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阅以为陆睢醒了,试探性地小声叫了声“陆睢”,可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
宋修阅扭过头在黑暗中观察了他一会儿,发现他仍是熟睡的状态,靠过来只不过是这段时间两人一起睡养成的习惯罢了。
没想到短短几天的时间,两人睡觉的地点会从上海市中心的公寓,变到横跨太平洋,相隔万里的波士顿,宋修阅在陆睢的臂弯和胸膛之间扭了扭,找到了一个舒服的睡姿,贴着男人的胸膛闭上了眼。
这种在一起的感觉,令人心安,他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睡得这么踏实过。
——
第二天清晨,睡了八个小时的陆睢先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缩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的青年,不时发出细微的鼾声,几绺黑发软软地盖在他额头上,嫩嫩的眼皮细看之下仍有些红肿,这几天他一个人的时候,一定没少流泪。
陆睢是很想搂着青年再睡上一整天,可他现在迫切地需要去洗手间释放一下,所以把手臂从宋修阅的脖子下一点点伸了出来,掀开被子起床,找到了酒店为客人准备的浴袍,进了浴室。
洗完澡神清气爽地出来,陆睢的体力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宋修阅昨晚睡得很晚,还没要醒的样子,陆睢没有打算叫醒宋修阅,从沙发上的西装口袋里找到了冷落了一晚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半。
陆睢往沙发上一躺,他和宋钦摊牌完直接飞到了美国,只和Lisa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去向,手上的工作都没有来得及交接,为了避免工作流程挤压在他这里,所以陆睢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先打开了邮箱,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急需要处理的文件。
打开邮箱迅速浏览了一遍,其他倒都没什么,Lisa昨天下午给他发的一封不是关于工作的邮件引起了他的注意,点开附件,是几张纸的扫描图,图上标题赫然写着“离婚协议”四个大字。
Lisa在邮件里问他怎么处理,陆睢漫不经心地扫了睡得一无所知的青年一眼,当然是吊起来收拾一顿。
…………
宋修阅是被热醒的,准确的说,是被自己燥醒的。
他正好睡,忽然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团火烧了起来,然后在体内到处乱窜,却迟迟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关键身体好像还被人制住了,动弹不得,身体面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催着他醒来。
一睁眼先看到的是酒店陌生的天花板,随后目光往旁边移,是拉起来的窗帘,从外面只透进来少许的微光,房间里光纤仍旧昏暗。
他终于发现到问题的不对劲了,他想动,可左手被绑在了床头的柱子上,右手则被人用力按在身体一侧,令他无法起身。
宋修阅迷蒙的睡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下意识动了一下腿,立即被人按住了大腿不让他动。
目光迅速移到床尾,宋修阅终于知道身体里那团火是哪里来的了,看清了趴在床尾的人的动作,宋修阅只感觉头皮发麻,张了张嘴,哑着嗓子叫出那个一大早就给他带来惊喜和刺激的人的名字:“陆……睢!”
“嗯……”陆睢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带了点鼻音,听上去无比性感,宋修阅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震颤,他咬紧了牙关不让太羞耻的声音泄露出来,艰难地说,“你……干嘛这样……啊?解开我……”
陆睢磨了磨牙,停止了早晨特殊的“wake-upservice”,从床尾慢腾腾移到青年的上身,用膝盖顶住宋修阅的大腿,不让它们乱动,一只手还是牢牢按着他的右手,另一只手则撑起身体,俯视刚刚做了一场春梦的青年。
“醒了?”陆睢的声音果然如预料般的沙哑,酒店的浴袍松松垮垮穿在他身上,从宋修阅的角度看过去,可以清楚地看清他胸腹间每一块肌肉的轮廓。
宋修阅晃了晃被绑着的左手,他现在才看清绑着他的东西是什么,居然是陆睢的领带,这是什么?情趣吗?!有点过于刺激了!
“你快把我手松开!”受制于人的感觉,就算对方是自己的爱人,也让宋修阅莫名感到心慌,软着语气,可怜兮兮地说,“我的手腕疼,被绑得血流不通畅了!”
