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华贵的宅邸,在长安城南大街的东头末尾处,在外面看上去同普通的民宅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走进去之后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家具摆设一概没有。
冯蔚之就像是被人随意的扔在大堂中一样,大堂里有四个家丁打扮的汉子,看着周锦鱼往屋里走。而冯蔚之看她的眼神显然有些慌乱,周锦鱼心中暗叫不好,暗中运了一下内力,以防事情有变。
“大哥,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呀?”周锦鱼做出惊讶的样子,问同她一起进来的男人。
男人显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走到一名家丁面前,窃窃私语了一阵,这才走到周锦鱼身边道:“兄弟,是这样的,方才此人来的时候极为不老实,竟然在沿途留下记号,亏得我们兄弟机灵,若不然险些就被这小人给害了。”
“还有这种事呢!”周锦鱼十分“痛恨”的白了冯蔚之一眼,然后对男人道:“大哥,我就反感这种不知道知恩图报的人,他竟然还敢留下记号,简直是不要命了!”
男人笑道:“兄弟放心,他这条小命很快就交代在这里了。”
周锦鱼微微一怔,但很快神色如常。
冯蔚之闻言,忽然“呜呜”的挣扎起来,只是因为被堵着嘴巴的缘故,所以说不出话来,但看他的意思,显然是朝着周锦鱼开始大喊大叫。
周锦鱼歪头看着冯蔚之:“这位兄台,你想对我说什么?”
冯蔚之瞪大了眼睛,还是“呜呜呜”的直叫,再也没有了京城第一公子的风度。
周锦鱼暗中向他使了个眼色,一边苦口婆心的劝道:“兄台,我看我大哥也是个好人,你跟我大哥认个错,说你不是有意的,这事儿也就翻片儿了的。”
冯蔚之闻言,明显一愣,略一思考立刻点头。
周锦鱼回头问男人:“大哥,您说是不是?”
“兄弟,这事儿回头再说,若是他肯给银子,万事好商量。”男人道:“我们老板刚出去了,试题倒是可以给你拿出来看一眼,不过说好了,只能看上一眼,然后你便回家拿银子,拿了银子来,考题和答案一并给你。”
周锦鱼一拍手,笑道:“如此就太好了,银子的事好说,你先快带我去看考题!”
男人笑了笑,领着她往楼上走,周锦鱼踩上了台阶,不经意一歪头,果然就看到冯蔚之那副带着丝慌乱的样子,周锦鱼觉得有些好笑,冯蔚之这个人向来都喜欢在一旁抱着胳膊看别人的戏,一副他很清高,什么都和他无关的样子,如今他这副狼狈的姿态被自己尽收眼底,也不知道会不会记恨上自己。
周锦鱼随着男人上了二楼,男人从箱子里取了七八页纸出来,这七八页纸是摞在一起的,因此周锦鱼只能看到第一页的内容。
周锦鱼一怔,刚要拿起来看个明白,男人的手忽然摁着最上面那页纸,道:“兄弟,看一张就行了,你如今不给银子,若是都让你给看了去,我们这不是白送你了么。”
周锦鱼笑道:“大哥说的哪里话,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公道,我又岂是那言而无信之人,只是,第一张我是看明白了,确实是真的,不过后面万一有假……”
男人道:“你若是信不过,可以先交五百两银子,我把第一张给你,至于后面的,你也便一张张的买不就得了。”
周锦鱼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那成,我这就回去拿银子去,等我回府拿来了银子,便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考题。”
男人见这单买卖成了,立刻笑道:“好,我送你回府去。”
周锦鱼一愣:“您也要同我一起去取银子?”
男人理所当然道:“我也是怕你走着回去太慢,我用马车送你回去,也快一些。”
周锦鱼心道,这明明就是怕夜长梦多,想尽快拿到银子吧。
不过也没什么,反正她已经摸清了地儿,回去报官回头来抓人救冯蔚之也没什么,前后也不过是半个时辰。
等她下到大堂,冯蔚之依旧被绑在那里,看着她要走眼睛都瞪的直了,满是不可置信。
周锦鱼看他那眼神显然不太友善,估计是误会她要自己先跑,不管他了。可她此时单枪匹马,虽然制服大堂这几个人不在话下,可她方才往二楼去的时候,却看到了十多个小厮正在乌泱泱的赌骰子,若是她贸然出手惊动了他们,打草惊蛇不说,还可能一个都走不了。
所以还是要回去报官,然后等官府的人来查封这里。
想到此,周锦鱼丝毫不理会冯蔚之不甘的目光,已经出了宅子。
谁知道她刚没走出多远去,刚走到马车边儿上,忽然听着身后有人大喊:“他叫周锦鱼,是官府的人,你们若是放他走了,官府就派人来抓你们了!”
周锦鱼心下一惊,回过头去,竟然看到冯蔚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了出来,并且身边还跟着几个小厮,他的胳膊还是被麻绳反绑在身后,正很是不甘心的看着她,眼中多了丝复仇成功的快感。
周锦鱼:“???”
你这个鱼死网破的态度是几个意思?
原本还想和周锦鱼一起回府去拿银子的男人,忽然警惕的看着她问道:“兄弟,这是怎么回事?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周锦鱼苦笑道:“大哥,你相信我,我是被冤枉的!”
男人冷冷的看她一眼,已经不肯信她,男人的手摸着腰间的刀柄,威胁意味明显。
冯蔚之那个猪队友却不怕死的继续大喊:“你们就算没见过,总听说过吧?庆丰年的少东家周锦鱼,万岁爷亲封的探花郎,你们若是放他走了,你们就全都完了。”
周锦鱼:“……”
而且他这一嚷嚷,原本在二楼赌骰子的人也全都下来了。
周锦鱼就算双拳可以敌四手,却敌不了那么多手,索性放弃狡辩。
而她身边男人的刀已经出了鞘,男人问她:“你是叫周锦鱼,对吧?”
周锦鱼百口莫辩,无力的点了头。
远远的就听着冯蔚之正和那些人交涉:“我告诉你们这些,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那些人正在犹豫,要不要放他走。
周锦鱼立马说道:“是,没错,他说的全都是真的,我叫周锦鱼不假,是探花郎也不假。不过,那人的身份你们想知道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就看到冯蔚之打了个哆嗦,随即恶狠狠的向她看过来:“周锦鱼!你闭嘴!”
周锦鱼眯了眯眼:“冯公子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周锦鱼向他甜甜一笑:“对吧,冯蔚之,冯公子。”
冯蔚之的名头,显然要比她周锦鱼要大的多。
那些人显然是听说过的,原本正在犹豫要不要放冯蔚之走的人,瞬间改变了主意。
周锦鱼继续道:“他和我是同伙,名叫冯蔚之,他爹是户部尚书冯伯杨,外公是当朝大将军韩禀信,你若是放他走,你们方才如此污辱他,他回头定然会带兵来铲平这里。”
冯蔚之气急败坏的大喊:“周锦鱼,你疯了!”
周锦鱼勾了勾嘴角,笑道:“你不是想鱼死网破么,那我便成全你呀,哪有让我的鱼死,而你的网不破的道理?”
冯蔚之怒骂道:“周锦鱼,你个疯子!我外公不会放过你!”
gu903();周锦鱼回敬他一句:“你可住口吧,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