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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下的森格平原显得格外美丽,灿烂的云霞在阳光的反射下泛动着瑰丽的七彩异色,已经略略有些发黄的麦浪随着微风掠过起伏不定,田间地头不时有牛群走过,战乱的威胁似乎并没有对乡村造成太大的影响,至少在这地处东陲边境的克什哈尔乡间依然保持着一派平和,好一派丰收在望的景象。
该担心的是应该居住在城里或者集镇庄园里的贵族老爷们,贫苦人家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听说集镇上已经有提克人军队来过,大概是嫌这里太偏僻太小吧,居然没有人来过问,至少罗德是这样想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将烟袋里的烟丝塞进烟嘴里,美美的吸上一口,两股青烟从鼻孔里喷了出来,这种感觉真好。麦子眼见得就要成熟了,也不知道提克人来了会有什么变化,田赋会增加么?劳役会更多么?罗德解开头上的头巾,擦拭了一下颈项上的汗渍,天气真的有些热了。
隐隐的阴雷声从东边天际隐隐约约传来,罗德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向东望去,怎么回事?这四五月间怎么会打雷呢?雨季就算提前也不可能提前这么多时间吧?天边依然明亮,不像是要下雨的模样,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自己大概真是老了,耳朵不中用了,就这样坐在这儿耳朵都会出现异声,罗德有些失落的摇摇头,将烟袋在屁股下的石头上敲了敲,火星子溅出来,落在地上。
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怎么又是一阵嗡嗡嗡的闷响,罗德愤愤的扭过头,却一下子呆住了,远处的地平线上仿佛出现了一道波纹线,就像辽阔的水面上起了一道涟漪泛起的波纹,轻微的波动,似乎那一阵接一阵的阴雷声就是从东面天地交合处传送过来的,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罗德站起身来眯缝起眼睛努力的想看清楚那一道道重叠的波纹线究竟是什么。
隐隐的阴雷响声越来越清晰,渐渐变化成了有些杂乱的闷响声,而从天边漫卷而来的波纹也逐渐幻化成无数小点,然后越来越清除。罗德和许多从家里听到声音跑出来的邻居一样终于看清楚了,也听清楚了。那是一个个披甲戴盔的骑马士兵,胸前的金属叶片和手中挥舞着的长刀在夕阳下闪耀着眩目的光芒,而那一阵接一怎的闷响根本就不是什么雷声,而是无数马蹄踩踏在黑土地上发出的轰鸣。
难道是提克人?罗德和邻居们有些恐惧的相互望着,他们要干什么?难道是来抢掠自己家园的?可是自己这个村庄似乎没有什么值得一顾的地方啊,唯一的富人奥拉夫老爷也住在百里地外的城里啊,除了收获季节有时候来一趟,平常一年也难得到这里一次。
奔腾跳跃而来的骑兵面孔一张接一张的映入罗德的面孔,除了前面几人从衣着打扮看来像是自己的同胞外,而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们无论如何看上去也不像是生活在森格平原上的人们,倒是与那些四处游走的唐族商人有些挂像。难道这些人是唐河人?
罗德有些惊慌的瞪着眼睛注视着眼前这一幕。只可惜没有人来关注这个海德拉巴农夫的心理感受,就像刮起一阵飓风,几乎整个空间都被呼啸而过的马队带来的巨响索充斥,除了无尽的马蹄马嘶声就只有间或可以听见的一两句罗德无法理解的话语声了。一大片田地就像被蝗虫卷过,只留下光秃秃被踩成齑粉的麦秸碎末,此时此刻,罗德和村庄里的邻居们这才反应过来,那里还顾得了其他,慌乱着躲入各自家中,好在这不知道多少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席卷而过却并没有波及到村庄里的村民们,这让一直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村民们总算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乌代尔,你跑到哪儿去了?你派出去的斥候队呢?怎么还没回来?”骂骂咧咧的走出营帐,一个松盔拖甲的军官腆着鼓胀的大肚子提着腰带扯着嗓子在那里吼道。
“万夫长,今天可不该咱们执勤,该第二万人队队执勤才对啊。”提着裤子从远处一个营帐里跑了出来,一个睡眼朦胧的军官有些不高兴的接上话道。妈的,这都什么时候了,就知道自己快活,还管不管底下人死活了?自己好不容易弄到一个女人,刚逗上兴儿却又被扫了兴头,这不是存心让自己难堪么?谁叫人家是万夫长自己是千夫长呢?
“乌代尔,我是问你昨天派出的斥候队呢?怎么都两天时间还没回来?就算是出去松活也该带个信回来,对不对?”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属下脸上,肥胖军官毫不客气的怒斥道:“瞧你这副德行,见了女人就迈不开步了,连正事都给我忘了,你还想不相当你这个千夫长了?告诉你,耽误了大事,小心你的脑袋!还不去给我找,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大人,这克什哈尔还能出什么事情?海德拉巴人和索利安人都还龟缩在孟加呢,整个克什哈尔根本就没有敢于反抗的人了,大人难道还担心什么?这克什哈尔可没听说有暴民闹事。大人,昨天弟兄们出去捞了几个女人回来,有两个可还是没开苞的新鲜货,才十五岁,要不大人你尝尝鲜?”另外一个干瘦男子也迎上来谄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