“知道疼了?”陆睢跪坐起来,重量压在他身上,没了镜片遮挡的绿眸蕴含着隐隐欲发作的薄怒,阴鸷危险,宋修阅诧异为什么一觉醒来,陆睢就和昨晚变了一个人一样,但本能地感觉陆睢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疼,真的疼,不骗你……”宋修阅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底气,“你……怎么了嘛,干嘛……这样看着我?”
陆睢掐着宋修阅的下巴逼他的目光直视自己,淡淡地说:“知道疼是好事,记得住教训下次才不敢再犯。”
宋修阅咳嗽了一下,结巴地说:“什……什么事?我不知道你、你在、在说什么。”
完蛋,大事不妙,露馅了!
“不知道么?那是谁给我发的离婚协议?”陆睢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脸上没有笑意,膝盖故意往前顶了下,宋修阅被他这一磨蹭,闷哼了一声,还是嘴硬不承认,“什么离婚协议?我没有、我不是、我不知道!”
“哦?难道我还有第二个合法伴侣?”陆睢放低身体,以上半身的重量控制住只有一只手可以动的青年,手放肆地动作起来,宋修阅刚刚才被关照过的身体哪里受得了这个,眼角被逼得立即沁出了一两滴生理性的泪水,扭动着身体不断求饶,“是我是我,我错了!”
陆睢不为所动,冷冷地问:“错哪儿了?”
这种事情就是痛苦与愉悦并存,宋修阅一边哼唧一边期期艾艾地认错:“不该、有离婚的念头……不、不该……给你发离婚协议,你别……呀,轻点!太深了!”
“这是第几次了?嗯?”陆睢面色不改,“不相信我是不是?别人让你离开你就离开,让你离婚你也同意,我想知道,到底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和身下双颊绯红,眼含雾气的宋修阅不同,陆睢明明在做着那么令人羞耻的事,面色却仍旧是那副清冷的表情,宋修阅闭着眼压根不敢看陆睢,心里只有十二万分的后悔。
“对不起啊,我也是一时昏了头,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宋修阅好不容易从陆睢身下抽出来自己的右手,急切地伸过去想解开绑着自己左手的领带,被陆睢迅速地反制住,接着就感觉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朝他冲撞了过来。
宋修阅被撞得身体往上大幅度晃了一下,头差点顶到床头板上,多亏陆睢伸手帮他挡了一下,才不至于被撞得头晕眼花,可他的庆幸也没维持多久,人直接被陆睢拖进了一个更加湍急的漩涡中,丧失了思考能力。
“想净身出户这么潇洒?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的脑袋瓜敲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陆睢动作发狠,看着青年快要涣散的视线,掐着他的下巴让他迷蒙的双眸重新聚焦看向自己,“还敢不敢了?”
“不、不敢了!”宋修阅眼角飞红,生理性的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半张脸,止也止不住,抽噎着说,“混蛋……你轻点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嘶……我也是没办法……嘶……以后,以后就是有人拿枪指在我头上!嘶!我也不敢有离婚的念头了!你饶了我吧……”
陆睢默默听着,没说话,也没放慢动作,有些人虽然嘴上喊求饶,但是不给他点教训,他恐怕永远记不住自己说过的话。
不过宋修阅情急之下说的那些不经过大脑求饶的话,多多少少还是让陆睢心里舒坦了些,而且Lisa在邮件里说了,她刚把文件扫描发出来,宋宁歌就带着律师去公司要走了离婚协议书,这说明小没良心的还是有点良心的。
陆睢只不过有些意难平,自己为了他不惜放弃所有,万里迢迢追过来,结果宋修阅逃到美国居然想和自己离婚。
如果他不来呢?这个小没良心是不是真的打算离婚?
想到这里,陆睢快要被身下人软着嗓子说的那些讨好之言打动的心又硬了起来,不管不顾地挞伐起来,打定了主意要让宋修阅记住他给的教训,以后再也不敢起离开他的念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修阅的左手才终于被解开获得了自由,可他还没来得急高兴,人就被陆睢从床上捞起来,翻了个身子跪坐在床上,重新被带着卷入了连绵不断的浪潮里。
巨大的浪花让他在茫茫的海面上分不清方向,手边能抓到什么是什么,只有这样才能稳住在海里颠簸的身体,他感觉困住他的海又深又大,他害怕得声音都发了抖,感觉自己真的快迷失在这片神秘的大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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