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霄只得不做声,仍然保持着自己这姿势,不敢动弹。心底暗自叹息,怎的七尺男儿,就被这小东西吃得死死的呢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啧,不好。
恰在此时,林舒曼也揉了揉自己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打算抻个懒腰。
在一旁亲眼目睹一切的靳霄赶忙伸出另一只手,按住了林舒曼即将舒展的身躯。这猝不及防的怪异举动把林舒曼吓得够呛,一时间呆愣在床上,不敢动弹。
怯生生地望向靳霄,不知道他一大早抽什么疯。
四目相对后的靳霄也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按在了某些不该按的地方,着实有些尴尬,只能干巴巴地笑了笑,缩回手来:“那个我怕你抻懒腰,抻到伤口。”
林舒曼咬着下唇,强忍着笑意,一双杏眼都弯成了两弯新月,小脸憋得通红。
靳霄见她笑话自己,便赌气问道:“你笑什么我还不是为你好”
林舒曼忍了半天,实在没忍住,“你要是真为了我好,就不该那么折腾我。”
空气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对于男人而言,这算不得嗔怪,甚至在他心里,还是一种变相的表扬。
靳霄起床,虽奋战了半夜,但总觉得今天与往日相比神清气爽。
他换好衣服,回头刮了林舒曼的鼻子一下:“好好养伤,伤好了,就经得起折腾了。”
换回女儿身,对于林舒曼而言,简直是天大的恩赐。不必上朝,不必勾心斗角,偶尔窗前赏雪,闲时听曲唱段。
她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的模样,安静恬淡地过着从容的生活,从不喜欢过问墙外的事。
只是偶然从宫人口中听闻三皇子七皇子被贬黜,林家连祖坟都没让秦氏进这些她们以为,她会很喜欢听的故事。
不过此刻的林舒曼已经对此都不甚在意了,只坦然一笑,静看花开花落。
又是一个初夏,知了一遍又一遍地扰得人心神不宁,南山村突然传来消息,那疯癫婆娘生了。
足金足两八斤的大胖小子,整整生了一天一夜。孩子倒是平安,那女人最终还是没能熬过这道坎,去了。
这孩子也就被接到了东宫来。对外呢,宣称太子妃喜得皇子,而蒙在鼓里的太后则以为这是小雅所出,一遍又一遍地絮叨着,委屈林舒曼了。
答应小雅的赐婚圣旨在假“月子”过后,便如期而至了。
林舒曼抱着孩子,到小雅的房中与她最后一絮。几个月来两个人倒是脾气秉性相投得紧,竟心中暗暗认了对方为知己。
如今一别,恐怕再想相见都难了。
“你这抱着孩子的样子,还真是像了个母亲呢。”
林舒曼点点头,含笑道:“不管怎么样,也是条生命。有缘就养在我这,我便自然是他的母亲。”
小雅打量着眼前娇俏的女子,心里也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同,“说不上来,可总觉得你现在看起来与往日不同。”
不同有什么不同呢林舒曼也想不明白,可能只是小雅临别,心思格外敏感吧。
从针锋相对,到依依惜别,小雅一走,让林舒曼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就着暑气逼人,竟让林舒曼觉得有些茶饭不思起来。
忙了一整日公务的靳霄回东宫,听闻太子妃一整日恹恹无食欲,于是赶忙回寝宫看她。
夏日夕阳下,窈窕美人斜靠在床榻旁,手执蒲扇,慵懒地为孩子扇着风。
有那么一瞬间,靳霄突然觉得,夫复何求呢
“怎么没食欲”
见靳霄回来,林舒曼将纤长食指抵在薄唇上,示意他孩子睡了。起身将他拉到了外间,“许是天气太热了,没胃口。”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叫后厨给你做”
林舒曼抿嘴想了良久,“倒真没有什么想吃的,不过要是有腌制的酸萝卜,就着点清粥,应该吃得下去。”
酸萝卜倒是开胃菜,靳霄转身便欲唤内侍安排。
可就在身体回转的那一刹那,靳霄突然开窍了一般,如同电击。赶忙问道:“你月事多久没来了”
林舒曼仔细思忖,惊觉好像真的有段时日了。
二人皆是心领神会地看向对方,旋即都坐不住了,赶忙唤来了太医诊脉。
于是蔺朝第二件大事,又一次传开了。
刚刚诞下皇子的太子妃,又一次有了
而这个消息,对于林舒曼与靳霄而言,才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消息。这是他们二人的第一个孩子,是他们前世今生几度坎坷之后,活得的命运最好的馈赠。
林舒曼抚着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轻柔问道:“你怎么这么厉害,听说我想吃萝卜,就想到问我月事的”
那刚毅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让林舒曼终身难忘的笑容。
“你忘了,我,也做过女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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