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咱们胜利的希望,最后关头在出手扭转乾坤。”
唐皓南成功被唐皎的马屁拍舒服了,“行,你先来。”
唐皎轻咳两声站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浑身细胞都被调动起来,兴奋极了。
见她起来,反方脸色都变了,只听她顺着刚才正方的话题继续说:“作者通过描写桃花源的安宁和乐、自由平等,表达了自己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现实社会不满。”
“桃花源中的世界何尝不是我们现今所向往的世界,时代在进步,我们的思想一样不能落后,可总有那么一些人,墨守成规,不敢跨出最关键的一步”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掷地有声,正方的人纷纷鼓掌叫好,没想到唐皎接的这般顺畅。
话音一落,反方有人站了出来,“新式的东西未必可以推进时代进步,流传了千年的传承,也未必就不是好的。就如同女子理应在家相夫教子,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们更加不应该和我们男的一起上课。”
反方附和叫好,带着恶意的视线盯在自己身上,唐皎脸色一沉,她想为女孩子正名,不等她开口,一道压抑不住的低沉笑声从包厢中传出。
“谁”
包厢门被拉开,懒洋洋斜躺着的人向他们望来,笑的一口贝壳般的牙齿露了出来,嘴唇上下一碰,直指反方,一句接着一句,根本没给他们反应时间。
“我倒不是有意打扰,实在听你们所言,有些话不吐不快,各位就当听个笑话。”
“中国唐朝有女皇武则天,新罗有善德女王和真德女王,吐蕃有摄政太后赤马伦,日本有推古女皇齐明女皇和持统女皇注1。”
“如果你们不是生活在民国,去私塾上课,你需要向老师行拜师礼,交束脩,全家勒紧腰带供你读书,就为了你能考上科举,可八股文制式绝非一日之功,你埋头苦学十载都未必考上秀才,到最后还要靠娘子养活。”
“而你,是被你的姆妈生下来的。”
“你们如此口诛笔伐女性,可有想过在家里为你担忧的姆妈和你的姊妹,若是有一日你有机会让你的姊妹读书明理,你难道不希望她们更加优秀,不必困于后宅。”
“口口声声打着追求自由与平等的口号,我且问你们,知道什么是平等吗”
“平等是,在你们的思想里,将女性摆放在和你同等地位上,我问你们,看过胡适所著的中国哲学史大纲注2吗新式标点用的舒服吗”
根本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我替你们回答,舒服,再也不用猜测这一句话到哪里断句,也不会发生乌龙事件,既然你们能接受它的改变,为什么不能接受和女子一起上课”
“还是,你们怕女子比你们优秀”
“要我说,四个字足以形容你们,自私、狭隘”
这一番话砸下来,反方同学一个个被说的脸色通红,坐下后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再不敢吱声。
刚才热闹的都要撸起袖子打人的场面,就在这人引经据典、辩口利辞之下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人身上。
“张若靖,他怎么在这”唐皓南低声呢喃,鼻孔朝天的对着张若靖,他还没忘记他妹妹披过这人的衣服,话说那衣服还了没有。
唐皎疑惑地看着盯着她的脸,像是要盯出朵花来的唐皓南,这人又犯什么病了
包厢里的张若靖若有所思盯着那个如同鹤立鸡群,低头同唐皓南说话的女孩,不自觉笑了起来。
小女孩身材娇小,还没长开,不知借的是谁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却更显得她纤细、孱弱,让人忍不住升起一股保护欲。
可他却知道,这个女孩,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只怕那颗心比之自己都有余,也不知剖开来,是不是黑的。
想到这,他觉得有意思极了。
正巧那张脸缓缓抬起,落进了他戏谑的眸子中,他张嘴无声。
唐皎却认了出来,他叫的是:“小表妹。”
真是三分钟没个正行,她心乱如鼓抿起嘴来,今日巧遇的张若靖,一身黑色西装熨帖在身上,白色衬衣干净整洁,胸前还别着一根金色钢笔,整个人文质彬彬。
偏生他不好好坐着,那股子文艺气,就变成了溜猫逗狗、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硬披西装装秀才,却装不好的流氓气。
加上额前碎发滑落,恰巧遮住他半张脸,侧脸线条硬朗明显,没有明目张胆的勾人之姿,可却令她为之心颤。
刚才他那番话,还在胸口回荡,一股热气控制不住般上涌,将她脸蛋染的嫣红。
张若靖动了,他起身整理一下自己衣服,最后一眼饶有兴致的落在唐皎身上,离去了。
眼见这场辩论会因为张若靖的出现要告一段落,反方彻底被训的没话说,唐皓南拉着唐皎同正方这些人告辞。
“刚才那人,谁啊”反方有人恼羞成怒,出言问道。
“你惹不起的人,”唐皓南嗤了一声,语气中尽是嘲讽,“天天高举爱国大旗,怎么,连报纸都不看,那可是咱们徽城的大都督,少帅张若靖。”
搅乱辩论会回到都督馆的张若靖,自是没理身后事,随手将自己的黑西服扔在沙发上。
刚刚被他解开扣子的领口,锁骨若隐若现,引人遐想衬衣下方是什么诱人场景,两条袖子被粗鲁撸至手肘,露出强健有力且带着伤疤的手臂。
充满野性的美,注定得不到他身后副官欣赏。
他紧跟在张若靖身后,嘴里一直没有闲着,不断请示,“少帅,都查出黄四龙安插儿子在咱们军中了,是不是赶紧把他踢出去”
张若靖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回了句:“不踢。”
刚才那一场辩论会,着实让他骂的异常开心。
副官不敢违抗张若靖的命令,但还是小心的说出了自己想法,“这,岂不是养虎为患”
“虎不过是只还没断奶的猫。”张若靖不在意地摇头,带着副官去了书房,将自己整个陷入椅子中,舒服的叹了一声。
随即想起了像只小豹子的唐皎,眯了眯眼。
耳边副官又给了建议,“他是不足为惧,但若是告诉黄四龙咱们的部署,那咱们不就危险了属下觉得,还是尽快找个理由将他逐出去。”
张若靖今天心情不错,便耐心的解释,“打蛇打七寸,你现在把他踢出去,不就是变相告诉黄四龙咱们发现他的手脚了,惊蛇却没打到七寸会被狠狠咬上一口。”
他拿起书桌上的钢笔,放在纯白纸张上,手指轻轻一弹,钢笔旋转出残影,“既然他都被咱们发现,也就不足为惧,黄四龙能安插探子,咱们为什么不将计就计,摆个迷魂阵”
“少帅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让他发挥出足够作用,在某些重要时刻,带些足以致命的假消息回去。”他突然抽出白纸,却见那钢笔依旧旋转,不知疲倦。
副官被说服,一路跟随,对张若靖愈发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