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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没想到这答案。

但转念又想起小谢昼让他做的小木剑,和那些塞在墙角的乱七八糟的武林剑法,他便又肯定了些:“学剑,也不是不行,但咱们燕北城没听说有什么剑术馆,恐怕得去郡城。”

说着,王大叔突然发现周遭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儿。

一抬眼,便见小谢昼眨着眼,委屈巴巴地一副可怜小模样,正瞧着旁边的无厌。

无厌听到谢昼开口,便知道这小东西打的什么主意。

微微一笑,他问:“你程叔叔练剑,你偷学了几分”

小谢昼皱起脸,老老实实摇了摇头:“一分没学到。”

无厌还没说话,王大叔一听这回答就先急了。

他从两人话语间听出来,自家孙子这是早就惦记上程思齐的剑术了。虽然他是半点没见过程大夫练剑,不知道是个什么水平,但孙子喜欢,年纪小随便玩玩也没什么。只是听这实诚大孙子一开口,王大叔便觉得这事儿是要泡汤了。

你一分没学到,这么差的悟性,还练什么剑

连个讨巧的话都不会说

“无厌师父,孩子小,别听他瞎说,蒂簿多练练就”

王大叔挽回的话刚说了一半,便听无厌突然道:“好。吃完早饭,到医馆来拜师吧。”

王大叔懵了下,小谢昼却立刻欢呼:“谢谢师爹”

听到这声师爹,无厌心里不由微微一暖。

程思齐往日做的那些小动作,他自然早便发现了。

谢昼是程思齐早便看中的。否则以他二人的谨慎,有人偷看程思齐练剑,他们又怎会不知

玄剑宗的薪火,哪怕只有微弱的一丝,程思齐也想将它留存下来。不然,这将是他一生之憾,至死难忘。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第七十七章二更

谢昼开始追随程思齐学剑。

起初无论是王大叔,还是七姑娘夫妻,都以为谢昼是年纪小,一时新鲜,并不能长久地吃下日日练剑这份苦。

但却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一年过去,几年过去,谢昼却仍是放不下他那柄小木剑。

不分寒暑,无论春秋,五更鸡鸣之时,院内便会出现一道小小的身影,一板一眼地重复练习着劈砍挑刺的基础剑招。

似是不知疲倦,不晓乏味。

无厌偶尔会和王大叔一块喝着大碗茶,坐在廊下看谢昼练剑,扎马步。

谢昼专心,认真,稚嫩的眉眼间透着一股别样的灵气与执拗,和无厌所见过的那些玄剑宗铁疙瘩一模一样。

“我说老程,咋学了十年了,这谢小子还是只会这几招啊老头子我看都看会了,还用得上你教呀”

夏蝉嗡鸣,对门药铺的老大夫不请自来。

大茶碗往桌上一放,示意停下来休息的谢昼过来,给他满上。

“老头儿,叫谁老程呢我才四十多,不惑之年,还是根儿嫩葱少胡说八道徒弟,别给他倒茶,就知道端着空碗来蹭喝。”程思齐气呼呼的声音从前边传来。

无厌靠在躺椅上纳凉,不用看,便猜得到程思齐是怎样一副不满又骄横的模样。

对门的张老大夫和他仿佛是天生的冤家。

以前他从老大夫的医术嘲笑到人家的腿脚儿,结果现在遭了报应,被老大夫逮着,天天咂巴着嘴数程思齐脑袋上多了几根的白头发,脸上多了几道皱纹褶子,末了还要加一句,无厌师父可不喜欢老干橘子喽。

也是个活生生的老顽童,挑事儿精。

“忙完了”

阴影笼在身前,无厌直起身,拉着人坐下,递过去一盏冰凉的瓷碗,“梅子汤,一直用冰块镇着。今天最后一碗,天凉了,再喝不得了。”

“嚯嚯。”

老大夫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谢昼无奈地看老大夫一眼,颇有些他师爹的沉稳劲儿,镇定自若地给老头儿倒了一大碗茶,然后便又拎起他的木剑,走到院中央的大槐树底下,目不斜视地继续练习。

程思齐被无厌管着,没呛老大夫,美滋滋喝着ttg梅子汤,看谢昼练剑。

等谢昼再度练满两个时辰,歇息的时候,程思齐才开口道:“徒弟,你是不是也想知道,为何我教你十年,还是这么些基础招式”

谢昼想了想,道:“是徒儿剑术还未入门”

“不。”

暮霭西沉,刺红的霞光铺满小院,程思齐抬眼看了看面前已是俊俏少年郎的谢昼,笑道,“你的剑术不错,但剑徒有其形,便是凡俗之剑,练到顶天,也不过是个拿剑的武夫。”

“要想习成真正的剑道,得有一颗剑心。你这颗剑心,在这里磨了十年,也差不多要开开锋了。”

他将一封信递给谢昼,“你南下一趟,到沧澜城历练。沧澜城城主是为师旧友,你到了之后记得把这封信送到他府邸,给他看。其他的,等你历练归来再说吧。”

谢昼显然没料到有这么一出,但以他的性情,微微一讶之后便平静下来,恭谨接了信,拜辞离开了。

无厌在一旁听着,等谢昼走了,才忍不住开口道:“你认识沧澜城城主”

“不认识。”

程思齐理所当然道,“不过我知道他是个欺男霸女,危害一方的混蛋便行了。”

心念一转,无厌立刻明白程思齐打的是什么算盘,当即哑然失笑:“你把他当玄剑宗唯一的苗子,却还这么坑他有你这么做师父的吗那信里写的是什么”

“师父教导徒弟的事,怎么能叫坑呢”

程思齐老气横秋道,“就写了八个字:沧澜城主,去你娘的”

说着,也不知这话哪儿触动了程思齐,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笑完了,他趴靠到无厌身边,道:“我跟你说过吗我炼气刚下山时,也是什么都不懂,我爹便给了我一个纸包,让我去十万大山做个任务。”

无厌微微一挑眉。

程思齐继续道:“谁知道,我刚到十万大山,那纸包就突然炸了,香喷喷的粉末撒了我一身,净水术都洗不掉。十万大山里的妖兽闻见这味儿,就跟一百年没吃过饭一样,张着大嘴就冲过来了。”

“后来我也不知杀了多久,才闯出来。你当初在凡间逼我练剑,跟这相比,都不过是小意思罢了。”

“剑之一字,便是战。”

温热的脸颊蹭在手背。

无厌抬手轻轻摸了摸程思齐的脑袋。

得了安排后的第二天,谢昼便收拾行李,离开了燕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