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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要渡人渡己,使众生明心成佛。

这就是无厌的斩魔路。

程思齐注视着无厌,一时僵在了原地。

似乎感受到了程思齐的目光,无厌朝着程思齐的方向偏了偏头,扬眉一笑,抬步朝程思齐走去,声音里带着点沙哑与戏谑:“又要哭了其实也不疼,就是没了眼睛,吃饭怕塞到鼻子里,以后要劳烦少宗主”

“恭喜前辈。”

一道嘶哑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无厌的话。

那声音里的淡漠恭谨令无厌脚步一僵。

程思齐却恍若未见,径自拱手拜下。

“恭喜前辈斩魔结婴,终成大道。”

风声寂静。

无厌站在原地呆了片刻,才面露恍然,涩然一笑:“多谢少宗主点醒。是贫僧魔怔了。”

说完,他像是躲闪一般,转过头朝向虚衍,低声道,“师父,弟子自作主张,掀起杀孽,愿自囚禁闭佛堂百年,请师父恩准。”

虚衍看了仍躬身不起的程思齐,摇了摇头。

“走吧。”

随手撕开空间裂缝,虚衍闪身进去。无厌停顿片刻,抬步紧随而去。

无尽冰原之上,陡然空荡起来。

风卷酷雪,冷厉地削在程思齐的脸上。

他慢慢直起身,凝视着那道空间裂缝消失之处。雪吹进他的眼睛里,他闭了闭眼,听到身后传来路南迟疑的声音:“少宗主,你不喜欢他了”

程思齐睁开眼不假思索道:“喜欢啊,喜欢得要死。”

“那你怎么放他走了”路南跑过来,急道,“天隐寺又怎么了你们两情相悦,他们还能棒打鸳鸯不成”

程思齐静静看着他:“你知道佛修不到化神,破戒会是什么下场吗”

路南一顿。

程思齐低声道:“我喜欢他,也想过让他背叛他的道。但事到临头我还是舍不得。我追出去,就是毁了他。我在他身边任性了那么久,也该懂事一回了。”

“程思齐,不是思齐,也不是程少爷。”

路南张了张嘴,却一时哑然。

一众剑修俱是沉默。

良久,裴鹿青才声音干涩道:“少宗主,没关系,不要道侣也好,情情爱爱,影响我等剑修的拔剑速度,你看我们师兄弟不都是”

程思齐闻言,突然转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谁说我不要道侣了”

他抹了把糊了一脸的血水与泪,语气坚定道,“百年之内,我必化神。等我化神了,再让无厌破戒和我双修,那便无事了。你们这些童子鸡不懂算了,先回去准备准备我的嫁妆,道侣大典的请柬该写多少份合适”

“少宗主,你这想得太远了吧,一百年后再说吧”

“对了路南,你那几本春宫册没收了,回去送到我洞府,要龙阳的”

“少宗主”

热闹的声音慢慢远去,散在风雪中。

“不追过去”

虚无之中响起一道苍老含笑的声音。

“不追。”

回答的声音清冷低沉,似笑非笑,又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一字一顿道:“弟、子、等、双、修”

苍老声音哈哈大笑。

笑声渐渺,无尽冰原之上,风雪卷来,覆盖了遍地血腥。

天静云清,复又是白茫茫一片干净。

灵界历三万五千年,修真界剧变。

妖修魔修缔结盟约,共拥灵主。

人修八大仙门一分为四,天机宗携灵主入冥狱深渊,天隐寺锁山入雾隐,消失于世间。另有玄剑宗为首的剑盟,与阑衣教为首的紫衣盟纷争不断,兵戈不休。

凡间灵气复苏,修士层出不迭,尽入散修盟之手。

又百年,一缕灰雾凭空出现,一夜漫过昆仑仙山。

山峰之上,人畜不存,林木尽枯。

世间有无面少女倚石而笑,骑虎书生剥皮画脸,空中楼阁悬尸无数,修士称之为,劫数。

作者有话要说:无厌:今天的我你爱答不理,明天的我床上弄不死你。

上卷完。

第四十七章

“师兄,前面就到墓庄了。”

一片丘陵与巨坑交错的地域,出现了一行戴着斗笠的万法门修士。

团絮状的灰雾一片一片凌散地笼罩着前方。

这灰雾如同棉团一般,将傍晚耀眼刺目的夕光,与远山送来幽荡的风声俱都吞吸,泄不出一丝光芒与声息,怪异而悄寂。

从灰雾的缝隙,隐约可见里面大片大片的灰土坟冢。一块块墓碑歪歪斜斜插着,连绵的荒草枯死在周围,不见半分生气。

“这就是墓庄”

一名窈窕冷艳的女子掀起斗笠的黑纱,朝里望了一眼,蹙起眉,“果然都是那些劫数的气息。孟师兄,我们现在就进去吗”

被几人簇拥着,唤作师兄的孟东涯收了飞行法器,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袖内取出一枚玉简,朝着灰雾里一扔。

玉简坠入灰雾,直接穿透,砸在一块碎了半边的墓碑上,自始至终没有亮起。

孟东涯神色中的紧张消散了些,点点头:“此处没有元婴级别的劫数,直接进去吧。”

“天快黑了”

一名黑瘦少年包子脸皱在一起,怯怯道:“孟师兄,不如咱们明早天亮再进吧,听说天黑之后劫数会变得更厉害,可能有什么危险变化”

“安业”

冷艳女子狠狠瞪了黑瘦少年一眼,“我辈修士修行,应当一往无前,不惧艰险,于险象环生之中磨砺自我。你怎么能总是这么胆小就是因为你贪生怕死,才一百多年都只是个金丹初期”

“师、师姐”

安业被吓得朝后缩了几步,垂着脑袋唯唯诺诺的,声音如蚊子大小。

“好了,茯苓。”

孟东涯叹了口气,“安业就是这个性子,你跟他置什么气都跟好我,别碰那些灰雾,咱们先进庄子。任务堂既然给我们发下了这次任务,那想必就能以我们之力解决,必然不会坑害我们这些弟子,都暂且放宽心。”

“是,师兄”

身后几人都是神情一肃,应声回道。

茯苓憋着气又瞪了安业一眼,朝前走了几步,一转头看见安业不动,便又冲过去把人提到身边,“怕死就跟紧点”

gu903();“嗯谢谢师姐。”安业小心地看了茯苓一眼,跟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