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唐皎无奈的放下书包,跟随张若靖去隔壁二姨那里用饭。
唐夏茹听张若靖言秦清贵去学校门口逼迫唐皎,气不打一处来,仔细地用手帕擦拭嘴角,“皎儿你放心,二姨为你出撑腰,我还不信一个小小的亲事,还断不了了。”
唐皎弯着眸子,暗暗瞟了一眼神游的张若靖,低下头喝了口汤。
汤真鲜,有人护着她,真好。
这番唐夏茹打算亲身上阵会一会老奸巨猾的秦父,那边谢瑾回家后,又作开了,她是谢六小姐,有的时候不用她亲自动手,只要适时显露出想法,自然有人帮她解决。
谢家睁一只闭一只眼,任由她闹腾,实则想试探张若靖对唐皎有几分情谊。
而身在旋涡中心的唐皎,却是舒舒服服泡个澡,香喷喷睡觉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白天刚喷了秦清贵一顿,将往日心心念念想问他的话问个遍,梦里便又回到了离婚那日。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那场景里,一个不该出现的男人,牵着她的手对秦清贵说:“你弃如草履,我爱之如命。”
第57章退婚(晋江首发)...
梦中之人隐匿在黑暗中,不知长相,唯有声音丝丝入扣响在心头。
那低沉中夹杂着性感,她不知听过多少次,哪怕没有面孔,她也能认的出来。
唐皎醒后默然,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以为自己对婚事心里只剩抵抗,但还是留了些憧憬在。
她也会羡慕那些或飞蛾扑火、或细水长流的爱情,只可惜这些同她都没什么干系,她微抿着唇,睁眼到天亮。
未恐时间一长,事情又有变化,这婚事需立即退了,唐皎请假一天,亲自跟随姆妈二姨前往秦家。
她是小辈本不该来,可她要自己斩断孽缘,同秦清贵划分关系。
秦清贵经历一场被张若靖拿枪指着头部,差点丧命的危险,晚上高烧不退,于早上才堪堪降下温来。
秦父秦母照顾他一整晚,憔悴不堪,尤其是秦父,听秦清贵那样说,自己吓自己,差点没犯心脏病。
早上电话铃声不止,他这位银行副行长麻烦不断,谢瑾搞的小动作,却被他当作是张若靖的威胁,一脑门子汗。
若谢瑾对秦清贵有情,两人坚持之下未必不能娶到她,如今看来,唐皎这边是没什么希望了,不如放弃唐皎,抓住谢瑾。
他这样想,听说唐家上门心里有了底,换上身衣服便迎了出去,却不能将同意退婚表现的太过明显,是以先提的这是两家多少年前定下的婚事。
唐夏茹就是为唐皎和唐冬雪撑腰来的,一张利嘴秦父也招架不住。
“多年前的婚事,可是您同王柏松订下的,按理我妹妹和他离了婚,唐皎自己也不能算他女儿,这婚事落不到她头上,可我们给您面子,还是过来同你商议解除婚约,您说呢?”
秦父不语,却在一直观察唐皎,见她恬静喝茶,未尝没有自己选错的错觉。
事情闹得这般不堪,有少帅那个疯子在,再咬着唐皎不放,只怕损失更多,但哪怕有一丝希望,他都想挽回,便将话题递到她身上,“皎儿,伯父想听听你的意思,清贵他一直很盼望可以娶到你。”
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怕是他想让秦清贵娶了自己,好拿嫁妆。
唐皎对唐夏茹和唐冬雪颔首,示意她们自己可以,沉下气来,不急不缓的说:“我时常听班级同学谈论谢六小姐和秦清贵之间爱得轰轰烈烈,实不相瞒,我也艳羡得紧。”
“可惜,”她垂下头,“不是自己的东西,抢来也是没用的。”
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又悄无声息的放下,她好似戳中伤心事般,直视秦父,“伯父,人的心是世上最难测的东西,秦清贵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我愿成全他和谢瑾。”
秦父手里两个磨得光滑核桃一碰一撞,他知晓唐家这次是认真的,他是王柏松的朋友,就如唐夏茹所说,唐冬雪和王柏松离了婚,他又哪能讨的了好。
视线落在那个还未长开的少女身上,收起浑身尖刺的唐皎,温润无害,刚才的话条理清晰,三言两语间便将自己摘了出去,一副都是因为秦清贵不喜欢自己,才迫于无奈同他退婚。
话外之音是秦家做错再先,她们退婚在后,半点不提张若靖的影,不过乳臭未干的孩子,有此智谋,他小看唐皎了。
手中核桃越磨越快,他后悔了,不该选择谢瑾,应该让清贵早些同谢瑾断了联系,将唐皎迎娶进来才是,这样的丫头,才能让他爬得更高,对秦家更有利。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虚空一指唐皎,“瞧瞧这孩子,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罢,孩子们的感情便让他们自己经营去,既然都这样说了,那便退婚。”
唐皎有些讶异,还以为会多费些口舌,谁料秦父顺着她搭的梯子就下来了,思前想后,就猜出这是害怕张若靖了。
现在同意退婚,也能给唐家留个好印象,依旧是在算计。
真有一种无论你有多少计谋,我以武力破之的感觉。
两家商议好将信物交换,唐皎拿着那封书信,抚摸上面翘起的小角,略有些恍惚,她和秦清贵就这样退婚了。
从前种种皆为虚妄,今生与君行为陌路。
屋外拖拉着鞋的声音惊了唐皎,她朝外看去,正巧撞在秦清贵看她手里那封王柏松和秦父确定婚事信的目光上。
他的目光里充斥着解脱、不甘,更多是不敢置信和挫败。
她这才真正展颜,往日所带面具被她摘下,如释重负的轻快,摇着手里的信对秦清贵说:“你瞧,我早跟你说过,咱们两个的婚事会退的。”
怔愣在原地,他目送那三个人的背影久不回神,秦父拍拍他的肩膀,“为今之计,你务必要讨得谢瑾欢心,让她下嫁于你。”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她不喜欢他,是他自作多情,以为全权在握,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殊不知被她当做小丑。
心头一抹腥甜,竟是吐出一口血来,秦家再次乱起。
秦家痛快退婚,和张若靖那一枪脱不开干系,唐皎心如明镜,不光是他,谢瑾也出了不少力,可要好好谢谢他们。
“这回可开心了?”
唐冬雪摸着她的发,黑发如瀑,更似绸缎又亮又软,她说完,又担忧起来,“如今婚事退了,一时间又上哪里给你找合适的夫家?”
唐皎头一歪,在她手心里蹭,好似一只缠人的小猫,“姆妈,我不嫁人,这一辈子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