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魏华年把玉佩给了她,又交代了几句,便要告辞。
周锦鱼想要开口挽留,但却又不知道要留人家干什么,她随着魏华年站起身来,张了半天口,终于道了句:“一路小心。”
魏华年原本嘴角擎着笑,打算听她说些什么,却见她终究什么都没说,只道:“明日你别怕,只管努力便是。”
周锦鱼的腿抖了抖,捏了下手,坚强的咬着牙,自以为神态自若的道:“没在怕的。”
若是此时晚秋在,绝对会大声的嘲笑她一番,没在怕的你腿抖什么?又紧张个什么劲儿?
魏华年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笑着道了句:“好。”
周锦鱼把她送到府门前,恋恋不舍的道:“你快回去吧,再回去晚了天就要黑了。”
魏华年一出府门,不远处停着的马车便驶过来了,停在了周府门前,魏华年对周锦鱼温声道:“行了,快回去吧。”
周锦鱼噘了噘嘴,眼中全是不舍,鼻腔发出了一声:“嗯。”
魏华年:“……”
她这副样子,谁又舍得走哦。
不过就算周锦鱼舍不得,魏华年终究还是走了,周锦鱼眼睁睁看着那辆华贵的马车消失在了西宴大街的尽头,她叹了口气,回了府里。
要说起明日科举考试这件事,其实周锦鱼原本是不紧张的,可是自从去了一趟礼部,听到那群人在背地里嘟嘟囔囔的编排她,虽然她表面上不在乎,但就是听不得他们那群人酸溜溜的样子,所以她就觉得自己应该势必有必要的吊打她们一次,让他们服气才行。
可若是她明日真的拿下了这个状元,是不是就会抢了冯蔚之的风头,不过又一想,状元大概也是不可能考得上的,毕竟天顺帝肯定会为了冯蔚之这个准女婿的面子,定然不会让她下了冯蔚之的面子。
她原本想着,能考个榜眼或是探花也是好的,毕竟自己若是凭借着实力考上去,那群背后只知道酸溜溜的批她的人,也就自然而然的闭嘴了。
可是……
如今小包子娘又让她努力考个状元出来,给小包子做个好榜样,这样一来,她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陡然加重,丝毫没了之前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好心态。
不过好在小包子娘送的梅花玉佩还在,她看到这个玉佩,就仿若看到了小包子娘一般,心中的不安稍微少了些许。
回到房里给玉佩搭了条流苏,挂在自己的腰间,又来到铜镜前左照右照,摆了好几个姿势都不满意,挂在腰间的玉佩已经顺着腰带换了好几个位置,最后觉得这块玉佩似乎不适合挂在腰间,索性把流苏解了,然后找了根红绳,系在自己的脖子里。
她把玉佩贴身挂在胸前,嗯,这下她满意了。
转眼间就到了第二日,周锦鱼虽然并不想周家上下为了她的事儿麻烦,但周老太太还是一早就嘱咐了下人,给她准备好了早饭,甚至还让厨房给她准备了好些小点心,让她拿着上贡院吃,生怕她写着写着饿了。
周锦鱼哭笑不得,向周老太太解释:“奶奶,人家贡院里不让带进去这些,您还是先让厨房放着,等回来我再吃。”
周老太太十分的坚决:“不成,你身子本就不好,容易晕,万一在贡院里饿晕了可怎么好?”
周锦鱼解释:“不会的奶奶,前后就考两个时辰,孙儿不会饿晕的。再说,今日贡院定然会有大夫在场,以防不时之需,所以奶奶您就别担心我了,让玲儿姐陪着您打两把竹叶戏,孙儿就回来了。”
柳氏显然就理智多了,只是对周锦鱼道:“你尽力便好。”
周锦鱼点了头,笑着回道:“儿子会的。”
柳氏顿了顿,道:“这次科考过后,无论成与不成,也该安排你的婚事了。”
周锦鱼一怔,婚事?和小包子娘的婚事?
