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严肃地问她,神秘的镜子洞到底是怎么回事,进去的人到底有没有生还的可能?
丑丑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已经告诉我,那就是没有任何希望了。
我告诉丑丑下一步,我们要去武里南府。
在路上拦了一辆三轮车,司机听我们的行程,摇摇头说武里南府离着镇子太远,让我们坐公交车去。
我带着丑丑买了公交票,赶上了一班车,晃晃悠悠开往武里南。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一掠而过的丛林,我长舒口气,终于摆脱了阿赞汶洛。我就不相信阿赞汶洛这样的野人,他也会坐车。
只要回到曼谷,想办法离开泰国,阿赞汶洛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我们。
在车上我在想一个问题,怎么带丑丑入境,就算想尽办法把她弄到中国,然后呢?我总不能带回自己家吧。
我正绞尽脑汁的时候,丑丑问我,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忧愁?
我实话实话:“我在想办法怎么能把你带出泰国,带到我们中国去,这样你就能摆脱师父了。”
丑丑用手摸着我的抬头纹,笑着说,你别愁,以前那个教我汉语的中国人告诉我,中国有一句老话,叫车到山前必有路,没事的,你别愁。
我抓住她的手,叹口气:“你真好。”
丑丑俏皮地眨着眼:“那我们有感情了吗?”
我踟蹰了一下,点点头:“有感情了。”
她靠着座椅,美美地闭上眼睛:“王强,我有点感受到,你说的感情是怎么回事。它能让人心里甜甜的。”
我不忍说什么,这个梦迟早都有醒来的那一天。
中午的时候,我们到了武里南府。这里其实还不算很安全,最好是马上回曼谷。去曼谷坐飞机的话,会很麻烦,因为丑丑没有身份,根本过不了安检。
除了飞机,还有两种交通工具,就是长客和火车。经过我考虑,还是决定坐火车。一旦阿赞汶洛追来,火车他也拦不住。
我和丑丑在火车站买了票,下午登上了去大城的火车。
泰国的火车贼慢,比贼都慢,快赶上咱们国家要淘汰的绿皮车了,咣当咣当的,慢得要死。
一直到了傍晚,我们才到了大城,从车上下来,看着熟悉的街景,我真是恍若隔世。
当初认识唐硕就是在这里,还在大城玩了好几天。现如今,只有我自己回来,真像是做了一场难以描述的怪梦。
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丑丑完全依赖了我,她紧紧拉着我的手,生怕松开之后,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我们找了地方住下来,我仔细盘算着计划,其实在火车上已经想好了。我翻了翻裤兜,从里面找到皱皱巴巴的名片,那是油漆厂办公室主任给我的唐硕名片,上面的名头不单单有唐硕,还写着驻东南亚办公室。唐硕只是这个办公室里的负责人。
我的想法是,既然有办公室在,说不定除了唐硕还有其他人,或许可以找他们碰碰运气,他们毕竟是本地通。
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我用旅店的电话打过去。电话响了很多声都没有人接,我的心情一直沉落,心想真的麻烦了。
我真的要面临一个严酷的问题,如果只有我自己,我可以回曼谷买机票回国。可是现在带着丑丑,怎么办?让我带着丑丑偷境回国?那就是逼着猪上树了,打死我也干不成这样的大事。
怎么办?真的要把丑丑一个人扔在泰国吗?
丑丑看我着急的样子,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安慰说:“不慌不慌,没事没事。”
现在真是行到绝路,我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正要挂电话,这时电话里突然有人说话:“哪位?”
这一瞬间我差点哭出来,我颤抖着说:“我,我是唐硕的朋友。”
“然后。”那边说。
“唐硕他,他遇难了,我,我不知道该找谁好……”我磕磕巴巴地说。
“你现在在哪?”那人冷静地问。
“我在泰国大城。”
那人道:“今天晚上八点,你到水上市场的东面,记得两只手都戴着白手套,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和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