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2)

gu903();连枝脸红:“八字没一撇的事儿。”眉眼间却掠过一丝羞涩。

连枝姑姑家的表兄酷爱读书,但是以他的课业水平和门路,很难进入京城的有名书院,遂想求学青州书院,是清词写信与父亲提了一句,孟昭文考校过,觉得这青年虽天赋不甚高,但基础扎实,人也算得上实诚努力,便将他收入了书院。为此,连枝很是感激清词,多次在王氏面前为清词转圜。

清词进了屋,恭谨行了一礼,问候道:“母亲昨日睡得可好?”她语气里微带歉疚:“是清词身子弱,累得母亲节后忙累,可还有清词能做的?”

这个儿媳向来知礼,王氏神色缓了缓,指了左手旁的黄花梨如意纹圈椅:“坐下再说罢。”

连枝端上热茶,拉着知宜退到门外,轻轻掩上了门。

王氏沉默了一会儿,出声道:“你初初接手中馈,忙乱些也是有的。我如今还能看顾些,倒没有什么,你们年轻,养好身子才是紧要的。”

王氏这段话说得甚是通情达理。可如今,再听到这熟悉的一番言辞,便如之前萧珩的那一句安慰,只让人感觉,人心皆是这样,如果事情并非发生在自己身上,便会觉得无关痛痒。

茶香袅袅,热气氤氲中,王氏的眉眼颇有几分慈和。

清词早知王氏属意的儿媳并不是自己,只是她不能违逆定国公的决定。但凭心而论,王氏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婆媳往日相处尚可。

“太医说是因今日受了寒气之故。”清词叹了口气,有些事,她不计较,但不能当作没有发生,更不应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王氏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京中世家不成文的规矩:嫡子未生,不能有庶子。

王氏心思转了一转,又想起嫂子前日说的话:“婷丫头嫁过去半年,已有了三个月身孕,主动给碧痕开了脸儿,谁不说婷丫头贤惠,有大家子气度!话里话外的,她婆母没少在人前夸她。”

“满京城的大家公子,谁没有几个屋里人。也难怪,侄媳妇来自青州,小门小户的,许是不晓得这个规矩,如今太医既然说了子嗣上有些妨碍,你可得及早打算,毕竟,珩哥儿年纪在那了。”

孟氏既不能生,珩儿总得膝下有子。

想到这里,王氏仿佛有了底气,她抿了口茶,推心置腹道:“此事,是婷丫头的错,好在太医说了,慢慢调养便会好转,你且安心。”

她停了停,又道:“只是,珩儿那里.....先前他在北境也就罢了,现今,皇上既要他在锦衣卫做事,以后便是要长留京城了。”

“既如此,你们房里,少不得添上一两个人了。一来,帮你照顾珩儿,二来,也给你做个帮手。”

她说着,不觉看向孟清词,孟清词唇角含笑,神情平静恭谨,令人摸不清她的想法。

王氏皱了皱眉,索性直言道:“我不是难为你,国公府一向重规矩,珩儿也是,凭她是谁,也越不过你去,便是我第一个也不答应。”

“只是事情有轻重缓急,你现在的第一要务,是养好身子,好给珩儿添个子嗣,京中如珩儿这般年纪的,孩子都满地跑了,国公爷虽然不说,也是盼着的。”

“我这边,看好了两个人儿,都是性子和顺知规矩的,断不敢乱来。”说到这里,王氏顿了顿:“过来见一下你们夫人吧。”

屏风后传来窸窣的整理衣裙的声音。须臾,两个年轻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

一个是王氏身旁的二等丫鬟连翘,孟清词素日熟悉的,在一众丫鬟里,连翘的相貌算得上出挑的,自然心气也高,如今看来,连翘对萧珩的心思,细想是有些痕迹可循的。

今日连翘穿着簇新的水红色绉纱褙子,系一条撒花百褶裙,俏丽的脸庞薄施脂粉,显出了几分姿色。此时她低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细腻的脖子,颇让人浮想联翩。

另一个孟清词前世觉得眼生的叫木槿,也是府中的家生子,一张线条柔和的鹅蛋脸,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不若连翘出挑,但很有些小家碧玉的楚楚动人。

两人跪在地上,含羞带怯地向孟清词行礼。

王氏也算用了心挑的,毕竟萧珩是她亲儿子。

只是,她不知,萧珩心中,那人如天上朗月,世间其他女子,对他不过是庸脂俗粉,如何能入得了他的眼?

何况,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王氏话里隐晦的意思,清词不是不懂,但她进京一年,这京中世家的八卦也听了不少。

通房和妾室,虽说有,不是标配。

就比如,吏部刘尚书出身贫苦,考取进士做官后,糟糠之妻不下堂,只一心守着老妻过日子,风评甚佳。

又比如,梁国公府的二夫人,父亲是将军,自小也喜欢舞枪弄棒,是不许夫君纳妾的,听说夫君梳拢了春风阁的红姑娘,大庭广众之下从春风阁将齐二公子捉了回去,自此“河东狮”称号响彻京城。

还有一众公主郡主,夫家谁敢让她们纳妾呢,如嘉阳公主这样反其道而行之的,便更不用说了。

即便王氏,面对着定国公的陈姨娘和白姨娘,便真的毫无芥蒂么?只是定国公对两个姨娘不过应个卯儿,两个姨娘又性子安静罢了。若不然,陈姨娘的大姑娘萧以妍,远嫁蜀地后,王氏可曾提起过?萧珩的庶弟萧渝,王氏素日待他,也是淡淡的。

“如何?”王氏一番长篇大论,说得口干舌燥,茶都饮了两盏,孟清词只是安安静静听着,脸上挂着温温柔柔的笑意。

“母亲一片体贴之心,清词明白。”孟清词抬手先让连翘和木槿起来,才踌躇道:“清词自然是没什么异议,只是,母亲有问过世子吗?”

“母亲是知道的,世子一向有主意,事关夫君,清词不敢自作主张。”

“莫若待夫君回来,母亲亲自问过可好?”

王氏狐疑看向孟清词,见她神色坦然,似乎并未有不愿之意。她自己的儿子,她也明白他的脾性,但孟清词如此推脱,却令王氏不喜,不由分说道:“你先将人带回去,我与他慢慢分说。”

此话一出,又见连枝在一旁忙使眼色,清词便知,王氏又犯了犟性子了。

少了前世那些因在意一个人,而患得患失、忐忑不安的心情,孟清词忽然多了点恶趣味。

她笑吟吟地一口应下,只为看看萧珩的反应,是否和从前一样。

她承认,这种念头很是不好。

出了文晖堂,知宜瞥了眼跟在身后的两个人,终于忍不住忿忿道:“老夫人便是欺负您好性儿,明明是表姑娘的错.......”

清词不甚在意:“收拾个离世子书房近的院子,好好安置两位姑娘。”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