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光看着身后弟子,暗自下定决心,此行虽有危险,但也是历练的机会,或许经着一路血火洗礼,也能有几个弟子崭露头角。但他自然也不明说,而是换个理由道:“还是不必了,阳人不走回头路,阴人莫盼回头人。历来送灵的规矩如此,哪有半途折返的道理?只求商真人途径上清派时替我们传个消息便好,另外几位来洛阳若缺住所,尽管住在上清派无妨。”
商影道:“这怎好叨扰?”
李含光道:“区区小事,又有何妨,且商真人此番来洛阳,应是代表凌霄剑宗参加佛道大会的吧,同为道门一脉,上清派本应尽地主之谊,只是今次因师尊亡故,无法参与佛道大会,更无暇款待诸位,还请莫怪。”
商影摇头道:“佛道局势一触即发,六道之人又死灰复燃,此番佛道大会暗潮涌动,上清派能躲过风波,也算省了麻烦,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此别过吧。”
两方人马各自拱手告辞,应飞扬也紧跟在商影身后,但就在他从司马承祯棺材旁擦肩而过时,异变陡生,一道黑气从他剑上脱逸而出!
那黑气模模糊糊的组成人脸的模样,有几分黑松道人的模样,又有几分像厉傀,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竟是直往司马承祯的棺木飘飞而去。
“不好!应飞扬突有感应,正欲阻止,那黑气已没入棺木之中,随后一声惊爆,棺材板被掀得飞起,司马承祯的身体从棺木中腾跃而出。
“哈哈哈哈”司马承祯,不,应该说厉傀张狂大笑,太走运了,真是太走运了,他被应飞扬一剑所斩,本以为是必死无疑,但却惊喜发现,应飞扬的星纪上刚染过血,剑上还留了一缕残魂,而这残魂原属于一个修为不敌的修道者。
修道者的魂魄,对地狱道之人来说是大补中的大补,厉傀毫不犹豫的吞噬了这个修道者的残魂,将近溃散的魂体竟再度凝聚,随后顺势而为,依附在星纪剑上,之后便是耐心等待。依附在剑上,便如置身在地狱刀山剑海,每时每刻都剑上逼人锐意刺痛灵魂,可谓痛苦难耐,但这番痛苦终于得到了回报,他终于抓住一瞬机会,潜入司马承祯尸身之中。
“妖邪!竟敢亵渎我师傅法体!”杜如诲最先察觉异状,抢先出手,赤色掌印在怒火加持下,竟有燎原之威,而商影亦有所动作,佩剑“胧月”再度出鞘,清冷剑光倾泻而出。
却见厉傀左手如揽雀尾,卸下惊天炎掌,右手如分马鬓,拨开清绝剑气,随后双手拢合,怀抱太极,竟是使巧劲令冰火双劲彼此消融。。
“无极卦手!”李含光惊异的叫出,此招是司马承祯绝学之一。竟有厉傀使出,怎能不令人讶异。
厉傀小试牛刀后,心中甚是满意,司马承祯这几近成仙的肉身,已瑧混元道体的境界,对厉傀来说是最完美的容器,以此至清道体,使出至邪的地狱道术法,将至正邪合一的混沌之境,威力何止倍增。
更有甚者,司马承祯的身体更是一个所藏丰厚的武库,修行之人的经脉,在多年修炼下,会因自身功体而有不同变化,根据真气运行经脉的不同,会体内留下了不同痕迹,就山洪暴发后留下满地的疮痍灾祸,那些有见多识广的人只要看到这些遗迹,便可推测出山洪暴发的时间,暴发的源头,以及流经的轨道。
司马承祯真气何等雄厚,再加上厉傀这老不死百年的见识积累,故而从气脉的痕迹中推出了司马承祯生前的绝学,如此一来司马承祯生前的招式也可由他再现,只需将魂体修养好,修为定会胜出以往。
厉傀心中虽得意,却也知现在并非嚣张的时候,商影,李含光,杜如诲皆不好应付,再加上那几个年轻人,若在停留此处,只怕再难脱身。厉傀心想至此,左手又顺着另一道气脉运气,竟是宏大剑气从指尖迸射而出,竟是上清派中“上清破山河”的剑招,右手则本身的“阴兵鬼符”之招,掌气化作重重黑影,如百鬼夜行。
两招分袭众人,同时意欲逃遁,却在此时,发现自己竟半步也走不了!
任他如何使力,双足却似被定身术定住一般,随后,眉心一阵麻痒,竟有一个鸡子大的宝珠从眉心浮出。就是宝珠上散发的幽幽之光,令他难以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