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冰冷的坐骑上裹满了狰狞的铁甲,铁甲关节处缀有尖锐的铁刺,马背上的骑士身材高大、峙立如山,还有那具狰狞的狼头盔,血盘大嘴里露出两排滴血的獠牙~~
“杀杀杀~~”
激烈的喊杀声暴起,无数的火把从山梁上燃起,在星星点点的火光照耀下,无数骑兵像潮水般冲下杀来~~
狼嗥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翻身跪倒在地,以鲜卑语狂乱地嚎叫起来:“屠夫神啊,饶了你卑贱的奴隶吧~~”
狼嗥身后,数百名鲜卑勇士跪倒一片~~更远处,成千上万被鲜卑人掳掠而来的乌桓女人还有孩子,还有各族的奴隶们,纷纷跪倒在地~~
……
“驾~”楼班狠狠一挟马腹,策马追上那楼来,大声提醒道,“大哥,前面是阴风峡谷,是不是先派小股骑兵探一探路?”
“来不及了!”那楼来脸上掠过一丝焦虑,“传令,全军以最快的速度通过。”
“大哥,万一要是有官军埋伏~~”
“没有万一!”那楼来不耐烦道,“幽州的官军全部集结在辽西郡,去斤秃律那只土狗肯定忙着劫掠人口和牛羊,是不会来伏击我们的。”
楼班默然。
“驾~”
那楼来狠狠一挟马腹,战马加速,向着阴风峡谷疾驰而去。
阴风峡谷跟阿拉山口一样,地势谈不上险要,并非无法绕过,但却挡在那楼来的必经之路上,那楼来如果选择绕道,则至少需要耽搁一个时辰的功夫,这对急于截回妇孺、牲口的那楼来而言,是难以容忍的。
“轰~~”
七千余骑乌桓骑兵如潮水般涌进了阴风峡谷,狂乱的铁蹄无情地叩击着大地,发出狂乱的声响,连大地亦在微微颤抖~~
“咻~~”
当乌桓骑兵几乎全部进入峡谷时,一支火箭突然从左侧山梁上掠空而起,霎时间,无数的火把从两侧山梁上燃起,熊熊的火光顷刻间照亮了整个天地,刚刚冲进峡谷的乌桓骑兵立刻骚乱起来,峡谷里顿时人沸马嘶、一片翻腾~~
那楼来倒吸一口冷气,举起右臂厉声大吼:“不要慌,不要慌~~冲出去,冲出去~~”
“唏律律~~”
那楼来话音方落,胯下的坐骑颓然栽倒,将他从马背上狠狠地掼了出来,那楼来人在空中,敏捷如猿猴般辗转腾挪、飘然落地,霍然回头,只见烟尘弥漫中,一道巨大的陷坑正横亘在峡谷中,堪堪挡住了乌桓铁骑的去路,他心爱的坐骑已经落入了陷坑中,几枝锋利的鹿角洞穿了它的腹部,此刻正在低低呻吟~~
“吧嗒~吧嗒~”
“唏律律~~”
跌落陷坑声和战马的悲嘶声连绵不绝地响起,又有数十骑乌桓骑兵栽落陷坑,这些小兵可没有那楼来的身手,连人带马摔进了陷坑,霎时便被锋利的鹿角洞穿了身体~~更多的乌桓骑兵则从后面潮水般席卷而来,然后又是一片人仰马翻~~
“退回去!全都退回去~~”
那楼来睚眦欲裂,惊抬头,一道雄伟的身影霍然映入他的眼帘。
“那楼来,老子等你多时了!”山梁上,一条壮汉头顶毡帽,身披皮甲,跨骑在一匹骏马之上,手持一杆沉重的大铁枪,铁枪直直地指着峡谷里的那楼来,咬牙切齿道,“一年前,你抢走了老子心爱的女人,现在,老子不但要抢回自己的女人,还要抢光你族中所有的女人,还要杀光你的族人,哈哈哈~~”
