,一下没了傲气,心虚起来:“这不是还没有得机会来寻城主不,小姐。”
“说。”
“兄长已经向父皇进言,希望父皇赐婚,且丞相也有此意。”
几乎是怒不可遏,宇文云英用上了内力猛的拍了下桌子,石桌经受不住如此大的压力,应声而碎,散落了一地的石块。
元廓呆呆的看着大发雷霆的人,手里还抬着的茶杯,一时不该是继续举着还是找个地方放下。
“齐王,你好大的胆子,这样的事还敢瞒着我”
“我我”元廓心惊胆战的看着那个已经站起身的女子,生怕她真的一掌就冲自己的脑袋拍了下来:“我也是今日才知,小姐莫要生气。”
院门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元钦身着一身常服闲庭信步的踱了进来,瞥了眼院中场景,咳了咳:“宇文小姐好大的脾气”
宇文云英疾步走到元钦面前:“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还记得为了医治丞相,你许了我一件事”
“那又如何”
“我如今就将那件事告诉你,我要你嫁于我,做我魏室的太子妃。”
“啪”的一声,宇文云英扇了对面人一耳光,元钦的左脸瞬时红肿了起来,而身后的元廓也紧张巴巴的站起身,不敢说话。
“你做梦”宇文云英抬手指着元钦:“你这辈子都被想,我宇文云英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
说完,宇文云英转身走开,元钦咬着牙捂着左脸看着那坚决的背影:“你会答应的。”
夜深人静,一个女子独坐高楼,身边摆着几个空的酒坛子,歪歪倒倒正如此刻的心境一般,杂乱无比。
满身疲惫的宇文泰在楼下看了片刻,终究是叹了口长气,慢慢踱步上去。
“英儿”
女子有些慌张的拨了拨酒坛子站起身:“父亲。”
“何事如此烦忧,来,为父陪你喝两杯。”
两父女相伴而坐,一人一个酒坛子,在这静谧的深夜里静静的喝着酒,各自想着心事。
“英儿,能否告诉为父在烦些什么”
“父亲。”宇文云英放下手中的酒坛子,目光灼然的看着天上挂着的月亮:“您是否有意将我许给太子”
“不错,在我大魏能配得上你的为数不多,我自小看着太子长大,也实属良配。二来,他与你相识已久,以为父看到的他的表现,对你应是真心的。”
“若父亲说需要女儿嫁给皇室笼络政权,或许女儿还可以接受一些。”
宇文泰抬手抚着女儿的后脑勺,目光里皆是慈爱:“如果你不想嫁,为父绝不勉强你,若是为父猜错了这其中的情意,你定要及时告知为父,因为你的幸福才是最为重要。”
“父亲”
“虽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一个女子应谨遵的,但为父更想你开心。”
宇文云英眼睛里酸酸的,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心里如此温暖的感觉了,看着这得来不易的亲情,和这不掺杂任何利益的爱惜,心里已经足够满足。
想到现在朝中宇文一家独大,元钦又对宇文泰忌讳不已,若真需要自己嫁入皇室,做那太子妃也无不可。
因为宇文泰的子嗣虽多,除了几个女儿,其他儿子皆是早夭或是尚年幼,而旁门的侄子终究不是嫡系,怎么也隔着一条鸿沟。
自己其实一直都心知肚明,宇文家不仅需要人继承家业,更需要一个太子妃,一个皇后。
看着身旁的宇文泰,宇文云英放下了这满腹的心事,未来到底如何再做打算吧,至少今时今日,自己还是幸福的。
第二日的宴席还未开,却是圣驾来临,皇帝元宝炬亲自驾临丞相府,带着两马车的贺礼,祝贺宇文云英归家。
与众人一起跪在人群中的宇文云英,看着那个软弱无能的皇帝一脸谄媚的亲手扶起宇文泰:“爱卿,快请起。”
第二卷一百七赐婚
本来想隐在人群中的宇文云英也是被皇帝招呼唤了过来:“快过来朕瞧瞧。”
“宇文云英见过皇上。”
“果真是宇文家的女儿,真是容颜娇丽,身姿卓绝。”
宇文云英低头笑了笑,心中却不为所动。
“诶,对了。”皇帝转过眼看向宇文泰:“云英可有婚配之人”
宇文泰看了看元钦,见其一脸的向往之色,暗叹了一口气:“尚未婚配。”
“如此甚好,今日便由朕做主,赐一个良配可好”
宇文云英还没来得及说话,宇文泰就急忙拱了拱手:“皇上,云英的婚事还不急,臣想等她自己选。”
“自古以来,儿女婚事皆是由父母做主,丞相还是太溺爱孩子了些。”
“我宇文泰的女儿,自然是要不一样,只要她喜欢即可。”
皇帝尴尬的笑了笑,眼神滑过元钦,眼中的无奈溢于言表。
元钦此时也知晓宇文泰果真是极其宠爱这个女儿,想来只能是出其不意才行,这便唤了跟着自己的小厮,小声的耳语了几句。
习惯半途退席的宇文云英又是悄然到了后院,看着今日这乌云蔽日的天暗自叹气。
元廓急匆匆的走过来:“宇文小姐。”
“齐王”宇文云英转过身:“你每次都是跟着我不成”
“当然不是,这次确是有要事相告。”
“哦何事。”
元廓走近了些,侧目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偷听这才小声道:“小姐可知之前丞相大人之病是可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