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放微微颔首:“自然是太后让我来此的。”
魏华年知道:“既然太后不在,那本宫便告退了。”
魏华年转身欲走,就听袁天放道:“元昭,你等等。”
魏华年顿住脚步,微微蹙眉,显然因为那声“元昭”而不悦,她回首,语气严肃道:“国师还有事么?”
袁天放怔了片刻,忽然问道:“你当日,为何救我?”
魏华年想了一会儿,似乎是想不起来了。
她道:“本宫救过许多人,不足挂齿,国师若是还记挂着,便忘了吧。”
“怎么能忘!”袁天放忽然加大了声音,脸上闪出了几分阴鸷,与他平日里那副翩然若仙的样子大相径庭,袁天放有些失望的喃喃道:“我以为,我在你心里,至少是不一样的。”
魏华年很是不解:“国师说什么?”
袁天放苦笑一声:“你知道么,我至今都记得,当日我被人追杀之时,对我伸出援助之手的你的样子。你是那样的美丽,就仿佛是一位仙子一般,身上仿佛有光,为我带来了生的希望。”
魏华年沉声道:“当日之事,只是举手之劳,实在不值得你记挂至今。”
“不!不是的!”袁天放忽然急切的上前,扯住了魏华年的胳膊道:“不应该是这样的,你……你喜欢我么?”
魏华年并未反抗,但眼神中的嫌恶已经表明了她的答案。
袁天放失望的笑了笑:“呵,不喜欢么。”
魏华年轻轻的把自己的胳膊从袁天放的手中缓缓扯出,冷声道:“国师,你僭越了。”
袁天放苦笑一声:“是啊,我僭越了,你已然嫁人了。”
魏华年挑眉反问:“便是本宫尚未嫁人,又当如何?”
袁天放愣了愣,不知该如何作答。
魏华年继续道:“本宫心中,只有本宫的夫君一人,日后,国师还是谨慎行事,莫要再做此僭越之举了。”
魏华年说完,冷傲的转身,缓缓离去。
袁天放站在原地,顿了许久,他心中唯一的那丝希望,在魏华年方才的那一番话之后,彻底破灭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周锦鱼是么!她心中,只有周锦鱼是么!
那他便毁了周锦鱼,她又当如何?
就这么想着,片刻过后,和裕太后回来了。
袁天放对和裕太后行了礼,和裕太后道:“国师。”
袁天放躬身道:“是,太后请吩咐。”
和裕太后道:“三日之后,便是新君登基大典,哀家担心会有王公不服,到时只怕是有人要进宫闹事,西域那边可准备妥当了?”
袁天放忙道:“是,太后,我王说了,新君继位当日,我王必定派军相助。”
太后满意的道:“辛苦你了。”
庆鱼年:[二更]
魏华年从太后宫里出来,往外走的时候,正看到一个小太监正站在几个太监的最后,低眉顺眼。
等魏华年经过的时候,那小太监提起头来,对她咧着嘴一笑。
魏华年一怔,方才她在大殿中被袁天放拉了胳膊,这人是不是全看到了?
魏华年继续往前走着,周锦鱼自然在她后面跟着。
两个人静默的往前走,谁也不肯说话。
过了会儿,两人来到了那座废弃的宫殿前,周锦鱼回去的时候,被她打晕的那个小太监还在晕着,周锦鱼迅速脱下了小太监的外袍还给他,然后换上了府中婢女的衣裳,走了出来。
魏华年站在不远处等她,周锦鱼低着头,缓缓走近。
魏华年低声问道:“你方才,见过父皇了?”
周锦鱼沉声道:“见过了,可是……”
魏华年抬眼看她:“嗯?”
周锦鱼顿了顿,还是决定告诉她:“陛下已经死了,但我拿到了陛下的传位诏书。”
魏华年闻言一怔,眼中的悲伤明显,她闷声道:“嗯。”
周锦鱼同魏华年出了宫,一路回了驸马府。
周锦鱼这一路上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一个姑娘,忽然死了父亲,那种悲伤是打心底里的,无论她此时说什么宽慰的话,也无济于事。
周锦鱼一直静静的,两人一路无话,等回了府上,周锦鱼把手中的传位诏书交出来,拿给魏华年。
周锦鱼把方才在宫里所见到的事告诉了魏华年,坦言天顺帝是被太后所杀。
魏华年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之色,打开了那道传位诏书,惊诧片刻,随即问周锦鱼道:“你可知,父皇要把皇位传给何人?”
周锦鱼想了想,回道:“若是我所料不错,大概是六皇子?”
魏华年点了头:“不错,就连本宫都没想到,父皇会传位给天临。”
周锦鱼道:“在如今这个当口,放眼众皇子之中,只有六皇子才是名正言顺的,他乃是皇后所出,乃是嫡子,若是传位给他,满朝文武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周锦鱼说完,叹道:“陛下果真就是陛下,就连最后,也能快刀斩乱麻,做出一个最正确的决定,我佩服的很。”
魏华年道:“照你所说,太后是想立十三皇子,想必不日便会举行新帝登基大典。”
周锦鱼不禁疑惑道:“不能吧,陛下如今尸骨未寒,便是要举行新君继位大典,那也应当是陛下入了皇陵,丧礼过了之后啊。”
魏华年道:“怕是夜长梦多,她不会等到那时候。”
周锦鱼顿了顿,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魏华年挑眉,看向周锦鱼:“既然就连你都猜到了父皇要传位给天临,你说,太后会不会也能猜到?”
周锦鱼一愣,连忙点头:“嗯!”
魏华年道:“这就是了,天临此时在宫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应当想个法子,带他出宫。”
周锦鱼疑惑道:“可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想把六皇子弄出宫来,如何才能行事?”
她想了想,忽然一拍手,然后看向魏华年:“小包子明日是不是要进宫念书?”
魏华年点了头,赞许道:“同本宫想到一处去了。”
周锦鱼同魏华年商定好了,就借着明天送小包子进宫去念书的当口,把魏天临一块儿给偷运出来。
商定完毕,周锦鱼忽然看着魏华年,有些不满的道:“公主,你同袁天放,到底有什么过往?今日我在太后宫外,都看到了。”
魏华年怔了片刻,看向周锦鱼,嘴角松动的问道:“驸马,可是在吃醋?”
周锦鱼噘着嘴,嚷着道:“是了是了!”她抓着魏华年的胳膊,很是委屈的道:“那个神棍,他是不是抓你胳膊了?公主,袁天放不是个好人,你知道么,陛下这些年服用的那些所谓的仙丹,里面掺了毒药,陛下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同这个神棍脱不了干系。”
魏华年沉声道:“本宫知道。”
周锦鱼不满道:“你知道你还跟他说话,这种人有什么值得你搭理他的?”
魏华年摸了摸周锦鱼的头,试图要安抚她的躁动不安。
gu903();魏华年看着她道:“听本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