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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我有话与世子说。”她道。

她清晰地感觉到,萧珩周身的气息明显变了变,他松开她的手,转身朝屏风后去:“这般晚了,有甚么事明天再说。”

“明天,恐来不及了。”她道。

萧珩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静静看着自己的妻子。

清词迎着萧珩的目光,道:“世子送走了我的陪嫁丫鬟,却没有与我说。”

“阿词深夜不眠,原来是因为此事?”沉默片刻,萧珩淡声解释道:“她做了错事,再留在你身边不妥当,念在她陪伴你多年,素日也算勤谨,我打发她到庄子上了。”

“若是此事,便不要再提了。”萧珩忽觉有些疲惫,然他的语气虽轻,听在孟清词耳中,却是不容置疑的强硬。

说完,他不再看她,而是垂眸,修长的手指解开外面的衣衫。

清词冷笑,他是觉得自己已经网开一面了么?

萧珩极少插手家事,最近的一次,便是在文晖堂打了并发卖了萧以晴的两个丫鬟,虽然那次他的手段利落严酷,令府中一众下人胆寒。可潜意识里,她从未想过,他会这样对待她身边的人。

她还是天真了。

思及此处,她无法再维持镇定,拽着萧珩的衣袖,恼怒道:“那是我的丫头,萧珩你不能未经我的同意,这般处置。”

“何况,用避子药的是我,她只是听我的命令去做,你若是因此事恼火,应该对我而不是对她!”

看着清词满眼的焦虑和担忧,萧珩恍惚想,原来她对于在意的人,是这般不加掩饰自然而然流露的关心。

“不过一个丫头而已。这个不好,便换好的来。”未几,萧珩轻声笑了笑,语气淡得听不到情绪。

“何况,明知主子所为不加劝诫,反而随波逐流将错就错,差点酿成难以挽回的后果,这不是错处是什么?”

“阿词若是没有其他事,便先歇下吧。我去洗漱。”萧珩垂眸,从孟清词手中抽出衣袖,便要转身。

“萧珩,你给我站住!”情急之下,她冲到萧珩身前,伸臂挡住他的路

第七十二章

她说:“是我不想,是我不愿……”眼前蓦然浮现沅沅稚嫩的笑脸,她心口猛地一痛,眼底不觉含了泪意,接下来的话便说不下去,哽咽一瞬,她艰难道:“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与知宜无干。”

泪眼朦胧中,她听到他平静无波的声音问:“几次?”

清词不明所以,抬眸看向萧珩。

萧珩抬手,如往常一般,动作轻柔地抚着她的脸颊,目光幽深,凝视眼前女子含泪的眸,问道:“几次,阿词用了几次避子药?”

萧珩的语气依然是出乎意料的温和,然而孟清词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侧头看向绣着水墨梅花的屏风。

他看到妻子沉默着,错开他的目光,似不愿让他触碰般,往后退了一步,抿唇不语。

她的沉默已经是无声的回答,即便是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此刻也犹如一个火辣辣的耳光甩在他脸上,难堪、嘲讽、失望、愤怒……翻涌而上的各种情绪在心底刮起呼啸寒风,萧珩眸间已是冰雪凝聚。

他冷笑一声,不顾她的躲避,抬手扣起她精致小巧的下颔,迫她直视着他:“为什么?”

“你既不喜我碰你,为什么不拒绝?”

“萧临简何德何能,能令你这样作践你自己?”

“你可知,若是再这样用上几副药,你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更甚者,连命都没了。”

一声较一声冷厉的质问下,几日被压在心底的怒气终于汹涌而出,自仲秋归京,少年夫妻,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之际,他虽非儿女情长之人,然对着这般温婉可人的妻子,难免忍不住心热情动,良宵帐暖,那样的时刻,他能感觉到她对他的迎合与接纳,他曾以为这是两人的欢愉,然而,想起胡老太医的话,他一阵后怕,差一点,差一点,就酿成了令他悔恨终生的大错!

清词在宫中中了“香梦迟”一事,幕后之人几已水落实出,他会让企图□□她的人付出代价,但对于她,有气,有痛,亦有深深的无力感。

这充斥着怒火的情绪不知是对着自己还是对她,无可发泄,他忍不住一拳击在沉重的大理石屏风上,那般坚实厚重的屏风重重一震,拳风凌厉,掠过清词的脸颊,她于沉默中踉跄了一步,低低惊呼了一声。

知微说得不甚清楚,是以清词对萧珩口中的致命之危只是一略而过,至于子嗣,没有沅沅,她不想再要别的孩子了。她亦于心底苦笑,因她也想问自己,为什么不拒绝?

纭儿不过是她给自己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饰她拖延不觉的心意,和前世今生未了的余情。

她颤着嘴唇,故作无谓:“不过几夕欢娱而已,不值当什么,”

话到这里,他扣着她下巴的手蓦然用了力,眸光漆黑如夜色,似要将她吞噬,若是愤怒如涛,想必早已将她颠覆。

她忍着痛,迎着他幽冷又带着隐隐愤怒的眼神,一字一句地道:“便是这样。”

“我不喜欢你了,萧珩,不如我们分开吧。”

“我已写好和离书。”

终于说出这些话,却没有想象中的心痛难当,而是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原来爱真的会被消磨,至少没有她想的那样至死不渝。

话音落下,便又是一阵沉默,萧珩沉沉盯着她,周身血液似已凝固,很好,原来这就是她的想法。

“为什么?”他执着逼问,既不喜欢,何必答应他的求娶,既不喜欢,何必这般温柔相待,予他于错觉?

清词呼吸一滞,不自觉地又往后退,背部便重重撞到了大理石屏风上,加之萧珩并未放手,下颔被萧珩捏得亦是用力,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用力扳他如铁禁锢她的双臂,带着哭腔道:“痛,你先放开我。”

“萧珩,咱们好好说话。”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近到,若不是隔着薄薄的衣衫,已然肌肤相贴,而萧珩似对她的话恍然未闻,眸间闪过的戾气更令她胆战心惊。

清词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脱离了她的认知,至少,眼前的萧珩,与素日里清冷自持的那个世子萧珩,她的夫君,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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