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佣人说:“先生没有说是什么事,只是叫您再去一趟。”

大太太拍拍他,催促道:“叫你你就快去。”

宫一洛抱怨道:“不过就是个小情人……”

路易开口道:“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来到一楼偏厅,宫丞站在窗前看外面,闻声回头,神色不虞。

宫一洛倒是比他还先开口:“小叔,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了,你那么担心还不如自己亲自去找一下。”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都没亲自去找,也就是没多担心的意思。

小情人而已,最多也就这样了。

宫丞不欲多说,只道:“小周来了电话,他回学校了。”

宫一洛心中卸下一块大石。

活生生的一个人,还是一个小美人,突然就不见了还有可能与自己有关,他其实很心慌。

“那不就行了!”宫一洛打着呵欠,含糊不清道,“太晚了,我要去睡觉了。”

宫丞冷声道:“宫一洛。”

威严的一声,让宫一洛呵欠都没来得及收尾。

他知道宫丞肯定知道了什么,听着语气,八九不离十,他要完蛋了。

搞不好出国去学音乐这件事会因为这个而泡汤,顿时焉了半截:“我就是开了个玩笑……弄湿了他的衣服——”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从头至尾没说过一句话的路易说。

他神色平淡,像说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带他去换了件衣服,说了两句话,他就下楼了。如果是因为这个他才走掉的话,那我想是和我有关。”

宫一洛怔愣,他都没想供出路易,路易倒是自己供出来了。

宫丞终于给了路易一个眼神,今晚第一次把目光移到他身上。

昔日爱人看向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件物品,路易心里颤了一下,露出微笑,温和道:“小孩子心理承受能力不强,一点事实而已,他就走了。”

宫一洛见状,悄悄退了几步。

他可不想见证什么激烈场面,否则长辈们吵架殃及他这条无辜咸鱼就得不偿失了,他不是没被殃及过。所谓神仙恋爱凡人遭殃就是如此。

见在场的两人根本没空理他,宫一洛转身跑了。

宫丞无意理会宫一洛,直接问:“你说了什么。”

路易将垂在脸颊的一缕头发挽到耳后,云淡风轻:“说了什么很重要吗?一个过客而已,你我都心知肚明。”

宫丞并没有再问第二次。

他看了下表,凌晨一点。

抬腿就要离开。

经过路易身边时,他忽然被抓住了胳膊。

“我错了。”路易在示弱,“上次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宫丞停住了脚步,宽厚的后背近在咫尺,引诱着路易去拥抱。

可是男人冷情起来真的很可怕,他没有得到准许,尚不敢伸手,只放下了所有尊严,几乎是求饶般道:“你这次惩罚我够久了,今晚还将人带回家来惩罚我。我承认我真的被你气到……我也承认那些不在意都是我的装的,实际上我嫉妒得要死。”

宫丞静默无声。

路易看不见他的表情,只以为他在等自己继续说下去:“你赢了,宫丞。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永远都不离开你半步。我今年都三十岁了,真的不会再任性,你给我一次机会证明好不好?”

说完这句,路易转到宫丞身前去面对着他,眼眶湿润,楚楚可怜。

而宫丞眸子只有一片平静。

“放手。”宫丞低头看着他。

路易慌了神,脸上露出真实的惊慌来,淡定自持的假面被撕破,他忽然没了那么多自信:“大不了,我多给他一些钱。我知道你喜欢他,甚至叫他纹上玫瑰——”

“你看过他?”宫丞打断,神色可怕。

“他衣服一打湿,花房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路易有点激动,“刚才还有人私下里问我,宫先生怎么弄来一个玩物,让我情何以堪?这不过是个替代品,我只能说我不介意!”

说到这里,路易的话戛然而止。

一只大手掐住他的下巴,毫不温柔,力度大到甚至让他动弹不得。

宫丞慢慢地靠近了,路易又疼又紧张。

他眼中燃出希冀,几乎以为对方看上去就很薄情的唇要吻上自己。

可惜宫丞只是为了让他听得更清楚。

“你凭什么介意?”

一月一日,郁南订好了回霜山市的机票。

学校还要几天才会放假,郁南已经不想待下去,只等着元旦假期后的期末考试快点来临。

这几天他什么也不做,既不接电话也不出门,连余深画室都没去。他还给宿管老师打了招呼,说不管谁来找他都说他不在。

有天小周来了,不知道是怎么上楼的,隔着宿舍门等了他很久。

整日在宿舍发呆,有时候在窗口一站就是一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考试那天,覃乐风终于回来学校,在考场与他见到面,吓了一大跳。

几天不见,郁南竟憔悴了不少,就剩一双眼睛还有些神采,也不过是强撑着而已。

“郁宝贝,你怎么了?”覃乐风心疼得不行。

“我重感冒。”郁南边走边说,“你不要担心。”

可能是那天在路上着了凉,郁南的确遭遇了一场重感冒。

有一天晚上醒来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迷迷糊糊去洗澡。待那件衣服脱下来,他才反应过来他身上还穿着属于路易的衣服。

可笑的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路易拿给他的衣服上也有一个刺绣。

不处郁南所料,那里也绣着一个“丞”字。

郁南在湿漉漉的浴室哭出了声。

那个深夜,宿舍楼里寂静无声。

莲蓬头开得那么大,水声哗哗响,他哭得那么伤心。

撕心裂肺地,哭到嗓子疼,眼睛也发疼,脑袋更疼,最疼的还是他的心。他的心快要裂成两半了,像是有人在硬生生地用一把利刃将它切开,血淋淋地摊在他面前。

他爱宫丞。

他用了他全部的感情,用了全部的真心,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他再也不想爱了。

听到郁南的嗓音还有些哑,覃乐风信以为真:“怎么回事啊?你家宫先生都不知道叫你添衣服,前几天那么冷我还以为要下雪呢。”

郁南听到“宫先生”三个字,心中闷痛,却下意识答:“深城都十几年没下过雪了。”

这件事却也是宫丞告诉他的。

覃乐风不疑有它:“你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订机票?”

郁南笑了笑:“早订好了,还省了一笔钱。”

gu903();他还能自如地与好友聊天,“你寒假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