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2)

也是,电影里面要跑路的人就是这样行动的。

换卡、使用现金支付,晚上住帐篷,到一个地方就换一辆车,保证不会被追踪到。

简直太完美了。

不过,郁南不认为宫丞会这么锲而不舍地来追踪他。

毕竟以宫丞的身份注定没有许多时间来做这些无聊的事,而且他也不觉得他对宫丞来说有到那么重要的程度。

一个玩物而已,在舍不得的时候,花点精力去逗一逗就算了。像宫丞自己说过,他没有那么精力去沉溺于感情之中,能这么久还没放弃大概已经是宫丞的极限了吧。

郁南看着一路疾驰而后的景色,听着磅礴的摇滚乐,脑中却浮现男人的脸。

在机场时,他甚至没有和男人对视。

“我爱你”三个字,曾经从宫丞的口中讲出来,让他觉得自己受到愚弄,怕看到那双眼睛时,被愚弄的感觉会更加强烈。

决裂了、娃娃摔了,讲得也很清楚了。

郁南没兴趣与他继续什么你追我赶的小游戏,只想表明态度,告诉宫丞不玩了。

他拼不过、玩不过,让宫丞识趣还是能做到的。

第一天,两人一整天都开车飞驰,晚上就在路边支起帐篷睡了一夜。

第二天,到了S州首府,他们去参加了当地的音乐节,晚上还去赌了钱,大半夜继续上路。

第三天,整个上午他们都在睡觉,等起来的时候第一件不好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郁南先从帐篷里钻出去,一分钟后钻回来:“段裕寒,你昨晚把车停哪里了?”

段裕寒睡眼惺忪,这几天不修边幅,他头发乱七八糟的。

翻了个身哼哼道:“就帐篷左边……”

郁南说:“左边没有。”

他担心段裕寒记错了,看了一眼再次回来,“右边也没有。”

段裕寒爬起来,两人望着四周的一片空旷。

“……”

“草。”

原本打算到了下一个城市就把车退了,用押金继续生活,谁知车子会被盗。

怪他们的座驾太骚包。

租什么不好,偏要租个跑车呢?

“要不要报警?”郁南跟在段裕寒身后,身上空空如也——他们的包都在车上,包括证件和钱。

段裕寒背着仅有的帐篷和水,满脸沧桑:“不能报警。我身上还有钱,不要担心,等过了这段到了镇上就好了。”

他们看了地图,下一个镇还有很远很远。

郁南怀疑到了下一个镇他们就要累死了。

段裕寒继续走,完全不知道郁南已经开始拦车。

因为天气冷,郁南是裹着帽子和围巾的,他发现那些路过的车大概是觉得他可疑,都不愿意停下来。于是郁南摘了帽子,还用围巾挥舞起来。

十分钟后,一辆车在段裕寒身边停下,后座露出郁南懂的发红的脸:“段裕寒!”

他竟然拦到车了。

段裕寒觉得真是神奇。

据说这边的人都挺冷漠的,所以他完全没有抱有希望。

车主和他们闲聊了几句。

郁南听明白了,车主对段裕寒说:“你男朋友长得很漂亮!”

段裕寒说谢谢。

等下车后,郁南说:“我不是你男朋友啊。再说,他也不应该夸我漂亮,应该夸我英俊。”

段裕寒看着他:“就剩我们两个了,只要能搭上车,男朋友、漂亮还是英俊又有什么关系呢。”

郁南想了想,觉得十分有道理。

竟然是流浪,为什么要操心这些世俗才关心的问题。

到了第四天,他们就和漂亮英俊不搭边了。

睡到半夜被巡逻的警察来了,告诉他们在这里支帐篷是非法的,他们又拿不出证件,根本不敢和警察多说。

好在段裕寒的口音纯熟,对方还以为他们是华裔而已,说了几句就放行。

一夜没睡,两人找了个加油站的卫生间洗漱。

“我肚子好饿。”

洗干净了,肚子里的水也排干净了,到了镇上,郁南看着橱窗里面的蛋糕说。

段裕寒摸出一张纸币:“去买,想吃哪个挑哪个。”

郁南不知道他们的钱已经很少了,买了两个纸杯蛋糕,分一个给段裕寒:“给。”

段裕寒坐在地上,摆手道:“我不饿,也不想吃甜的,你吃吧。”

郁南就把两个蛋糕吃完了。

段裕寒比他更狼狈。

因为没刮胡子,段裕寒下巴张了一层胡茬,帅气的马丁靴也破了个口子,穿了两天的外套邹巴巴的。两条长腿支棱着,几乎能立刻感觉到瘦了一圈。

郁南不知道自己看上去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吃饱了,心情就好一些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等到了大一点的城里,找个地方给手机充电,肯定就可以用移动支付。那我们就可以吃一顿大餐。”

段裕寒点点头:“好。我们这次不租车了,先买点画具挣点钱再说。”

一天后,他们找到一家小旅馆,给手机充了电。

店主见他们丢了证件,又是两个少年,还同意给他们一间房。

郁南的微信被塞满了信息。

最先看到的是郁姿姿和严思危他们发的,询问他去哪里玩了,为什么手机关机,表示很担心。

严慈安还给他的微信转了好些钱,让他好好玩,但均已过期失效。

郁南已经有些想回去了。

这几天他经历了从未经历过的人生,又苦又累,却足够刺激,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一直这样继续下去。

只是旅途固然充满未知精彩,却不可能待上一辈子。

他和段裕寒都很清楚,所以他们并不曾因为任何旅途中的遭遇沮丧,因为他们以后再也没有这样放肆的机会了。

等他挨个回复了这些信息,翻到最上面的,才看到一个同学发来的论坛链接。

段裕寒洗完澡出来,见郁南坐在床沿:“怎么了?”

郁南抬起头来,两只眼睛黑幽幽的,水光潋滟,脸色却变得有些白。

“他们说我比赛造假。”

段裕寒拿过手机,在床上坐下。

床因为他的动作陷下一块。

郁南对这暧昧无所察觉,他正处于震惊、愤怒、惊慌之中。

为什么网上那些人这么说?

他甚至无法反驳全部的事实。

他学校的论坛,不仅有人转发了这些报道,甚至传出了他被人包养的的秘闻——匿名者称常常看见不同的豪车停于宿舍楼下,数次看见他与一个男人离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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