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2)

gu903();一阵风吹过,清词瑟缩了下,知宜进屋,取了一件外面的薄衫,给她披上。

清词放下手,想着这两人与她之间的亲近程度,她和萧珩在一起,怎样的狼狈和难堪,她俩都知道,她长长叹了口气,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有些误会必须要解开:“那晚,世子最终,并未对我做什么。”

“可......”知微微弱反驳,脸有些红,她可是自己守在外面,听到屋子里头那些奇怪的声响,原先,世子留宿在正房,有时候也是这样的,可没一次那般激烈。

“世子起初是有些醉意,我也害怕......后来,因我哭了,世子酒也便醒了。慌乱之间,不慎撞倒了屏风。就是这般。”清词说得飞快,“之后就什么都没发生。”

虽然这是最终事实,但过程当然不是这般轻描淡写,可再多的,她却是说不出口了。

知微想起确是听到有重物沉沉坠地的声音,她脸色稍霁:“这样啊。”

看她又要张口,清词头痛,她不知这个好奇宝宝又会问出什么令她难以回答的问题,她素喜知微心地坦诚,可这一刻,倒宁愿她像知宜,把所有问题都藏在心底。

于是,清词迅速地做了总结:“总而言之,你是你,不要受我和世子影响,你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耳朵去听,用自己的心去感受,最终去决定,这个人值不值得,你与他共度一生。”

“赵大人对你的心意,我和知宜都看得出来,接不接受这份心意,取决于你。”

“但你至少可以给彼此一个机会,去尝试,免得将来想起来这个人,遗憾于此时的错过。我和世子虽不圆满,可我愿见你们一生圆满。”

知微感动地唤了声“姑娘”,又听清词悠悠道:“况且,赵大人在杭州的时日也不多了。”

因她忆起前些日子,她去蒋府拜访蒋家伯母,恰遇上蒋大人回府,听蒋大人提了几句北境如今的情形,似是不容乐观。蒋大人说得含糊,她也没有听得十分明白。可若真是危急情形,赵剑定不会安于耽在杭州,那个时候,便是拼了违背萧珩的命令,他也会北上的。

知微讶异地瞪大了眼,却见清词脸上分明闪过一丝忧虑,旋而笑起来:“有时我想,身为女子,不要想那么多贤良淑德,为了一个男子要死觅活,应该学学公主,自己开心就好。”

同一片月色下,杭州知府的官署后宅。

蒋梦笙爱娇地倚在母亲怀里,絮絮与她说着这两日在濯素园都做了什么,蒋夫人洛氏落在女儿脸上的目光温柔如水,又有些好笑。

这都是要出嫁的人了,瞧瞧整日里挂在心里头的是什么呢,荷叶鸡,荷花酥,粉蒸肉......

蒋梦笙直到实在没甚么可说的才歇了嘴巴,蒋夫人忙从几上端了杯水:“润润嗓子。”

蒋梦笙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忽然有些惆怅,问道:“母亲,我出嫁了,是不是就不能如现在这样,随意去找清词姐姐玩了?”

她不待蒋夫人回答,又问:“是不是也不能回家来看您和我爹了?”

她忽然发觉,身边的人,她的母亲,清词,似乎都是说着成婚的好处,却没有与她说起种种不便。

蒋夫人抚着女儿柔软的鬓发,轻声道:“那是自然,陈家虽然宽和,可也有自己的规矩,做人家媳妇,自然不能如在家里一样随心所欲。不过,你那夫婿性子温和,人却聪明得紧,你若有事,多和他商量,他自会替你想法子。”

“可若是这样,不成婚岂不更好?反而多了许多约束。”蒋梦笙头痛,抱怨道:“杭州府这边,就有很多女子不嫁人,自己做工养活自己。”

蒋夫人温柔截断她的话:“那是平民女子,男婚女嫁是世间伦常,咱们这样的家族,姑娘不出嫁,是惹人笑话的。”

“可小舅舅不也?”

“他是男子。”蒋夫人道。

蒋梦笙躺在床上:“唉呀,可你看清词姐姐这般好,世子也不珍惜,两人还不是和离了,所以,成了亲也可能分开,还不如不折腾呢!”

“怎么可能?”蒋夫人道,若两人和离,萧世子还这般方方面面替前妻考虑得这般周全,又赠宅子又留人保护,还再三托付了蒋家,若说是不把人放在心上,谁信呢?

“清词姐姐亲口说的。”蒋梦笙反驳道。

她神情认真,蒋夫人一怔,笑道:“小夫妻闹别扭罢了,可见你清词姐姐还生着气呢。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你少管。”她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你少整日琢磨那些有的没的,打明儿起,你试着管管厨房,琢磨琢磨这里面的门道。”

蒋梦笙一声哀嚎,抓过被子蒙住了脸。

至晚,蒋梦笙回闺房歇下了,蒋大人方回了府。

他神色难掩疲倦,蒋夫人不禁有些心疼:“老爷可是遇上了难决的公事?”

蒋大人捋须叹气:“如今局势越发明朗,皇上是铁了心要立祈王为太子,京中消息,一日比一日不容乐观。”

“我只担心两位老人家,还有王爷和公主啊。”若真是立了旨,过了明路,便占了大义,蒋大人长吁短叹,愁眉紧锁。

“可萧世子不是......”蒋夫人欲言又止。

“萧家确实有军权,可那是边军!若是北戎安分些还好,偏又赶上了春雪之灾。”蒋大人道:“萧家只能顾一头,顾得了北境,便顾不了京中,待北戎的事平复下来,京城许就尘埃落定了。”

“我这知府,差不多也做到头了,届时咱们府上,唉!”他道,“我细瞧了好几年,陈家算是厚道人家,你别不舍得,梦笙早嫁过去也好。若是咱家真的有事,罪不及出嫁女。”

“老爷,何至于此!”蒋夫人大惊失色:“便是改天换地,新皇对咱们府上下手,也得有个由头不是,总不能随心所欲,就砍了臣子的脑袋吧,若是这样,还有谁为他卖命!”

“岂不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蒋大人道,见妻子神色惊惶,安慰她道:“许也不至于。”

“都怪王爷,为了一个女子昏了头......”蒋夫人不免含怨。原本虽然皇上偏爱祈王,可对睿王也并非毫无父子之情,然生生闹出一出父子相争的大气,导致了如今这局面,这些事虽尽力遮掩,但安国公府是皇后母族,自然知之甚清。

“天家之事,还是别议论了!小心祸从口出。”蒋大人轻斥了一句,又道:“如今只盼世子能履行承诺,真到那个时候,保下王爷。”

说起萧珩,蒋夫人忙道:“老爷,今儿阿笙怎么说起,萧世子已经出了和离书,阿笙虽然孩子气,可话不会听错的。”

如今想来,这夫妻二人之间,确是有些奇怪。她颤声问:“莫不是世子也如老爷这般想法?情势竟真是到了如此地步!”

“不会。”蒋大人细思片刻,沉声道:“夫人切莫慌乱,王爷并非一味沉溺儿女情长之人,世子虽年纪轻,可亦非等闲之辈,我们如今做不了什么,且静观其变。”

这些朝政之事,离如今的孟清词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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