周锦鱼点了头,嘴角的笑几乎要溢出来:“好,儿子多谢娘。”
周老太太和柳氏把周锦鱼送上了马车,两个女人回了屋里,距离柳氏去庆丰年还有好一会儿,此时,一整个府的人除了周玲儿还在赖床之外,其他人全都跟着周锦鱼起了个大早,折腾了一整个早上,其实此时天才刚刚放亮。
周老太太问柳氏:“媳妇,老四要成亲的事,是不是还需要斟酌一下。”
柳氏回道:“娘,您的意思呢?”
周老太太叹口气,道:“之前那个郑郡主,刚定了亲就回来退亲,欺负了咱们家锦鱼,我只怕——”
“娘,没什么怕的,”柳氏笑道:“您只管把这颗心放到肚子里,这个沅小姐可不像是郑郡主那种贪慕虚荣的姑娘,她自己心里有主意着呢,锦鱼也喜欢她,娶了她呀,她自个儿也乐意。”
周老太太听了媳妇都这么说了,原本心中那一丝隐隐的不安也压回到了肚子里,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她觉得那个沅小姐是个好姑娘没错,可她总觉得这姑娘心思太深沉,自家老四怕是要吃亏。
不过终归还是老四自己喜欢,娶了也便娶了吧。
想到这里,周老太太终于不再纠结这件事,舒展开了眉头,笑着问道:“媳妇,来跟我玩一局竹叶戏吧。”
柳氏:“……”
整个周府上下谁不知道老太太在玩竹叶戏上耍赖的本事一流,除了周锦鱼愿意哄着她,谁敢和她玩?
而且和她玩竹叶戏还有一个难处,那便是故意放水还不能被她看出来,要不然老太太要生气,也就周锦鱼能做到这一点了。
柳氏心中暗暗叫苦,找了个理由拒绝道:“娘,我还有账本没看完,要再去看一下,您等锦鱼回来让她陪着您玩吧。”
柳氏说完,喊了声:“周成,走,去书房。”
老管家周成立刻会意,跟着柳氏出了门去,只留下周老太太像个老顽童一般的噘着嘴生气。
“我那乖孙什么时候回来哦?”又不甘心的气道:“一个个的怎么都这样,你们陪我打一局竹叶戏又怎么了嘛!”
周锦鱼进了贡院,此时还没有到进考场的时辰,所以所有的举子都还在外面等着,周锦鱼看了一圈儿,也没有看到张禄的影子,心里想着,这人是不是不会来了?
她其实是真心为了张禄可惜的,头年的秋试上,她之所以对张禄印象深刻,当年那个在考场上当面指出监考官帮助其他举子作弊的少年,他那倔强的眸子依旧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也不知道张禄还记不记得,当年她还在张禄被赶出去的时候,带头起过哄。不过她虽然帮张禄说了话,但是当时全场的举子们没有一个肯站出来,周锦鱼人微言轻,当即险些也被监考官给赶出去,不过后来恰巧有一个官员经过,帮她说了两句话,这事也便算了。
其实她还是挺盼着张禄能来的,可她一直都等到贡院都快闭门了,等到了其他举子们都陆陆续续的进了考场,都没等来张禄。
但她其实并不知道的是,此时就在距离贡院不远处的一个狭窄胡同里,年轻的书生正在被几个流氓一般的家丁围着,棍棒相加。
张禄昨日听了周锦鱼的话大受鼓舞,他当即便决定要奋力一搏,而且周锦鱼说的没错,莫欺少年穷,他这回定然要金榜题名,于是他回到了住处,把自己拾掇一番便去了礼部。
可今日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自己竟然会被田老爷的人再次围住,有人一脚踢到了他的嘴上,那力气太大,他的牙齿被当场踢掉了一颗,脸上也挂了彩。
但他不甘心,他就算爬也要爬出这里。
只因为那个人对他说过:他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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