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蒋夫人大吃一惊,洛长欢怎么知道萧珩曾来过杭州,她脑中转过一个念头,颤声问:“你见过他?”
洛长欢道:“我留下了阿词。”彼时不管孟清词是什么心意,人确是留在了苏州。
蒋夫人却误会洛长欢蛊惑了清词,怒道:“不可,你们不合适,阿诩,别说家里,便是我,也万万不会同意。”
洛长欢不置可否笑了笑。
蒋夫人想到他素日性子张狂,压了压脾气,温言劝道:“阿诩,你我虽非同母,可你在我心里,与嫡亲弟弟也不差什么。”
“你的终身大事,我可以劝说父亲,尽量按着你的心意来,可别人都可,她不行。”
洛长欢抬眼看她:“从前听说长姐在闺中时,亦是洒脱率性,如今竟也拘束于世俗之见!是因阿词的和离之身吗?”
“若单是这个也就罢了。”蒋夫人苦口婆心:“她与那萧珩情缘未断,日后有的纠缠,你应寻一清白女子为妻。”
洛长欢懒懒道:“不过是因蒋家与定国公府暗里结盟罢了,萧家有兵权,如今蒋家这个形势,万万不能得罪。”
蒋夫人没想到洛长欢亦猜出了这一点,愣了愣,索性承认道:“确有这个因素。”
洛长欢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怜悯:“如萧临简这样大权在握的人,做事自有他的目的,岂会因一女子轻易毁掉盟约?”
他上次瞧得分明,萧珩明明心中不舍,可北境形势严峻,容不得他不走,一己情怀与家国天下相比,萧珩从来择的都是后者。
可他与萧珩不同。
第一百一十九章
洛长欢是在第五日才出现在宅子里。
那日是年节下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亮温暖,却并不灼热刺眼,风也是难得的柔和,清词因为行动不便,在屋子里已是闷了好几日,肉眼可见又清瘦了一些。
好在洛长欢的药膏味道清香,效果也极好,虽仍不能起身行走,但那骇人的青肿却完全消了。
知微见清词无聊,便与洛长欢留下的两位婢女合力,将轻巧坐榻搬到了院子里,劝着她在外头坐一会儿透透气。
一盏茶功夫后,清词盖着条薄毯,舒舒服服地倚在软软的迎枕上,眯着眼看知微如一个小蜜蜂般忙来忙去,沏好了茶,端上了细点,忍不住叹:“好妹妹,你这么勤快,生生将我衬成了废物,我都舍不得你出嫁了。”
“那我就不出嫁了,陪着姑娘。”知微回头冲她一笑。
“别。”清词忙摆手,她可不想被赵剑追到天涯海角。
想到赵剑,她便想起那日求的平安符,仍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香囊里,不由怅然地一笑,低头翻开手中的书卷。
随手拿的书,竟是《四时游记》里的一本《春之序》,洛长欢也读过这本书么?心间浮起这个念头,她唇角微微翘起,待读到潇潇细雨中于龙坞品茶那一段,她想,今年来江南是错过了,明岁暮春,定要于落雨的时候,去龙坞感受那漫山染翠的春意。
可许是风太轻柔,日光太煦暖,院子里的杜鹃和素心腊梅也开得太好,她的困意涌上来,捂唇打了个呵欠,渐渐闭上了眼。
待醒来的时候,清词睁眼,便看见坐在墙头的洛长欢,如一朵流云,宽大的袍袖被风吹得晃晃悠悠,静静凝视她的目光温柔如水。
清词蓦然想起在濯素园见到他时,也是这般情形,只不过,那时,满院浮着花香,以及若有若无淡淡的酒香。
满庭芳。
清词的眼神从迷茫到清醒,打趣了一句:“今宵酒醒何处?”
洛长欢慢慢地笑了,开口道:“昨晚没有喝酒,前几日回了钱塘。”他一句一句不疾不徐,将自己这几日的去处说得清楚。
倒也不必如此。
清词有些不自在,这感觉,怎么说呢?便如晚归的夫君被妻子质问,忙不迭地交代自己的行踪,赌咒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去喝花酒。
她不再纠结这个话题,问:“你自己的宅子,为何不好好地从大门进来?”
洛长欢将她一瞬间的不自然看在眼底,心里暗暗好笑,悠悠道:“我也不知,许是佳人在此,不敢唐突。”
清词笑瞥了他一眼,“我算什么佳人?”
“一曲清歌酒满樽,愿做鸳鸯不羡仙。公子的佳人,在西湖之上呢。”她拿书遮住一半脸,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
美人灵动,宜喜宜嗔。
洛长欢蓦地感到纯然的欢喜,他青涩的少年时期,并未遇到令自己心动的女孩儿,可在此时,在这个已沉稳许多的年岁,忽然便感到年少的心动。
他想,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女子,都不会也不舍放她离去。
洛长欢从墙头潇洒地跳下来,走到榻旁,忽然伸手捏了捏她脸颊,低声问:“醋了?”
“怎么会?”清词顿时羞恼,“我管你做什么?”可再回想自己方才的话,可不是生了歧义?
她往后躲了躲,手里的书被洛长欢抽走:“看的什么书?”
“从你书架上取的。”
“哦,还以为你瞧的是话本子呢.”
“偶尔为之罢了,我岂是那般浅薄之人?”清词大窘,在书院有一次听学生讨论新出的话本子,她心里痒痒,遣知微偷偷出去买,不想被洛长欢抓了包。
洛长欢“呵呵”了一声,不置可否,但见她双颊绯红,他适可而止,一撩衣摆,在榻边坐了下来。
随着他的靠近,天风木叶般清淡而又悠远的香气萦绕鼻端,是洛长欢在书院里惯用的香,很熟悉,很好闻。
洛长欢便见清词神情放松了许多,旋即皱眉:“你坐得这么近做什么,丫头们都在呢。”
“哪还有什么人?”洛长欢浅浅一笑,又道:“我瞧瞧你的伤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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