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的脸色愈发尴尬了,她只能悻悻回答:“主要曼儿与姐姐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我一时晃神,以为是姐姐回来了。”
所谓“姐姐”,当然指的就是林舒曼的母亲王氏。若心中无愧,怎么可能会如此惊慌失措
林舒曼不屑地一笑,“果然,还是没有当成亲生的看待啊。”
秦氏被“太子”这般阴冷的讥讽,却又敢怒不敢言。
从旁而立的林静娴眼看着母亲被怼,心中不爽,再加上眼见着姐姐头上这般珠光宝气,想必是花了大价钱的,心中便不免有些嫉妒。
说实在话,她也是尚书府的嫡出二小姐,本是不缺短什么的,可却是拗不过这口气。
林静娴阴阳怪气地道,“母亲对姐姐可向来是视如己出的,不然也不能极力撮合姐姐与太子殿下的婚事。”
林静娴这话刚一出口,秦氏恨不得把自己这傻闺女的舌头拔下来。
果然,“太子殿下”眉头紧蹙,“本宫与曼儿的婚事,是父皇赐婚的,与林夫人有什么干系林夫人极力撮合,怎么撮合”
说到这,“太子”眼中的寒意近乎于化为实质的冰锋,直刺向林静娴。
“还是说,无论是曼儿还是你,林静娴,与本宫的相遇,都是林夫人,设计好的”
林静娴那日在东宫,已经被姐姐点拨一番“下药”一事,再加上做贼心虚,听见“太子”这么一说,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难道太子殿下也已经知道,她下药的实事了
靳霄这个时候从太师椅上起来,娇软地走上前,怯生生地拽着林舒曼的衣角撒娇道,“好了,不要再说妹妹了,今天陪我回家,不应该大家都高高兴兴的么”
靳霄话音一落,林舒曼也意识到,没必要再和眼前的小姑娘较劲了。如今她变成了“太子”,林家作为姻亲,又手握重兵,她于情于理都要与林家巩固关系。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随即有几个人进入堂内,恭敬而又不失气度地向“太子殿下”行礼。
林舒曼甫一着眼,便觉得眼眶一阵湿热,心头酸涩得紧。
眼前的正是自己的两位嫡亲哥哥,林晓战,林玉鞍。据说两个人的名字都是林舒曼的母亲王氏所起,取自“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林舒曼前世的时候时常想,母亲定然是一个虽未女儿身,却英气十足的女人吧。不然怎么会给儿子们寄托以如此驰骋疆场的厚望呢又怎么会在夫家落难之时,如此慷慨解囊呢
前世的两位哥哥,在林静娴入宫后,撺掇靳邈派他二人出战西北,最终战死沙场。随即秦氏便将林家全部地家财给了她自己的儿子。
当时的林舒曼幽居妃殿,想要面圣又见不到靳邈,想要出宫祭奠一番,却又根本得不到应允。她只能悄悄买通内务府的小内侍,偷偷买来了一点纸钱,在寝殿之中借着烛火烧给了二位哥哥。
此刻,这两个让她牵肠挂肚的至爱亲人,又一次站在了她的面前,她的心口像被钝刀磨过一般的酸涩。
可毕竟在人前,林舒曼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她只能忍着泪水,走上前,搀扶起二人,“二位兄长,快请起。”
在场的人无不一愣,“太子殿下”竟然唤他二人“兄长”
林舒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于是勾起一抹笑意,温柔地看向一旁的靳霄,“曼儿总在本宫跟前提她的两个兄长,本宫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就随着曼儿叫了。”
林氏兄弟二人一听“太子”这么说,心中都是说不出来的欢喜。早来还为妹妹被掳去东宫而忧心呢,如今见妹妹当真被“太子”如此厚待,也便放心了。
林晓战看向从旁而立的妹妹,惊讶地发现她头上所佩戴的,正是他们母亲的步摇冠。
两人激动地看看林舒曼,又看看靳霄,竟激动得不知所措起来。
靳霄看了一眼林舒曼,走上前,向二人行礼,而后道:“二位哥哥,你们没看错,这正是母亲当年为了救林家所变卖的步摇冠。太子殿下偶然听我提起,便说什么都要为我买回这步摇。”
林氏兄弟二人对着“太子”一番感谢,林舒曼能够感觉到,两个人感情的真挚。今生因为换了身体,想要再如前世般做亲密的兄妹已然不能了,可如果真的让林家这两元虎将与自己同心同德,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他们辅保她的太子之位,她护他们一世周全。
林舒曼这次林府之行,既成全了在皇帝面前许下的诺言,又好一阵铩了秦氏的气焰,更重要的是,收获了林氏兄弟的忠心。
这样一箭三雕,让林舒曼甚是满意。于是与靳霄早早启程,离了林府回东宫了。
马车之上,靳霄托着腮,问道:“你继母的反应太过强烈了,这不正常。曼儿,你知道你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么”
林舒曼若有所思,“我那时候太小,只听哥哥们说,母亲那时身子愈发虚弱,无论多少补药吃下去,整个人都病恹恹的,后来就亏气亏血,熬死了。”
靳霄并不想提及林舒曼的伤心事,可又觉得今日事情之怪异,于是问道:“你母亲去世时,秦氏入府了么”
林舒曼点头,“入府了,她是母亲的陪嫁丫鬟,母亲觉得她跟过来伺候得不易,便给了她一个姨娘名分。后来母亲去世后,她被抬了主母。”
丫鬟出身的姨娘抬主母,这在大户人家并不常见。靳霄经过几次接触,觉得这女人还是个颇有些心机的人。如此一想,舒曼母亲的死,或许有些蹊跷。只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凭空臆想,只能徒增烦恼。
于是他对舒曼说:“这样吧,你还是安心处理朝堂上的事情,这个秦氏,交给我来调查。”
重生之后,二人之间因为身体互换的原因,不得不结为同盟,相互搀扶着活下去。可显然,靳霄为了给林舒曼出气,所付出的更多一些。
林舒曼接着这个话茬,向靳霄汇报起早朝的情况来。
“我最终还是决定,接下了文武朝试的任务,毕竟”
林舒曼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旁的靳霄给打断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林舒曼,“谁让你接这个任务的那我今早和你说这些,不就是废话了么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在知道了既定结果的情况下,你还要往火坑里跳”
尽管靳霄此时的身量小,嗓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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