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想要防护,纱布起码要用十层,这个做起来简单,即便许沁玉不怎么会女红也缝制了几个,杨枝枝和卫氏心不在焉忧心忡忡手上动作却也不慢,加上丫鬟,也很快缝好,加起来就有三十个左右。
许沁玉拿着全给了县太爷。
而衙役也已经把镇上的郎中都请了来。
这些郎中年纪都挺大,倒也有几个二十来岁三十来岁的年轻些的郎中。
县太爷就把镇外灾民可能染病的事情说了说,又说自己有防护的法子,可以让接触过病人的郎中不被传染上,希望郎中可以出面去镇外帮灾民里面的病人诊脉。
许沁玉临走前就交代过县太爷,说希望对外莫要同他人说此事是她想出来的法子。
她毕竟是罪臣家眷,真要立了功,给京城皇宫里的几位知晓,不是要给裴家和自己跟娘家染上祸端吗。
在场郎中们一听脸色也跟着变了。
有几位老郎中巍颤颤的说,“大人,您这不是想让我们去送死?再害死镇上所有人吗?要是上头知晓源宝镇的百姓接触过身染疫病的人,只怕让官兵来守着源宝镇,让咱们镇子自生自灭啊,大人,不管那些灾民里是不是真有人染了病,都不应该放他们进来的,先把他们圈禁在镇外,若真身染瘟疫,也只能怪他们自己啊。”
县太爷皱眉道:“若有可能救下他们,为何要任由他们自身自灭?”
郎中道:“可从古自今,不管是什么瘟疫,都没法子彻底得到救治,就算是有药方让病人暂时好转,可接触过病人就会被传染上,他们也会再次染上病,根本无法救治。”
县太爷道:“所以这法子就是可以防止周围人传染,也能防止病人们自己再次染上。”
他接过许沁玉递过来的纱罩,覆在口鼻之上,耳绳也固定好才说,“这样用纱布覆以口鼻,待给病人诊脉后再用烈酒擦手脱去衣物烧毁即可止住病源,去给病人诊脉的郎中若真是诊出瘟病来,也暂时不可回镇,居在镇外的木棚下,过上两日若无症状才可回镇。”
县太爷又说若愿意去给镇外的病人诊脉,每人可得二十两银。
重赏之下倒也有勇夫,有两个年轻些的郎中站出来说,“大人,我们愿意去。”
县太爷从公账上取了四十两银子分给二人,这才让他们带着纱罩,穿着麻衣,带着烈酒过去镇口。
镇口那些灾民已经被拦在木架外,士兵们倒也很听县太爷的话,都没接触过灾民,瞧见有其他村民进镇也都远远地给赶走了。
这会儿镇子口只有那群形如枯槁的灾民们。
灾民们茫然无措的站在镇口,他们惶恐不安,哪怕半路上开始有人死亡,他们也不知道经历何事,只想找个可以收留他们,让他们安定下来的地方。
富饶的州府根本不会接收他们这些灾民,他们走啊走啊,就走到这里来了,也不清楚这边到底是哪里,远远瞧见有镇子,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被人给拦了下来,只是拦他们的官兵说暂时不可进镇,需要等县太爷的话。
所以他们就等着。
等到了两个穿着麻衣的郎中过来,郎中口鼻上覆着厚厚一层纱布,过来给他们中间的病人诊脉,诊着诊着,二人脸色大变,最后退到镇口的木棚下,用酒坛里面的酒水洗了手,还把身上的麻衣脱下在旁边用火折子点燃给烧掉了。
两个年轻些的郎中没想到这些病人真是瘟疫。
他们冲着镇口守着的士兵喊了几句什么,士兵脸色微变,赶紧回县衙通禀。
许沁玉跟县太爷还有这些郎中们一时半会都未离去,全在衙门前院等着,许沁玉心里也有些担忧,心里头乱糟糟的,想着要是有四哥在,四哥医术了得,再加上她的防护法子,恐怕不管什么瘟疫都能得到控制治疗好……
正想着,有守着镇子的士兵过来,冲县太爷颤着声说,“大,大人,镇口的灾民有人得了腹泻病。”
一听是腹泻病,在场郎中全都变了脸色。
