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2)

她今日本就是要来告状的,没理由吃着一肚子气回去。

许念抬眸,却坚定道,“按理说我什么也没做,不该跪在这里,但是表哥要咬着一视同仁。刚才的话我们都听见了,有因才有果,表哥也不无辜”。

萧老将军神情严肃,点了萧承,“你妹妹都如此说了,你还站着做什么?”

“来人,萧家家训,犯下如此过错者,如何罚?”

萧闻答:“数罪共罚,应受三十个板子,念念妹妹三戒尺。”

看着被拉到院子里的萧承,许念伸出掌心,拿着戒尺过来的还是早些时候领她进来的嬷嬷。

嬷嬷叹了一口气,戒尺打在手心的声音的清脆刺耳,场上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萧承的鬼哭狼嚎声成了最突兀的存在。

齐褚皱眉,在他看来,这才是解决问题最蠢的办法。

紧接着是第二个,抬着的手臂是晃的,上面已然是通红,连带着始终挺直的脊背也因为疼下意识的抖了抖。

戒尺和手心软嫩的皮肤碰撞出来的声音让人听着不忍心。

三戒尺其实很快就过去了,外面的板子才刚刚开始,帘棠把自家小姐扶起来,看见上面全红红了,想来嬷嬷还是收了力,可终归再如何,也还是疼的。

帘棠回头看了眼始终没什么动容的人,气道:“小姐是何必,本就是他的过错,与小姐又无关。”

本是无关,可人是她带来的,头顶着的也是她家的名头,萧承就是个无赖,要么被他闹大,要么就是被他三言两语这样赖过去,许念两种路都不想走。

她要他无话可说。

许念放下袖子,遮盖住了上面的痕迹,时辰也不早了,便直接对外祖父道了别。

许思姜微微皱眉,想要陪她一同回去,却见许念又回头对她笑了一下,说,“阿姐和表兄还有正事要商,不要被我耽搁了。”

说完,便喊上帘棠,先向外走了。

她一点也不爱哭,但是鼻尖一酸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忍得住的,擦肩而过的时候,许念也没有丝毫的停顿。

她想好了,过了今日,他爱去哪里去哪里,爱做什么做什么,她不陪他演了。

齐褚在半空中的眸子落了空,他转身,还是那般悠悠跟在她身后,却是薄唇微抿,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许念上车的时候,下意识伸出右手去扶着,一动才发现疼得厉害。

可她不想要扶左手边的人,刚要让小厮重新换个方向,齐褚却忽然拉上她的手腕,直接放在了肩上。

他道:“小姐也很倔,小姐刚才说了我是你的人,小姐用我,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许念站在踩凳上,看他的时候还是微微仰眼,可这般动作便是刚好能看见那眼底正在滚动的眼泪,没有落下来,只是在其中打着转。

齐褚觉得只要他再多上一句,这眼泪她就不可能再忍住了。

许念只说了一句话:“致使别人因你受过时,是要道歉的”。

她上车,彻底松下了帘子,隔断了他的视线。

齐褚扫了一眼空无一物的肩膀,站在原地就看着那块落下的帘子。

明明是她多此一举,他何错之有。可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下去,只是被无尽的沉默代替。

许念又忽然掀开了帘子,往他怀里扔了样东西,从始至终一声不吭。

齐褚看到,是他的匕首,而另一样的是个小巧的盒子。

打开,其中是个剑穗,月牙状的白玉挂坠在其中,莫名让他想起了她除夕夜那柄长命锁。

除夕夜,礼物,生辰。

齐褚看着已经走远的马车,眸中晦暗不明,他留下匕首,合上了盒子,扬手便把它扔在了墙角。

然后抬步向着反方向走了。

车内,帘棠用手帕包着冰给她敷手,仍旧还是生气的,“小姐这样还不是为了他,他现在还这副样子,要奴婢说,小姐当时就不该把他留在府中。”

“若是我们回去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就告诉门房,不准他进了”,许念蜷缩着手指,但还是觉得疼。

也是今天没有出了什么事,否则到时候根本无法收场。

就在这时,行走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夫道:“小姐,路太窄,我们与前方来的马车迎头了。”

“那我们往旁边让一让,让他们先走。”

突然停下的马车让车上的朗目公子微微皱了眉,却还不等他问是如何回事,小厮凑近车厢,小声说道:“公子,竟然是滕国公府的马车,许家二姑娘肯定在上面。”

池言寓翻书的指尖一顿,垂着的眼眸遮住所有的情绪,闻声不动,只是唤车夫,“我们也不急着这点时间,往旁边让一让,让他们先过去吧。”

小厮不解,“公子不打个招呼吗?您在陈州郡的时候为许二姑娘准备好的新元礼不是还没有送吗?这般偶遇可不常有。”

池言寓抬眸,却是目光淡淡,只道:“早送其他人了。”

直到对方经过了,小厮也停了嘴,池言寓却再没心思看书,便这样一直端坐在车里,一直到了大理寺门口。

来人来迎他,喊道,“任命文书昨日刚下来,您今日就过来,听说池大人还是刚大病初愈,真不用再歇息几天?”

池言寓客套的笑笑,却是让人摸不到底,只道:“临杨县的卷宗我已经看完,这件事迟早要解决,我新官上任,自然要早些来熟悉下规程。”

闻言,接他之人面色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后道:“此事不用急,太傅说了,这是您的第一个案子,让我们全权配合您,证人我们都已经替您审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