“去斤秃律,老子饶不了你!”那楼来眸子里几欲喷出火来,紧了紧手中的狼牙棒,凄厉的长嚎冲霄而起:“乌桓族的勇士们,亮出你们的弯刀,以你们的武勇告诉这些卑鄙无耻的鲜卑土狗,我们可以被杀死,但绝不会被征服,杀呀~~”
那楼来大喝一声,将手中狼牙棒一挥,徒步抢上山来,直取去斤秃律。
总算止住了冲势的乌桓骑兵也迅速分成两股,各往一侧山梁抢攻上来(山势平缓,骑兵纵马可上,不过速度要慢许多。)
“放箭~放箭~~射死这些乌桓贱种~~”
去斤秃律一声令下,两侧山梁上箭如雨下,仰攻而上的乌桓骑兵一片片地倒了下来,山谷里顷刻间响起绵绵不息的哀嚎声,骁勇如那楼来,也被密集如蝗的箭雨给射了下去。
“哈哈哈~~”去斤秃律仰天长笑三声,手中铁枪缓缓举起、直撩幽暗长空,然后向着山下重重一挥,凄厉地大喝起来,“杀~~”
“呜哇~~”
“嗷啦~~”
震耳欲聋的怪吼声中,五千余鲜卑骑兵纷纷举起锋利的弯刀,策马从山梁上狂奔而下,呼啸着杀入乌桓阵中~~激烈的杀伐声霎时冲霄而起~~
“哈~”
一名鲜卑骑兵策马疾进,手中弯刀狠狠劈斩而下,将一名乌桓骑兵的左臂齐肩削去。
“啊~~”
乌桓骑兵凄厉地惨嚎起来,手中弯刀狂乱地挥出,恶狠狠地捅进了鲜卑骑兵的胸膛,鲜卑骑兵策马往前奔行两步,失去生命的尸体终于从马背上颓然栽落,失去主人的战马昂首悲嘶一声,顺着低缓的山梁上狂奔而去~~
“当~”
那楼来的狼牙棒和去斤秃律的铁枪再次狠狠地磕在一起,发出又一声激烈的金铁交鸣声,这已经是第十七次硬磕了!强悍如那楼来也感到双臂酸麻、疲不能兴,脚下更是蹭蹭蹭地退下十数步。
一名鲜卑骑兵以为有机可趁,锋利的弯刀冰冷地斩向那楼来颈项,却被那楼来回手一棒,将整个胸膛砸得粉碎。去斤秃律手握铁枪,锋利的枪尖遥遥锁定那楼来的咽喉,狰狞的杀机像野火般在他的眸子里燃起~~
“那楼来,你死定了!”
那楼来将手中狼牙棒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厉声道:“做梦!”
“哈~”
去斤秃律大喝一声,催马疾进,沉重的铁枪抡圆了掠空而至,横扫那楼来胸膛,那楼来嗔目欲裂,大喝一声再次举起沉重的狼牙棒,硬架呼啸而至的铁枪~
“当~”
又是一声激烈的金铁交鸣声,那楼来整个雄伟的身躯都被扫得凌空飞了起来,从空中翻翻滚滚地往后滑行了十数步,颓然栽落,却再也立足不住,双腿一软,仆地跪倒在地。一股咸腥涌上喉笼,那楼来感到自己的视野逐渐变得一片模糊,血色朦胧中,那楼来看到自己的族人就像是被割到的野草般一片片地倒了下来~~
乌桓勇士虽然骁勇不输鲜卑人,可这些卑鄙的鲜卑人是以逸待劳,而乌桓勇士却是经过了长途奔走,早已经疲惫不堪~~
“受死吧~~”
去斤秃律狂吼一声,沉重的铁枪如毒蛇般攒刺而至,锋利的枪刃刺裂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那楼来环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疾刺而至的枪尖,意欲躲避却悲哀地发现双腿早已经不受他的使唤~~
“休要伤我大哥!”