许沁玉知道腹泻病,大概跟后世的霍乱差不多,同样都是由于污染的水源和食物引起的腹泻,排米泔样便,还会呕吐,最后就会重度脱水。想来也是,大灾之后灾民吃喝都不洁净,而入了夏,食物容易腐烂,灾民可不管这些能不能吃,水源的水能不能喝,饿得什么什么都能吃得下,所以最容易染上的就是腹泻病,而这种病只要提高卫生意识,喝的水全部烧开,吃熟食,勤洗手大部分就能避免被传染上。
治疗的方子她不懂,但这些郎中应该懂。
许沁玉喊了县太爷到院外,低声同他说了怎么防止腹泻病的传染。
县太爷这会儿急得都上火了,听完后倒也知道该做些什么,自然是先提醒源宝镇的镇民们和附近下辖的村镇出现了腹泻病,让大家近日莫要出门,喝水也要全部煮开才可以喝,不吃生冷食物,食物全部煮熟才能吃,生冷的瓜果也都不能吃,每天用胰子或者皂荚多洗手。
除此之外,他还要派人去饶州城通禀饶州的太守大人,毕竟饶州城附近有镇守边城的军营,若是腹泻病传到军营去了,那真真是不得了,边城对敌国来说就不攻自破了。
除了通禀太守灾民来到西南,还有腹泻病的防卫法子也要写信让衙役一并送去。
饶州城郎中更多,医术也更好,对于腹泻病的方子肯定也是更多。
只要有了防止腹泻病散开的法子,加上救治病人,这瘟疫说不定真的能止住。
许沁玉说完,知道这里大概已经没她什么事情,她能做的大概也就是煮些吃食给在镇外治病的郎中还有那些灾民们食用。
前提也是有郎中愿意去镇外给腹泻病的病人治疗。
那两个去镇外给灾民诊脉的郎中肯定是回不来,需要继续在镇外待着,也顺道给病人治病。
等许沁玉离开后,县太爷同这些郎中说了说,果真是没人愿意去,他们也怕死,县太爷知道无法强求,瘟病实在太可怕,九死一生都是轻的,他叹口气最后说,“若是镇外两位郎中这两日给病人治病接触未染上腹泻病,到时还请各位郎中出手相助,不然光是他们两人恐怕很难忙得过来,到时凡是愿意出城治病的郎中每人赏银十两。”
这些郎中根本不抱希望,觉得镇外的两个年轻郎中还是太莽撞了些,腹泻病传染性非常强,就算吃了药暂时好转可过上两日又继续染上,也是死定了。
许沁玉先过去了许记食府一趟,带回来的菌菇野菜被成哥儿送回桂花巷,野葡萄都还在食肆的后院里。
许风他们也都在食肆里,闻氏也先回了桂花巷。
许风他们都不清楚发生何事,见到许沁玉面色郁郁,都不免有些担忧,许风问,“东家,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恩。”许沁玉道:“最近半月食肆应该不会开门营业,城外来了灾民,灾民中有人染上腹泻病,所以最近大家不要乱跑,你们也在食肆待着不许乱跑。”
食肆后院大的那间杂物房里面都是她买的米面杂粮,还有干货鸡蛋这些,一些活禽,这些东西足够食肆食客们吃一个月,那就够他们一家六口还有许风这几个小孩们几个月的口粮,吃喝方便倒是不担心。
她也只是担心别的,她心里不安得很,她不是郎中不会医,就算知道一些防护法子,可有没有用,大家会不会遵守都是未知数。
而且这里和同后世可不同,先不说登基的那位是个没啥大用的,太后又是个心狠手辣的,真要有灾民过去京城那边,朝廷知晓灾民里有腹泻病的病人,估摸着都不会把灾民们圈禁起来等待他们病死,会直接把那些灾民都给杀掉焚烧。
徐风几个小孩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知道腹泻病是什么,听完小脸都是白的,害怕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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