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颜收敛眉目静静的站在穆凌之身旁,面容平静淡泊,不催促,也不着急。
感觉到四周众人灼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木梓月小脸一片煞白,盈盈动人的杏眼一片灰暗,嘴唇嗫动几次都没办法开口,指甲深深掐进手掌里,恨不得掐出血来
她死咬着唇迟迟开不了口,一旁的木梓阳见了,很是疼惜自己娇贵的妹妹,出面替她解围,上前两步对穆凌之抱拳道:“今日打扰了殿下的府宅,还麻烦了小晴姑娘,真是很抱歉,明日在下一定备好厚礼向殿下以及小晴姑娘赔罪,还请殿下谅解”
木梓月见状也弱柳迎风般上前可怜兮兮道:“今日之事太过突然,我与哥哥也是抓人心切才会还请殿下见谅”
玉如颜心里冷冷一笑,兄妹俩还真是一样的无耻,之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与刺客是同伙,坚持要搜房,如今刺客没找到就假装没事人一样,三言两语就想轻轻打发了。
穆凌之心里同样冰冷一片,面容阴郁语气冰冷道:“你不亏欠我什么,所以不需要求得我的谅解,但你欠小晴的,希望你能诚心的向她致歉,求得她的原谅。”
闻言,木梓月全身一滞,盈盈杏眼不可思议的看向上首俊美无畴的男人。
她心里愤恨难平。她把对穆凌之的怨怼全部怪到了玉如颜的身上,心里坚定的认为,若不是她在中间挑拨他们的关系,穆凌之一定不会这样对她的。
然而她从不会去反思,是她一次次对玉如颜的阴谋伤害,让穆凌之彻底看清她伪装的真容,从而对她寒心,影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在木梓月的世界里,她所做的一切皆是理所当然,不光对别人造成多大的伤害。那都是别人应当受着的,而若是这些伤害有一点点加诸到她自己身上,她就会无比的愤恨难安。
现在也一样,明明之前是她逼迫着一定要搜玉如颜的房间,还堂而皇之的怀疑她与刺客有勾结,并承诺没有搜到人到玉如颜面前请罪,可事到临头,她却反悔了
穆凌之双目如炷的看着她,眼神里坚定容不得她半点推却
木梓月全身抖糠一样哆嗦,全场人的目光都看着她。她无所可藏,怔怔的看着面若寒霜的穆凌之,咬牙走到玉如颜面前弯下腰去
“小晴姑娘,今天是我太冲动冒犯你了,还请你大人大量,不与我计较”
明亮的灯火照得木梓月面容一片惨白。玉如颜想起秦香楼之辱、东宫之苦、雪夜里的乱葬岗以及安哥和小刀无端遭受到的痛苦。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忍不住要好好教训面前这个虚伪恶心的女子,牙齿咬得酸痛,最后的理智让她收起心里的愤怒。
众目睽睽之下,她面容平静的看着面前形容惨淡的木梓月,缓缓道:“我可以不与木小姐计较,但还请木小姐行个方便,放了我的朋友”
木梓月闻言豁然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眸子里恨意滔天,冷冷道:“一码归一码,今天的事怎么能与其他事混为一谈我诚心跟你道歉,你还想如何”
刺客没抓到,设好的局不了了之,如今安哥已是她手里最后一张对付玉如颜的王牌了,她如何肯轻易交出来
早就料到她不会轻易放人。玉如颜浅笑道:“那我只问木小姐一句,我的朋友只是一个病人,她不知哪里得罪小姐你,以至于木小姐花尽心力将她抓走”
不等木梓月回话,她清冷的眸子毫不示弱的回视着木梓月,语气铮铮的继续说道:“木府虽然权势滔天,但也没有随便抓人的道理,更没有私自囚禁人的规矩,我说的对吗王大人”
一直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多的王大人正看着津津有味,没想到玉如颜话锋一转竟到了他身上,他一时都懵住了
他不敢得罪相府,但当着三殿下的他又不敢枉法,三殿下可是出了名的规矩严,所以,一时间他真正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磨蹭了半天,见大家齐唰唰的看着自己,连三殿下都放下茶杯很关注的看着自己,王大人手心冒出一层冷汗,嗫嚅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向木梓月问道:“敢问木小姐,贵府抓人可是因为何事”
木梓月冰冷的眼光从王大人身上划过停在玉如颜身上,冷笑道:“几个月前,我哥哥好心收留一个女子进府,没想到她心存歹念花尽心思爬上我哥的床,可她之前并非完璧,同你一样都是下贱至极的军妓,这样的卑贱之人岂可留在堂堂相府,留在我哥身边”
木梓月一心要打击玉如颜,所以说出的话都歹毒之极,那里还顾及到穆凌之的颜面,他闻言脸色已灰黑一片。
