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小包子,很是不好意思的向魏华年扯着嘴角一笑:“多谢你啊,小包子娘……呃不是……是多谢沅小姐。”
魏华年只道:“四公子客气了。”她回头看向大丫鬟晚秋:“晚秋,先把今年的银子拿来,另外多拿五十两,凑足五百两,权当阿璟给周四公子的拜师初礼。”
“是……主子。”
晚秋恶狠狠瞪了周锦鱼一眼,不情不愿的把一张银票递给了魏华年,魏华年把银票直接交给柳氏,柳氏接过了银票一看,上面赫然写着纹银五百两,柳氏看了下银票上的官印,核实了真假之下心中便已然有数了,然后,她把银票顺着袖口直接放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动作自然,一气呵成。
周锦鱼叹为观止。
其实庆丰年分铺众多,根据地理位置的不同,盈利流水也不一样,而近日小包子娘给她开的五百两银子,足足抵得上生意一般的庆丰年分铺的半年的盈利,柳氏自然开心。
只是小包子娘竟然能把那么多银子随时带在身上,况且出手阔绰到一张口便是五百两,虽然那五百两她一个子儿都没拿到,全部进了柳氏的袖子里,但是……这足够说明小包子娘家中定然十分的阔绰。
可这么一个不缺银子的人,好端端的怎么要当反贼呢?
想到此,周锦鱼心里愈发的确定,她定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反贼,兴许是个富可敌国的反贼罢。
于是此刻,周锦鱼万分的痛心疾首,她娘竟然为了五百两银子,就把自己卖给了一个富可敌国的反贼。
区区五百两银子到底能干啥?
好吧……五百两银子,足已能在京城买个很宽敞的大宅了。
可,她周四公子是缺那五百两银子的人吗?
她缺吗!
好吧……她缺。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虽然她贵为京城第一富户周家的公子,但她每月的银子其实并没有几两,银子的用途还被柳氏管的死死的。
其实她的身价着实没那么贵,给人当师傅什么的,诚如柳氏所说,如果对方不怕自己误人子弟的话,给她八十两她都已经很满意了,着实用不了五百两那么多。
再者说,对方如果是小包子的话,自己若是给听话可爱的小包子当师傅的话,又哪里用的着银子?
他想要什么自己恨不得捧到他跟前,又哪里用的着银子。
小包子娘走的时候只道,明日一早便把小包子送过来,并且说会让阿璟正式向她行拜师礼。
周锦鱼没经历过这个,她只记得自己当日给小王爷孙皓当陪读的时候,除了在王府第一次给老夫子行了一次大礼,便再也没行过了,想来也没什么麻烦事儿。
魏华年一行人前脚一走,柳氏便也要出门了,她已经有一上午没去庆丰年,生怕那几个老油条的管事偷奸耍滑,最终还是要出去走一趟。
柳氏临走时对周锦鱼道:“阿璟那孩子你多上心,收了人家的银子,你自然要好好教。”
周锦鱼提醒她:“娘,是您收了人家好多银子,可不是我。”
柳氏瞪她一眼:“你今日打碎的门前的石狮子,又怎么说?”
周锦鱼辩解道:“您不是已经扣了我月银了吗!再说了娘,一只石狮子哪里用得着五百两,连五十两都使不了!”
柳氏想了想,忽然摸了摸她的头说:“娘给你存着,等你成了亲,便把银子一起给你。”
周锦鱼:“……”
这话骗傻子呢!
她忽然想起来,当时她随着柳氏嫁到了周家之后,还没到过年,便被柳氏送到了潜龙寺习武。但当她在头年回了周家之后,周老太太便把她走的这五年的过年赏银全都算在一起给了她,周锦鱼当时忽然拿到一大笔银子还开心了好一阵儿,谁知道全被柳氏收了去……
她当日的说辞也是今日这句,等她成亲的时候,便把银子交还给她。
谁信?
周锦鱼欲哭无泪,但她一时半会儿又不敢顶撞柳氏。只渴望着锦风能把周老太太交代的事办的妥当了,她也好从周老太太那里拿到点银子。
临到傍晚的时候,小王爷孙皓又来了。
周锦鱼和他一块儿坐在客厅里,小王爷孙皓喝了茶,周锦鱼问他:“你一个从军的,见天儿的往外跑,也不怕被上头骂?”
“上头,你是说那个狗头千夫长?”孙皓摇头道:“哎,你说起这个我就来气,那混账没什么本事不说,还竟会欺负新兵,新兵若是没给他私下里送银子,他竟给私下里使绊子。”
周锦鱼蹙眉:“有这种事?”
孙皓道:“这种事可就多了去了。”
周锦鱼问他:“那他给你使绊子了么?还是你给他送了银子?”
“送个屁!”孙皓一拍胸脯:“老子可是堂堂小王爷,他要是敢给我使绊子,老子就杀了他!不过也正因如此,我在军营里混的还不错,老人们对我又惊又怕,新入行伍的,对我马首是瞻,嘿嘿,还算是快活。”
周锦鱼喝了口茶,随口道:“纵是如此,你依旧还要当心才好,当心再被人捧杀一次。”
孙皓只当她在胡说:“我能有什么事?你怕不是在嫉妒我在军中的威望?”
周锦鱼闻言噗嗤一声笑了:“我?想我周小爷会嫉妒你?”
“难道不是?”
周锦鱼摇摇头,听了他这话,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你还记得当时咱们俩一起进邱麓书院的时候么?那时候可不就是所有人都对你又敬又怕,最后合起伙来,让你栽了跟头?”
孙皓一听便打了个机灵。
第35章[三十五]
[三十五]
周锦鱼所说的并不是假话,当时在邱麓书院中,王公贵族子弟不在少数,不过孙皓是天顺帝金口亲封的归宁王爷,而其他的士族子弟就算有袭了爵位的,那名头也比不上他大,因此,打从他一进邱麓书院那天开始,所有人便全都顺着他,捧着他。
当日也是像今日这样,周锦鱼劝他小心,而他不以为然。
在他们到来之前,整个邱麓书院都是以工部尚书李敞的儿子李维安马首是瞻的,因此,虽然当时周锦鱼和李维安并没有什么牵扯,但李维安却是看孙皓不顺眼的。
这便导致了后来,当二皇子前来书院,同诸位学子们一起打马球的时候,李维安提前在孙皓的马上动了手脚,孙皓的马受了惊,一路横冲直撞,将当时的二皇子魏弘直接撞得从马上摔了下来,这便惹得了二皇子的母妃宸贵妃大怒,要皇帝严惩参加那场塞事的所有人。
那宸贵妃是什么人,是当今皇帝天顺帝最最宠爱放在心尖上的人,再加上当时的二皇子魏弘已经下不来床,皇帝自然生气,便要拿邱麓书院上下兴师问罪。
但就算问罪,也需要一个由头,总不能就因为一场马球赛,而二皇子在赛场上受了伤便要问责的,于是天顺帝派了刑部的人来查,可是一查之下才发现,小王爷孙皓骑的马里面被下了药,具体是什么药刑部没说,但当天顺帝要发落众人的时候,他们在李维安的鼓动之下,竟然一口咬死了,就是他们亲眼看到孙皓往自己马的嘴里喂药的,只为了能赢过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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