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人分辨来处,便紧随着一阵噼里乓啷的砸打声,路边两个摊子被猛然掀翻,瓜果滚了一地。
一道瘦小的身影顶着漫天翻飞的烂菜叶从歪倒的棚子里钻出来,边朝前跑,还边回头做鬼脸。
“都说了不是我偷的”
人群中被这变故惊得乱成一片,那身影游鱼般穿梭着,清越的嗓音高喊道,“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小孩,我看你们就是黑心店”
“臭小子给老子站住”
一家门板被砸没半边的店里跑出一名神情阴冷的白发男子,男子抄起一条长棍,便追了上来,“今天不把你这一身狐狸皮扒了,老子就跟你姓”
“哎,张老板,怎么回事”
“遇上小偷了”
“嘿嘿,是那狐小子,遇上他,可不是祸,反而是福呢”
围观的人群里传出阵阵议论声,都抻着脖子看着街上这你追我赶苦短甜长独家整理,更多精彩敬请关注的一场闹剧。
跑在前面的小少年身形灵活,钻来钻去,把白发男子戏耍得够呛。白发男子气得咬牙切齿,身形一震,奔跑的双脚突然不见了。
“啧,动真格的了”
小少年脸一皱,也不跑了,反身一脚踹开了一间虚掩着门的小店铺,“言哥哥我要挨打了,快出来赔钱”
此言一出。
气势汹汹飘起来的白发男子身形一滞,举着棍子眼珠一转,看向门里。周遭看热闹的人也都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视线纷纷投向那扇门。
印着医馆两个大字的门帘被从中掀开,一分为二,一名穿着淡青色长袍的青年迈步走出。
这青年五官俊美,青丝披散,薄润的唇扬着一抹淡淡的弧度,一眼望去,便如山泉过心般,清隽温润。
但这青年却似乎双目已盲,闭着眼,探手朝前摸了摸,才触到小少年的脑袋。
“舍弟顽皮,对不住张老板。”
青年将小少年松松拢到身前,掏出一个钱袋,“店内和街上诸位的一营损失,言某十倍赔付,还请诸位见谅。”
白发男子张老板一看这鼓鼓的钱袋,脸上的阴冷立刻烟消云散,十分自然地接过钱袋,笑呵呵道:“乡里乡亲的,什么见谅不见谅的。狐小子,以后常来玩啊”
“多谢张老板。”
青年笑道,“我们一同帮张老板收拾吧。”
说着,方才还顽皮得不行的小少年便像模像样行了个礼,扶着青年朝张老板的店铺走去。
张老板忙谢绝,但根本拦不住这热情又满脸歉疚的两兄弟,只好让他们帮忙收拾。
四周聚集的人尽都露出无趣的眼神。
“这街上就没一个真有骨气的,看见钱袋就瘪了”
“那钱袋有多少你看见了吗要是有那么多钱给我,别说砸我的店,就是把我老家祖宅拆了,我也眉头不皱一下的这言大夫,可是真有钱”
“就言大夫这弟弟,有钱也架不住他败的,你看这都是这个月第几个店了上次鸿丰酒楼可是讹了言大夫不少呢。”
一帮指望看到大打出手热闹的百姓都感慨摇头,既羡慕又嫉妒地叹了口气,迎着渐渐消散的夕晖散了。
薄薄的落日余光中,正在收拾店铺门板的小少年抬起头朝外看了一眼。
这条人声鼎沸,温暖和煦的街道上,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灵力修为波动,如同凡人。但他们的外貌却与凡人迥然不同。
或是头上生耳生角,或是三眼四臂,亦或者脸色苍白,拖着长长的舌头。
这就是那些劫数。
将近三更,店铺才收拾干净。
青年带着小少年回到自己的店内,反手落下门闩,不紧不慢地收拾好散落的账册。
伸手去拿算盘时,手心触到一片软玉一般的温润,他笑了笑,顺势攥住那只手,把人抱到腿上坐下。
“又是一无所获。”
沮丧的声音响在耳畔,颈窝被蹭了蹭,毛绒绒的耳朵尖刮过脸侧,让无厌心里既平静又温暖。
“急不来。”
无厌托了托程思齐的腰,让他趴得更舒服些,低声道:“这里毕竟是劫界,我们眼下修为受限,不可轻举妄动。况且,这么些日子在这丰元城住下来,我们可不是一无所获。”
“至少,我们知道那些劫数,并非是修炼之人。”
程思齐脸色微沉:“可这并非什么好消息。如若这里人人都可为劫数,那一旦劫界可以大规模降临灵界到时对灵界来说,一定是一场天大的浩劫。而且,他们的力量究竟来自哪里天生血脉异族亦或是其他。”
“另外,我们在丰元城感受到的那些气息,又是什么”
程思齐皱起眉。
他为了探究这气息的究竟,当了个皮孩子去家家户户捣乱,趁机查探。但两三个月下来,除了钱赔了一大堆,被当成了整条街上有名的冤大头外,根本毫无发现。
而且,竟也没有引起本地人的任何注意。
这本身就充满了古怪。
“再等几日,如若还没动静,便由我来动手。”
无厌揉了揉程思齐的脑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丹药,按进他口中,“今日的幻形丹。”
“真苦。”
程思齐嚼了口,咽下去,便又被无厌塞了一颗蜜饯,口舌生津,淹没了苦到出奇的丹药味。
幻形丹是药圣谷的镇谷之宝,却在无厌二人临行之际,被程宗主交给了无厌,并嘱托两人进入劫界之后再吃。无厌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吞服了。然而也正是因幻形丹带来的奇异外貌,使得他和程思齐毫无障碍地融入了这些劫界人之中。
无厌怀疑,程宗主或许知道些什么。
“累了”
夜色凉如水,碧纱窗一格一格从外框了稀薄月光入内。
无厌抬手点起烛台,一豆灯火骤亮,清晰地映照着他的面容,和眉心那一道渗血的红痕,如同生出的第三只眼睛,妖异凄红。
一点舌尖突然贴了上去,吮去渗出的血珠。
“我也痒,无厌。”
程思齐低下头用狐狸耳朵蹭无厌,轻声道,“耳朵痒,给我舔舔吧幻形丹弄得痒。”
几个月来,无厌实在太清楚程思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但被哼哼唧唧蹭着,下巴压着软软的耳朵,无厌便是真成了佛,怕是也得破戒重修。
当年入凡,他就是败在了这软趴趴的小狐狸身上,可以说若程思齐不曾变成过小狐狸,恐怕他们的关系不会变得那样快,他的隔阂与戒心,也不会那样轻易放下。
“你就会拿捏我”
无厌叹了口气,张嘴咬住一点程思齐的耳朵尖,慢慢舔下去。
“唔。重点儿”
察觉到程思齐的气息开始不稳,无厌搂在他腰间的手向下。
修长的手掌顺着后腰滑下,过腰臀,手指一勾,便将不安躁动的狐尾勾了出来,然后拂开那些细细的绒毛,轻重得当地揉着程思齐的尾巴根。
夹着自己的两条腿传来细细的战栗,无厌的手指动了动,贴着程思齐湿漉漉的耳朵,低声道:“好像有点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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