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一缩脑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眼睛明亮嘴角带笑,向着对方手心中间呼地吹了一小口气,让杨絮全都飘起,往对方那一边飞
知道对方不会生气。
可邵君理却没有动,更没嘴角抽搐面容扭曲,依然拢着手心,只是轻轻眯起眼睛,隔着白白、轻轻、一片一片的东西,看阮思澄。
阮思澄也正在观察对方反应,被人这么一盯,心脏漏跳两拍。
两秒钟后,邵君理又睁开眼皮,目光一如既往刀子一般地利,一眨不眨,收回手。
阮思澄忽口干舌燥。
她点头哈腰,掩饰地道:“对不起,开玩笑。”
“嗯。”
见邵君理头发上有一片杨絮,阮思澄挺自然地出声提醒:“那个,您脑瓜上有一片毛毛。”
“哪。”
“就”阮思澄用食指隔远远地点着,“那边”
“看不到。”
“”阮思澄大着胆子,伸手,帮忙摘。一下没有扑拉下来,杨絮还碎了,没办法,她便只有用手捏着那点毛毛,顺着对方几根发丝硬捋下来。
她说不好,然而觉得这是带暧昧的试探。
说不定,自己刚皮那下性质也差不多。好像两只动物,绕圈、游走、慢慢接触旋即分开,再接触,再分开,想要摸清对方的态度,同时也想捋清自己的感觉。一厘米一厘米地靠近,且还是螺旋式地接近。
大概都有一点朦胧。
她对邵君理,有感激、有依赖、有崇拜。罢免钱纳以后更依赖,见到“核磁共振医疗影像ai联盟”以后更崇拜甚至依稀有点迷恋。
还有几回全身过电,是男女的化学反应。
“喜欢”大概不是,“爱情”更算不上,可是,对接近、了解、暧昧、感受,再接近了解暧昧感受的这个过程,她既担心恐惧却又跃跃欲试,和当ceo时十分相像,可能骨子里面就爱那种刺激。
“行,”邵君理说,“看起来是精神多了。”
“好,”又起风了,阮思澄把一缕头发别在耳后,“我回去了。”
“嗯。”
邵君理最后又深深看她一眼,走到路边。司机已经打开车门,邵君理的长腿一迈,坐进后排,司机伸手推上车门,邵君理从窗子最后望了一望,正回视线,说:“走吧。”
司机钱穆:“好的邵总。”
阮思澄回思恒医疗,把贝恒叫到办公室。
“贝恒,”她说,“邵总说的几个方向先试哪个”
“思澄,”贝恒说,“我依然是没有信心。”
阮思澄:“”
“我真的是要崩溃了。”
“”
“几个方向,不知道能不能行,也不知道哪个能行。每次都要重查资料、重写代码,时间一共只有一年真的,以后可能每回卡住我都会想一走了之,那个时候思恒医疗重新招聘会更麻烦不如现在”
“贝恒,”阮思澄又继续争取,“这样吧,我们留出一整年来开发产品。未来一个月内,你先试试自己觉得最靠谱的一个方向。若有成果,可以继续,咱们再聊。现在可能只是一直研发不顺,压力太大,如果情况改变你肯定会重新打起精神来的。”
“哎。”
“反正怎么也得干满一年不是等到股权初步成熟以后再辞。那就不能白拿思恒发的工资。”
阮思澄想:有进展后贝恒该会改变主意吧。
最后贝恒终于点头:“好吧,我再试试,不敢保证。”
“行。”
安抚下了贝恒,阮思澄心好累。
忍不住想:贝恒这个创始人、cto是为什么不想干呢
他给出的理由全部都是实话吗
如果都是实话,他压力大、要崩溃,自己是否也要承担一定责任
没有注意到他、安慰好他,也没到鼓励到他、支持到他。
让他在这干得如此地不愉快。
对了,4月份时工程部的xx辞职,当时说要回老家了,会不会其实是自己做的不好
阮思澄忍不住再次产生怀疑:自己真的适合当公司的ceo吗。
当初是邵君理赶着鸭子上架,她又慌乱又紧张,又恐惧又期待,可说不定她的能力并不足够。
贝恒还会走吗
别吧。
贝恒要是真离开了,她一个人怎么办呢
钱纳、贝恒都没留住,真能带着思恒医疗继续走吗
沮丧、怀疑、不安简直挥之不去,甚至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睡觉。
她没卸妆、没洗脸,就觉得整个人特别累,抖开被子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东想西想。
一直折腾到了两点,阮思澄放弃了,拧开窗前台灯,将床头的相框举起,仰天看着。
是邵君理那张“墨宝”:
你也一定会发现,
你比想象中坚强。
邵君理。
昨天拿回来后,阮思澄便找了一个木制相框,装起来,立在床头,激励自己。
真的能一直坚强吗。
她看着那相框角落处“邵君理”三个大字,觉得真是自信飞扬,一个恍神,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摩挲字迹。
几秒以后,她把相框隔着被子抱在怀里,一个翻身,侧过去躺,蜷起俩腿儿,紧箍相框,哼哼唧唧:“邵总难受心里难受”
gu903();哼哼完才理智回笼,像扔烫手山芋似的,砰地一声将那相框扣回柜面,关上灯,在黑暗中呼呼直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