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2 / 2)

gu903();脸颊虽现出了小小的梨涡,然笑意不达眼底,她掩饰般打趣道:“只我又不像你们,一个个才思敏捷,出口成章的,何况站在你身旁,我都快成你的陪衬了。”

“焉知他们不是看你?”洛长欢挑了挑眉。

“我有自知之明”清词捂唇打了个呵欠,歉意道:“我知你是带我来消遣,但我今儿实没什么精神,我还是先回罢。”

“不要因我败了你的兴致。”

“一起。”洛长欢不假思索,“适才出来时我便与许先生说了,咱们先回。左不过就这样了,统共那么些个形容的词儿,来来回回地用,听得乏了,接下来想也无甚佳句了。”说着,便率先朝外走去。

.....

萧珩等在马车里,已是过了半日。

待到正午时候,忽然下了雪,赵剑瞄一眼萧珩,见他倚着车里迎枕,半阖着眼,长睫遮住了墨黑的眼眸,神情淡漠,玄色衣袖外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心口上。

风渐渐凛冽,赵剑担心萧珩的身体,关切问:“世子,可要进去寻夫人?”

“等。”萧珩简短道。

赵剑只觉又过了很长的时间,忽然眼前亮了亮:“瞧见夫人了。”

闻言萧珩睁开眼,从车窗望过去,随即脸色更冷。

银纷玉屑,织成细细密密的罗网,网住天地众生,在那风神俊逸的男子身旁,他一眼看到了孟清词,不知那男子说了什么,她恹恹地摇头,接着那男子伸手,似从她眼睫上取下了一片雪花,放于掌心,她才扬唇轻轻一笑,清丽如一朵楚楚绽放的小花。

两人神情亲密,在这冰天雪地里自成一个世界,虽都是男子装束,可瞧上去异常的和谐。

洛长欢。

钱塘洛家的外室子,天与姿容,惊才绝艳,他的前十六年不为人知,甫一回归家族便名动江南。

然这样的男子,自然是风流多情的,倚马斜桥,满楼红袖招,他人虽不在杭州府,西湖上却流传着才子美人的韵事。

萧珩想,清词心思单纯,若知他是这样的人,定不屑与他同行。

赵剑冒着风雪过去,说了几句后,孟清词朝这边看了过来,随即转头朝洛长欢挥了挥手,便朝着马车徐徐走来,在车前停住了。

从洛长欢的角度,她似在蹙眉踌躇,接着车帘掀起,男子的侧颜半掩在暗影里,却依然轮廓分明,线条优美,他伸出一只手扶住她,她便顺着他的力道上了车,随即车轮滚动,慢慢驶出他的视线。

雪下得越发大了,洛长欢忽然觉出一阵寒意。

他知道她昨夜回去得极晚,她虽未说,他也未问,然以她这样谨慎的性子,能与男子深夜共处一室,她定是极为信赖此人,而她自然而然流露的牵挂与担忧,也已昭示了这是她在意的人。

然这与他何干呢?漫天风雪里,洛长欢自嘲一笑。

车厢内的气氛却并不如洛长欢所想那般温情。

清词进了车厢后,刻意坐在车门旁,离萧珩远远的,板着一张小脸并不理会他,但天气严寒,车厢里未燃炭火,坐了会儿,她忍不住将手聚在唇旁,呵气暖了暖冰凉的指尖。

萧珩定定瞧了她半晌,因方才亲眼见她与洛长欢亲密而生的怒火稍稍缓解,他温声道:“阿词,过来。”

清词将脸转向另一侧,抿唇不语。

这是赵剑随意寻的一架马车,只匆匆布置了番,自不如国公府的制式阔大,车帘放下,车厢里便格外狭小幽暗,所以,也不见萧珩如何动作,他只伸手握住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便将她抱到了膝上。

清词恼怒,下意识地又要挣扎。

萧珩咳了几声,待气息平稳,才缓缓道:“阿词别闹,听我把话说完。”他扣住她的腰,眼风往下一扫:“若你再动,我保不准......”她娇娇软软,只这么抱着便让人心生绮念。

清词眼睫颤了颤,眼前的人是如此的陌生,抛下军国大事来姑苏城的萧珩,已经偏离了她的认知,拥有了前世记忆的萧珩,似格外地固执反常,但她也不敢再动了,只抬眸冷冷看着他。

萧珩的神色称得上和煦,他似是不喜她如男子那样的束发,一手揽着她,一手松了她束发的玉冠,一头乌发顿时倾泻如瀑,他以指作梳,徐徐梳理着她柔顺的发,又将微有些蓬乱的鬓发整理好,才端详着她,满意地笑了声:“这才是我的阿词。”

清词贝齿咬唇,一动未动,实则心中已惊涛骇浪。

萧珩接下来的动作更令她觉得匪夷所思。

他先将她的手包住,直到那冰冷的指尖有了温度才松开,皱着眉道:“你冬日里素来四肢冰凉,想来如今足尖也早没了知觉。”不待她同意,他脱下她的鹿皮靴,手上微微用力,隔着罗袜揉着她的纤足,感觉到透出热意,方停了下来,问:“可好些了没?”

清词畏寒,确是有天一凉便手脚寒凉的毛病,如今足尖一暖,一股子暖流从下而上,脸色便透出了微微的粉,不再是刚上马车的苍白。

她不知该说什么,不自在地把脚往长袍的底下缩了缩,垂目道:“好了。”

萧珩把人往怀里紧了紧,才徐徐道:“阿词,肃州战事紧急,咱们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去。”

清词霍然抬头,忽见路边景色并不是通往书院的路上,惊问:“这是去哪里?”

萧珩扣在她腰上的手安抚地拍了拍:“这是我在姑苏的一座宅子,书院这边你无需担心,稍后我代你去与山长解释。今晚你先歇在这里。”

人在他的身旁,他可以不追问她对洛长欢的心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放任她与那洛长欢在一起卿卿我我。

清词已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凭什么?她冷声质问:“世子,您是我什么人?有什么权利要干涉我?我在这里呆得好好的,为何要去肃州!”

“世子自诩为君子,便是这般对待与你毫无干系的女子,枉顾她的意志?”

面对清词眉宇间的冰冷和疏远,萧珩神色丝毫未变,只眸光甚是纵容地看着她,不赞同道:“阿词,我们是夫妻,是有两世情缘的夫妻,怎能说毫无干系?”

清词讥讽一笑:“世子还记得我们已经和离了么?”

“和离么?”萧珩淡淡道:“彼时我签下和离书,是为京中局势所制,自是要先顾你的安危,也为让你安心南下。”

“然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可将你护在身边,这劳什子和离书,不过一张薄纸,我来此之前,已命人去京兆尹将它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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