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biquxsw.cc,毒妇重生向善记 !
当夜,花吟做了个梦,穿过重重迷障,她又成了那个红衣恶鬼,她一脸茫然的跪坐在良缘师父尸身旁,脑子一片空白,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却又如何都想不起,想的头都痛了,也想不起到底忘记了什么,只知道很重要,很重要……
许久之后,她嚎啕大哭……
了缘师父死了,她死了,她是得道高人,死后定是去了那西方极乐,而她是作恶多端的恶鬼,她们这一段师徒缘也是彻底的断了。
后来庙里的弟子们给了缘师父做了法事,又推举了新的主持,花吟下定决心,“不管是谁当主持,谁要是敢住进师父的禅房就叫她好看!”
是夜,新主持来了。
花吟见过她,知道她也是一位深谙佛法的慈悲之人,但花吟就是不喜欢她。
花吟就是这样一个人,执拗又死心眼,认上了一个人就是那个人,旁的人再好也不招她待见,花吟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她进来张开血盆大口吓她一吓。至于会不会就此吓得她一命呼呜,花吟可不管,当年她吓了缘师父吓过那么多次,她老人家都没事人一般,如果这个新主持这般不经吓,说明她根本不配当主持,花吟作为了缘的弟子,第一个站出来表示不服。
但新主持只是在门口道了声“阿弥陀佛”,留下了一串佛珠,转身走了。
花吟起先还当这新主持要害她,飘飘乎乎,犹犹豫豫,不敢靠近,可她又是好奇猫的性子,不探个究竟心里就不舒服,如此,远远盯着那佛珠盯了两天后,终究还是一狠心将那串佛珠抢到了手。
她心里也是做好了被法器重伤的准备,结果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花吟大喜,转而去看到手的佛珠,只见每个珠子上都刻了字,“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花吟怔了怔,血泪又滴了下来,她认出来了,这是跟了师父一辈子的念珠,只不过上头的字是新刻上去的。
了缘师父这是放心不下她的意思啊!
自此后这处小院子除了白日有小尼姑进来打扫一下,寻常时候都大门紧闭,无一人过来打扰。
花吟独占着了缘的禅房,想象着她还没走,有时候也假装成了缘的样子念念经,敲敲木鱼,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捱了。
可这茫茫天地间,生灵活物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熟悉的变成了陌生,陌生的熟悉后也终究会远离,花吟感觉到了孤独。
因此她闲暇无事,也不怕鬼差追拿,仍旧去那十八层地狱探一探老相识“幸灾乐祸”一番,寻找点做鬼的乐趣。
大魔头上一世将她害的那么惨,她仅仅只是去看看他的笑话,她这也不算太坏心吧?
有了上次差点被鬼差捉住的经历,她这次来的更小心翼翼了,贴着墙壁,冲着耶律瑾挤眉弄眼。
现在他被控制住了,她才不怕他呢。
耶律瑾不理她。
花吟也不觉得自己没意思,笑嘻嘻的看着他将上百种刑罚受了个遍后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等过段时间觉得空虚寂寞了,又跑去十八层地狱寻找平衡。
大抵是她在寺庙待久的缘故吧,身上染了佛印,那些鬼差竟然对她这个野鬼也不管不问了。
花吟发觉自己在地狱可以来去自如后,更是成了地狱的常客,来这儿旁的地方不去,直奔十八层地狱,因为不怕被鬼差发现了,就有恃无恐的冲耶律瑾破口大骂,细述他对自己做下的恶事。
起先,耶律瑾充耳不闻,后来她骂的很了,甚至无中生有了,耶律瑾终于怒了,吼了句,“滚!”
花吟吓的心内一哆嗦,真就“嗖”的一声,滚了。
后来她回到了缘的禅房,冷静了下来,心道:“不对呀,我凭什么怕他呀,他现在是鬼,我也是鬼,而且我还是有佛法眷顾的鬼,理论上也是我高他一级啊!不行,下回可不能这么没出息了!”
等到了下回,花吟又开始破口大骂,耶律瑾忍无可忍,又吼了句,“滚!”
花吟看那地动山摇的架势,吓的一激灵,哧溜一声又没骨气的跑了。
一年又一年,有一天,花吟突然福至心灵,似乎做了鬼,因为有看不到头的时间,脑子也不大灵光了,她想啊,当初了缘师父不厌弃她,仍旧愿意感化她,收她做徒弟,她是不是也应该学学师父的样子,做鬼也要做个一心向善的好鬼?
花吟想明白这一点后,冲着她能来去十八层地狱的便利,决定去感化十八层地狱受刑的恶鬼。
于是,她的日常就变成了这样,“加油!加油!挺住!挺住!你一定能行的!你可以的!”
