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看着马晓歌，似破口大骂。表情狰狞无比，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那边呆滞的李朗忽然跟着痛哭起来。

“李朗，李朗，你能听懂他说什么吗”马晓歌抓住李朗的肩膀，晃了晃，想让他清醒一点。

从龙吟影响中恢复的李朗，这才仔细辨别那人的话。似乎话中的内容令他动容，他神情严肃，紧皱着眉，一边听一边翻译。

“他在说，是你杀了他的女儿，是你夺走了他唯一的亲人。”

“胡说八道，这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妖物，不是他的女儿。李朗，你帮我翻译给他听。”马晓歌气坏了，这人真是不识好歹。

“不，她是，她是”格图肯说着说着，悲痛的锤着自己的心，仿佛那里被人生生剜去一块。

其实格图肯很清楚，他的女儿已经死了，虽然这具怪物的身体披着她的皮，和她一模一样，但父女连心，他怎么会不清楚。

当某天早晨，他如往常一样等着女儿来请安时就发现了不对，那不是他的凤凰，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妖物

那一瞬间，他感觉整个世界都被毁灭了，内心痛苦得恨不得马上死去，虽然想动手杀掉妖物为女儿报仇，却发现噶卢岱的灵魂寄生在这妖物之上，而噶卢岱什么都不知道。

她完全没有察觉异样，这叫他如何下手

“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她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呀”格图肯抱着那仅剩的头颅痛彻心扉，哪怕是化为怪物，他仍然舍不得抹去她存在的痕迹。

“你的女儿会杀人吗你的女儿会披上其他人的皮吗你的女儿会蛊惑人心吗”马晓歌的问题实在诛心，格图肯浑身颤抖着，他缓缓闭上眼睛。

“她是不知道的，不知道的，我的噶卢岱纯洁的像天上的白云，她连小虫子都舍不得杀。”可是，这身体里不止存在着纯洁善良的噶卢岱，也同样存在着作恶的魔鬼。

猜想到一切的李朗不禁浑身颤抖，杀掉噶卢岱的人看透了人心，他算准了即便被发现，眼前这人也下不了手。

“可是，你的女儿，终究已经被杀死了。”这一句话好像是叹息，也像是自言自语。

格图肯先是惨笑，然后才慢慢放下那颗头颅。

“我之前发现噶卢岱的异状后，就一直留意着她，那天我跟着她来到这座寺庙。当时，我就躲在梁上，我看见方丈和那儒生在喝茶谈话。我听不懂汉语，可是却看见，噶卢岱从背后吊死了方丈。”格图肯用粗糙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直到今日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杀了人。“她有什么错，为什么是她，不是别人，为什么是她呀”

格图肯曾想，如果那妖物杀的是其他人，披的是其他人的人皮，哪怕知道那妖物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无辜的灵魂，他，他也会动手，毫无犹豫的动手铲除。

然而，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个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萨满，竟然会放任妖物杀人，可是，重来的一次的话他也会如此，因为，他首先是父亲，其次才是一个萨满。

“她没有错，你也没有错。只是，身为萨满的女儿，她必须要强大，否则，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你保护不了她一辈子。”马晓歌近乎残忍的揭开这最后的伤疤。

可是格图肯却笑了，他大笑着，像一个疯子一样跑了出去。

“李朗，保管好，我去善后。”马晓歌拿起那颗人头，交给了李朗。她的心隐隐绞痛，她本以为，不会有什么东西叫她难过。

说完，她转身要走，李朗追上去想要阻止，最终却说道：“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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