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必,毕竟这船还是汉中水军的,我们这样鹊巢鸠占太过明显,不太好,不过我们可以加强监视,只要对方有异动,即可毫不留情的给予处置。”虽然没有明确说用何种手段处置,但无锋言语间的语气已经清晰无误的表达出了意思。
“明白了,请大人放心。”精瘦男子脸上掠过一丝杀气,“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这是两艘中型客船和三艘中型战船组成的船队,由于从汉中到江南的水道尽皆在帝国内河水军控制范围之内,所以倒也不虞有什么大的水上战事发生,即使有也只有小股水匪,像这种有战船护航的船队,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人物,这些嗅觉灵敏眼光刁毒的水匪是不敢随便挑衅的。
无锋一行自然乘坐的是居中的载客船,这是一艘三桅帆船,由于从汉中东下都是顺水,加之正是秋季涨水季节,所以那桅杆上的帆也就成了点缀的装饰品。客船船体相当宽敞,超过十五米的船体中部足以容纳三五十人休息,现在却被隔成了三间舱室,居中一间自然是百胜公的卧房,靠后的一间则是百胜公平素休息的起居室,而靠前的那一间则成了贴身近卫们的执勤房。
起居室中一张书岸紧挨着舷窗,木杆支起的木窗将暖暖的阳光迎了进来,无锋绕有性质的坐在窗边注视着河岸景色。顺水而下的船队行进得很快,尤其是在进入狭窄的山区后,速度更是加快,舵手们都集中精力的注视着前方了望哨的旗语,随时准备着变换方向。前面两艘开道的军船规模虽然算不上大,但在内河中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各乘坐有一百五十名军士,外加五十名水手,加上负责指挥监控的数十名西北水军和护卫,每艘战船都有两百多名战斗力,还在船头前方和左右两边各设有一台中型投石器作为远程攻击武器,这等战力已远非一般盗匪水贼能够挑衅的了。
何子才阴沉着脸站在船头上舱房的阴影下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前方,从汉中顺水东下,无锋便大胆的将整个船队的控制权交给了他,这既让他感到一丝兴奋,但更多的却是紧张何担忧。虽然只会这区区五艘舰船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但船上的人员却是大多不会水性,尤其是还有自家主子及其家眷护卫们,估计都是不通水性或者水性不佳,一旦出点什么乱子,可不像自己一干弟兄那么轻松,下水就是,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这可不是自己能够承担得起的。
其实从表面上看起来这一路来似乎没有什么值得起疑的,船上的那些水手们也表现得中规中矩,那些士兵们也表现得十分老实,但正是由于这些正常表现才让何子才内心总有一种奇怪得预感,这一趟旅程似乎没有那么简单。拿大人自觉的话来说,刺杀他的人肯定会选择水上动手,毕竟水上己方力量更为薄弱一些,等上了陆路,只怕就更没有人能够控制得住了,所以要动手就只能选择在这条水路上了。
何子才虽然来自大东洋上,但作为一个水匪帮会的核心人物,他对活跃于汉江、锦江以及雅江段的水贼情况一样十分清楚,应该说在这段水路上出名的水贼没有太多,唯有汉中和锦城交界处瞿塘峡处的瞿塘会以及锦城到黄冈之间的西陵峡上的飞鱼帮稍有名气,但若是要想和帝国水军相较量还差得太远,何子才不相信他们具备这种实力。
沿路顺水东下,水流速度很快,船只几乎没有停顿,在何子才的建议下,船队甚至连中途打尖时间也没有停下,径直放船下行,一直过了瞿塘峡依然没有遇上什么岔眼的事物,一切显得十分平静,连在前方战船上负责的鲁达也觉得自己这位结拜兄长是不是有些过度敏感,但何子才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却是越来越重,但此时他出了命令船上的水手士兵们加强防范,就只有自己监督着一干手下的老弟兄们加倍警惕了。
从汉中一日东下便已经越过了瞿塘峡到了锦城境内,除了瞿塘峡口,狭窄湍急的水道在这里骤然变宽,水流也平稳舒缓下来,只是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便是锦城境内的水道上的第一码头――淮口。前方还有八十里地才是锦城府城,这一夜船队便只有在这里停了下来,留宿一夜,原本何子才主张趁夜东下,看到锦城府已经在淮口派驻了一个联队的士兵迎接无锋,也就只好留了下来。
迎来送往,好容易打发完一干无聊商人士绅,无锋和司徒玉棠几乎是同时松了一口气,回到各自座舟,已经是掌灯时候了,部分士兵已经上岸驻扎,与锦城府派来的部队一起负责岸上的守卫任务,五条舰船依码头而靠,一切都显得十分安静。
不过何子才并不如此作想,平静的背后往往隐藏着杀机,这是经验得出的教训。对方没有邀请无锋一行上岸休息,原因是淮口太小,没有合适的休息地方,着让何子才心中更是不安,夜间船上的防守任务更加艰巨,除了安排水手夜间值班外,他将自己带来的二百人分成三班全部集中在无锋和司徒玉棠的座舟上,他甚至建议司徒玉棠与无锋夜间共用一条船,以便于防范,但被司徒玉棠坚决拒绝了。无锋的近卫们也被分成了两班在座舟中警卫这着无锋。
一日的舟船并没有让无锋感到有多少疲倦,反倒是一日的见水上见闻让无锋心旷神怡,明亮的鱼烛透过窗棂将船舷边的近卫身影映照在江面上,夜色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