油锅里被煎的嗷嗷惨叫的恶鬼气的破口大骂,“卧槽!您娘的倒是下来也煎一煎看能不能挺的住!”
花吟连忙安慰道:“你丫的新面孔!才来的吧?你瞧那位大哥,在这里有一百多年啦!几百种刑罚每天都轮一遍,我就没听他吭过一声!”
“卧槽!谁这么牛逼!”
花吟就跟夸自己一般,谦虚道:“还好啦,还好啦!坚持!坚持就是胜利!你知道他为何生受着都不愿意屈服吗?”
“为毛呀?”
“他有理想啊!因为屈服了就意味着同意转入畜生道,他不愿做畜生!”
耶律瑾瞪了她一眼,她只当没看见,咋地,反正他又挣脱不了,还能吃了她不成?
另一位老狱友拖着被砍掉的半边身体问,“那你呢?你又不用投入畜生道,你怎么不去转世投胎做人?”
“我?”花吟愣了下,是呀,她为什么不愿意投胎转世呢?什么原因呢?难道是时间太久,她竟然连原因都忘记了?
一抬头见耶律瑾也正看着她,她突然乐了,显摆自由身似的忽上忽下跑了好几圈,说:“做人多没劲,天天来你们这秀优越感,不要太爽!哈哈哈……”
“喂!那堆碎尸,探监时间到了,还不走!”鬼差突然吼了一嗓子。
花吟还在秀优越感呢……
“喂!那个丑女人!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说的就是你,那个穿红裙子的!”
花吟不乐意了,“牛头大哥,好歹人家做人的时候也曾艳冠京城,虽然现在这身皮肉破损了,但也不至于是丑女吧?”
牛头鬼差喷了,“就你?曾经还是美女?你要是美女,我就是当世第一美男了。”
“不信你们问他!”花吟恼的一指耶律瑾,然,紧接着一扁嘴,“算啦,算啦,估计我在他眼里连个女人都不是,要不然他也不会对我那么狠,半点怜香惜玉的君子风度都没有。”随即出其不意,朝耶律瑾身上狠狠踹了一脚,继而飞奔而去,留下一串得逞的猖狂大笑。
“就她,美女?”油锅君一面哀嚎,一面表示自己的不屑之情。
引得众鬼又哭又笑,哭的是刑罚疼的受不住,笑的是那红衣女鬼的笑话太好笑。
但,在这些嘈杂的声响中,独有一人轻“嗯”了声,嗓音低沉,掩埋在鬼哭狼嚎中。
**
九月初九,月华庵要举办一场大法事,庵堂内上下数百人,三个月前就开始忙碌起来了,花吟觉得自己身为庵里的一份子也应该出一份力,至于怎么出力呢?就是天天守在庙门口,不给山下的妖魔鬼怪来捣乱!
这场大法事,可是让月华庵名扬天下的大好机会,可不能出丝毫乱子。于是,花吟又恢复恶鬼本色,威风凛凛的与各路大妖小鬼不管不顾的斗了上百天,真个是不辩青红皂白,不管善恶好坏,只要不是人类,统统打下山去,引得紫霞山那一片的鬼怪生灵怨声载道。
直到这场大法事做完,花吟自认居功至伟,想找个小尼姑邀功吧,奈何她们都看不见自己,花吟兴奋着又郁闷着,想了想,“对呀!可以找大魔头聊聊的呀!瞧瞧我,做鬼做的多成功!再看看他,做人失败,做鬼更失败!”带着这份雀跃之情,花吟急急去了地府。
刚进去,花吟还当自己来错了地方,直到看到一个满头包的鬼差,花吟兴高采烈,招呼了声,“鬼差大哥!你们地府开分店啦!”
鬼差就跟见鬼似的(好吧,她确实是鬼),哧溜一声跑的没影了。
花吟怔了怔,又往内走了走,越走越觉得熟悉,暗自嘀咕,“没错啊,地府还是那个地府,看样子不像分店啊,只是这……”走一路,塌陷了一路,到处都是窟窿。还有被损毁的刑讯工具。
好不容易到了十八层地狱,花吟终于发觉哪里不对劲,这一路走来,别说连个鬼差了,就连个小鬼都没有啊。
花吟正疑惑不解,一鬼差突然挥出一截铁链,花吟吓的闪身避过,急喊,“牛头大哥,是我呀!”
牛头愣了下,停了手,面色不善。
花吟四周看了眼,说:“牛头大哥,地府最近装修啊?这装修风格……委实有些别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