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按着御币尖端的鬼头,忽然之间,就听到了歌声。这是鬼头在唱歌。
上次御币在礁石上制造鬼境的时候,也是鬼头唱歌。此刻御币在瑟瑟抖动,我手心感觉到御币在地上缓缓转动,鬼头朝向了西南方。
就在这时,我听到西南方向隐隐的也传来了歌声,飘飘渺渺听不真切。我心砰砰跳,进入一种极为精神专注的境界里,周围的事物似乎都不存在了,我达到了物我两忘之境,耳边只有一来一回混杂在一起,却又泾渭分明的古怪歌声。
我似乎看到那是江边一个小渔村,山下鸡犬相闻,炊烟渺渺,而在半山腰却出现团团黑气。
正要细看,小艾突然从身上退去,它在心念中有些有气无力:“主人,我的法力不支。”
耳边的歌声也不见了,我长舒了一口气,三舅关切地看着我,问怎么样。
我点点头:“找到了,西南方向靠近江边有一个小渔村,那个风水眼应该就在半山腰。”
我和三舅收拾好东西上了车,连夜赶过去。西南方向有一条很崎岖的山路,走到一半的时候天降暴雨,倾盆大雨汇成的水流像是小河一样,顺着车窗就倾泻下来,左右的雨刷不停动着,刷去车窗的雨帘。
我把车开的极慢,山路一侧临着悬崖,要是走不好,很可能栽下去。
一直开到下半夜才到了小渔村,这里像是棚户区,有二层小楼,也有很多低矮的民房,此刻天黑如墨,大雨如注,根本看不到人,死寂的犹如荒山野村。
我们把车停在一处安全的避风地方,冒着雨找到一户亮着灯的人家,砰砰砸门。
时间不长,有人披着雨衣出来,把门打开。开门的是个老头,问我们有什么事,三舅说他是游客,走到这里遇到大雨了,想借住一宿。
老头倒是好心,把我们让进来,家里三间大瓦房,屋中陈设很简单。这么冷的天没有暖气,地当间烧着热炉子,倒是暖暖哄哄。
屋里有一张已经烧暖的土炕,老头让给我们睡,他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晚上我和三舅在土炕上和衣而卧,都没有睡意,外面雷声阵阵,震得玻璃窗户嘎嘎响。到了后半夜我实在太困,睡着了。正睡得时候,忽然感觉外面雨停了,我推门出去,村路冷冷清清,我混混沌沌顺着小路往前走。
正走着,留宿我们的这个老头出现了,极为严厉地看着我,说了很多话,大意是,它们要出来了,你还敢瞎逛,赶紧回去。
就在这时,我心头一丝清明,忽然明白,这是在梦里。
虽然意识到这是个梦,可我没有醒,继续做着这个梦。我躲在一户人家的门后面,就看到顺着村路来了很多黑影,它们成群结队,数量很多。我紧张得呼吸有些困难,喉头动着,有很不好的预感。
这时,在无数黑影之中,有一个和尚骑着高头大马过来,他腰板挺得溜直,骑得很慢,身上有那种如泰山北斗一般的架势。马的屁股上,绑着一面旗子,迎风飘扬。
旗子是黑底白纹,画着一朵繁复复杂的菊花图案。
看到这一幕,我突然就醒了。睁开眼,眼前黑森森的。看看表,夜里四点,外面的雨似乎停了。
我实在睡不着,就坐起来,靠着枕头想着刚才的梦。
“睡不着了?”三舅在黑暗里问。
我答应一声,把刚才的梦说给他听。
三舅道:“很正常,你不要害怕。强子,你现在有了法力,对事物的敏感度会比常人强很多倍。我们现在离着风水眼应该很近了,你在梦中出了阴神,应该感知到了什么。只是这个梦有些怪异,目前还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