一声断喝,楼班略显瘦削的身影横在了那楼来跟前。
“楼班快走,带着族人走~~”那楼来以狼牙棒撑地,终于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厉声吼道,“不要管我~~”
然而,晚了~~
“噗~”
“呃啊~~”
利刃剖开胸腔的清脆声中,去斤秃律的铁枪轻易地刺穿了楼班年轻的胸膛,锋利的枪尖直透后背,有殷红的血珠从冰冷的枪刃上滴落。去斤秃律的嘴角绽开残忍的冷笑,铁枪疾收而回,楼班的胸膛上赫然留下碗大个血窟窿。
鲜血如喷泉般从血窟窿里喷涌而出,楼班年轻的生命力正在急速消逝~~
“大~~哥~~呃~”
楼班最后呻吟一声,头一歪颓然倒地。
“楼班~~”
那楼来凄厉地长嚎起来,上前死死地抱住楼班的尸体。
“一起上路吧~”
去斤秃律目露狰狞之色,手中长枪再次毒蛇般刺出,直取那楼来咽喉要害,面对着去斤秃律疾刺而至的铁枪,那楼来眸子里倏然掠过一抹不可察觉的狠厉之色,竟然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噗~~”
锋利的枪刃再次剖开了血肉之躯,发出清脆的声音,去斤秃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显得格外狰狞,他喜欢这种声音!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情形有些不对,这一枪并没有刺中那楼来的咽喉,只是从他的右肩胛穿了过去。
那楼来低垂的头颅陡然扬了起来,圆睁的环眼里闪烁着狂乱的兽芒。
“嗯!?”
去斤秃律心头一沉,急欲收回铁枪。
“嗒!”
那楼来的左手已经闪电般探出,紧紧地握住了去斤秃律的枪柄,去斤使劲抽枪,却将那楼来沉重的身躯整个给带了过来,霎时间,两人之间相距不足三尺,去斤秃律终于发现了那楼来眸子深处那抹残忍的杀机~~
“桀桀桀~~”
那楼来怪笑三声,右手陡然扬起,沉重的狼牙棒已经向着去斤秃律呼啸砸来,锋利的狼牙钉在夜空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变起仓促,去斤秃律措手不及,勉强侧过身躯,呼啸而至的狼牙棒便已经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左肩。
“喀嚓~”
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响起,那楼来这一棒将去斤秃律的整个左肩生生砸成粉碎,锋利的狼牙钉更是深深地扎进了去斤秃律的胸腔,模糊的血肉和着殷红的血液像砸碎的西瓜汁一般,漫天激溅~~
去斤秃律的两眼霍然瞪大,死死地盯着已经被砸得粉碎的左肩,眸子里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嘿嘿~~”
那楼来阴森森地低笑出声,殷红的血丝顺着嘴角沁出,紧紧握着铁枪的左手也颓然松开,整个人顺着铁枪缓缓滑落尘埃,唯有脸上的表情依然说不出的狰狞、凄厉,就是死,也要拉着你垫背啊~~
“嗷~~”
“噗噗噗~~”
去斤秃律仰天凄厉地嚎叫起来,右手奋力回收,终于拔回长枪,旋即挥枪向着那楼来的胸膛疯狂地戳刺起来,只片刻功夫,便在那楼来胸前攒刺了数十枪,那楼来的胸膛整个被刺成了蜂窝~~
“嘿嘿嘿~~”
那楼来却浑然不觉,冲去斤秃律只是鬼魅般怪笑不停。
“去死~~”
去斤秃律手起一枪,残忍地刺入了那楼来的嘴巴,锋利的枪刃霎时刺穿了那楼来的头颅,直透后脑,那楼来碜人的怪笑嘎然而止,原本犀利明亮的眸子也顷刻间黯淡下来,上谷郡乌桓部落的首领,就此血洒征程~~
“呼~”
去斤秃律长出一口气,血肉模糊的身体在马背上晃了晃,颓然栽落,重重地压在那楼来的尸体上,原本张开的右臂颓然收了回来,恰好紧紧抱住那楼来的尸体,两人生前曾为生死仇敌,死后却像多年老友般抱在了一起,竟是至死难分~~
“呃~~”
去斤秃律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一切都变得恍惚起来。这是要死了吗?朦胧中,去斤秃律隐隐听到了一阵低沉嘹亮的号角声,那绝不是鲜卑人的号角,也不是乌桓人的,那好像是~~大汉官军的号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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