看着她阴狠目光里显露出来的得色,玉如颜展颜微微一笑,竟然摆出一副认真的神情来听她继续说下去,但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她阴沉的眸光里寒光如冰,衣袖下的双手已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安哥一直不愿意告诉她是谁将她卖进青楼,又是谁让她怀上孩子后始乱终弃,原来,这一切竟是木府所为
如今想来,她不愿意告诉自己。就是怕自己去与木府为敌,试想想她如今的身份,那里会是权势滔天的相府对手
说到底,她忍下心中的仇恨就是怕自己有危险
心口苦涩难言,无尽的恨意有如狂潮一卷一卷的袭击着她,想到安哥经受的痛苦不公,玉如颜银牙咬碎
木梓月、木梓阳你们好好等着
“所以,就因为安哥的出身,就因为她配不是你们相府大少爷,你们就将她卖进秦香楼了”玉如颜面上神情一片淡然。眸子里却寒意凛冽,心里滔天的怒火恨意已快将她吞灭
木梓阳闻言一怔,不太相信的回头看向木梓月,后者神色大变,盈盈杏眼里闪过慌乱,正要出言狡辩,玉如颜又冷冷开口了
“没想到堂堂相府动辄就将人卖进青楼,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秦香楼是你们木府开的呢”
此言一出,大厅里响起了一阵压抑的唏嘘声,还夹杂着几声讥笑声。木梓阳脸色苍白的呆在当场,而木梓月却气极的拿手指着玉如颜,半天说出一句话来。
“你”
“王大人,这私下贩卖良家妇女可是应该”玉如颜看也不看气得全身发颤的木梓月,向王大人再次问道。
王大人才刚刚缓过劲过,没想到玉如颜又把问题扔到他头上,顿时全身一僵又呆住了
“贱婢休要胡说”木梓月缓过一口气来终于出声了,她狠狠道:“我母亲只不过将她赶出王府,并没有卖她进青楼,是她自甘堕落自已卖身进楼。与我木家有何干系”
“呵”玉如颜怒极而笑,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阴谋手段都同样的阴毒肮脏,就连敢做却不敢当的卑鄙行径都是一模一样。
她懒得同她争辩,清冷的目光不带一丝温度的看向一边呆滞住的木梓阳,一字一句道:“木公子既然嫌弃安哥出身低贱,为何一开始还要留她在身边即使你最后将她玩腻了,厌烦了,好歹也看在她怀上你骨肉的份上留她一条活路,给她一点银子将她打发掉也是好的。何需还要将她卖进青楼赚钱权势滔天富贵泼天的相府还缺少这点个银子吗”
玉如颜字字诛心,凌厉的眼神恨不得杀了面前可憎的两兄妹,对她如此,对安哥竟然也是如此,真是太可恨了
想起自己见到安哥时她可怜的样子,想到如今还留在她体内威胁性命的胎衣,玉如颜气得全身发抖,眼前一黑,堪堪要倒地。
身后伸出一双手稳稳的将她搂进怀里,穆凌之深邃的眸子里涌上几份疼惜。温暖的双手覆上她冰凉的指尖,坚定道:“别着急,一切有我”
木梓阳脸色一片惨白,嘴唇嗫动几下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而木梓月看到穆凌之护着她的样了,杏眼顿时一片通红,再也顾不上伪装,心里漫天的恨意让她失去最后的理智,一甩手中装饰精美的马鞭抽向玉如颜,尖利道:“贱人。无凭无据休要口出狂言。”
精美奢华的马鞭携带寒意抽向玉如颜的脸,她没想到木梓月会突然发难,来不及回避,眼看马鞭就要迎面抽到,穆凌之眼都不眨一下就伸手捞住了马鞭,语气冰冷刺骨:“听说东都出名的地痞刘麻子是相府蒋管家的亲舅子,他惯常的买卖就是贩卖良家女子去秦香楼卖钱,如果去将他抓来拷问,相信不难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他”
手一抖,木梓月震惊得拿不住手中的马鞭。叭嗒一声掉到地上,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穆凌之。
玉如颜冷冷的看着掉在地上的马鞭,声音冰冷道:“我只再问木小姐一句,当初木府将怀有身孕的安哥毫不留情的舍弃,为何如今又要将她抓回去她犯了你们相府何事”
流光的水眸仿佛一汪寒潭,冒着丝丝寒气,她定定的看着面前如蛇蝎般恶毒的女人,咬牙抑住心头的恨意,咬牙又问:“只要木小姐愿意将我的朋友放了,我与木小姐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消。不知道木小姐意下如何”
她刻意将之前二字说得很重,就是告诉木梓月,若是她胆敢再扣留安哥,她之前陷害自己的那些肮脏事就不要怪她大曝于天下了
gu903();木梓月被逼得无路可逃,嘴巴张张合合几次却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