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她演的电影他全存在手机上,无聊或者遇到什么糟心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不过他也清楚,就是他奋斗一辈子,也娶不到人家。

于是刀哥开始了天天挨骂的日子,并且似乎非常乐在其中,林渊本来还想劝两句,但是转头一想,这个男女之间的事情,也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他还是算了,免得遭人嫌,只要刀哥不去骚扰人家就行。

在庄子里的单身汉对女人们展开热烈追求的时候,土匪们的日子却并不好过。

他们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垒城墙,还有人监工,监工的人手里拿着一个小木板,谁干得好就画一个圈,干得不好就画一个叉,晚上下工就去找秋娘,秋娘会对应着名字记下来,如果谁连续七天都是圈,就能住到员工宿舍去。

不仅如此,还能奖励一小块熏肉,去员工食堂的时候,打饭菜的女人们还会给他一个鼓励的笑脸。

于是土匪们发现,身边的同伴们虽然说着:“要不是老子没有刀,不然肯定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但是一到上工的时间,就各个都争着表现,干活一个比一个卖力气。

以前在寨子里的时候都没见他们这么努力,那时候有什么活,每个都是能躲就躲。

“梁大,出来。”监工的人喊了一个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人连忙放下手里土砖,急匆匆地走过去,脸上带着笑:“您说您说,有什么吩咐?”

监工的嘴上有了一丝笑容:“这七天你表现的好,都是圈,收拾收拾,跟我去宿舍。”

梁大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手足无措了站了一会儿,然后跟苍蝇一样搓搓手,吸吸鼻子:“真、真的?我不是在做梦?”

监工的拍拍他的肩膀:“既然来了庄子,那就是庄子的人了,不管你以前什么样,只要改过了,就还是好人,以后可不能再做坏事,否则日子就不好过了,跟我走。”

梁大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们,他们都带着嫉妒或羡慕的眼神看着自己,梁大挺起胸脯,有些激动的跳了两下,这才跟在监工的身后离开城墙,去自己的棚子里拿东西。

他们这些土匪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他拿的也不过是自己的一件破布里衣。

“你就住这个房间。”监工把他带到三楼的房间,外面还有门牌号,不过因为识字的人不过,所以就画了几条竖线,对着线数有几条就行了。

梁大点头哈腰地走进去,一进去就看见了老熟人。

土匪们住的房间不可能一起,他们是和庄子里的人打乱了住的,能碰到原本的老伙计几乎不太可能,但梁大就跟吴三四和三子碰到了。

“梁大!”三子很兴奋,他现在跟这里的人混熟了,胆子也变大了。

在这里,没人会让他去做更多的事,也没人打骂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活就有饭吃,性格也活泼了不少,他从床上翻下来,还拥抱了一下梁大。

梁大也很开心,咧开的嘴角简直合不上,他拍拍三子的后背,笑着说:“以后就能一起干活了。”

三子狠狠点头:“最近开荒呢,虽然累点,但是吃的也多,我一顿能吃五个杂粮馒头。”

梁大咽了口唾沫,他垒城墙的时候一顿就两个豆渣饼,这还是因为表现好,如果表现不好的话,一顿也就一个。

“我今天吃剩了半个。”三子从衣服里掏出半个杂粮馒头,递给三子,“你吃。”

梁大一边说着:“这怎么好意思。”

一边眼疾手快的接过那半个馒头,几口就下了肚,满足的长舒一口气。

三子看梁大的样子也知道他肯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吃好了,就更觉得自己识时务是对的。

不然就跟当家的们一样,现在人头落地了。

以前在寨子里作威作福的人,不知道现在到了下头,过得又是什么样的日子,阎王老爷有没有叫他们下地狱。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有土匪这些“廉价劳动力”,又有庄子里的人一起垒城墙,进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原本只垒好了一半,不过两个月的功夫,竟然已经快要完工了。

搞得林渊也很兴奋,完工那天大手一挥:“今晚把熏肉拿出来,再杀些竹鼠和鸡,肉虽然不多,但杂粮馒头敞开了吃。”

庄子里的人也很高兴,有了城墙就多几分保障,他们一个个嘴角都带着笑,特别兴奋的还大吼了几声,看着现在的城墙,脸上都带着成就感和荣耀感。

虽然这城墙不算宏伟,也不算漂亮,但那又怎么样?这是他们亲手弄出来了,花了快一年的时间弄出来的,心里头的滋味别提有多好了。

林渊当夜喝醉了,他这具身体没怎么喝过酒,自然没有他上辈子千杯不醉的本事。

上辈子跟着老板出去谈生意,该他喝的他要喝,老板的酒能挡得也要挡,有一年要谈一个大项目,他喝出了胃出血,在医院住了几天,回到租好的房子里,他看着冷冰冰的住所,终于没忍住,一个人在家哭了出来。

像狗一样工作,在老板面前献殷勤,想办法给手底下的员工争取好处,他是从最低处走上来的,多少人羡慕他,觉得他年纪轻轻就做到了领导的位子,工资不知道是下面人的几倍,但是也没人知道他吃了多少苦。

没资历没后台,好几次都被领到亲戚顶走了位子,被别人问起的时候只能说:“哦,可能是我还有哪儿做的不够好,明年再加油。”

老板一个电话,即便是下班时间他都要跑过去。

有一年老板找了个小情人,小情人怀了孕,还让小情人住到他家里去。

那是个年轻漂亮也心高气傲的女孩,觉得自己这么年轻,打败老板家里的黄脸婆不是问题。

结果老板的老婆找了过来,在林渊租的房子里把女孩打落个胎。

因为惊动了邻居,邻居报了警,加上那小情人被打的挺重,一行人都被带去了警局。

那次林渊顶了罪,说自己和女孩是小情侣,因为发生了点口头矛盾,没忍住动了手。

女孩表示自己不追究,事情就过去了。

但是左邻右舍都知道林渊是个家暴男了,他们每次看到林渊,眼里都带着鄙视。

他不能失去当时的工作,他没有一个漂亮的学历,普通本科生,也没有什么靠得住的亲戚朋友,如果离开这家公司,业内的其他公司给他开的工资只会比当时的更低。

而那时候的林渊唯一的梦想是能存出首付,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然后找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姑娘,安安生生的结婚,经营一个家。

每次听到有些新员工说:“要是在这个公司干得不开心,我就走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林渊的心里都会有些羡慕。

他没有那个胆量,这些人有父母,有亲人,有退路,他没有。

没有退路的人,总是想得更多。

林渊喝醉了以后拉着刀哥的手说:“刀哥啊,你说,想过好日子怎么就那么难?”

刀哥拍拍林渊的肩膀:“四弟,你得这么想,我们现在不错了,好歹吃得饱肚子,你看看外头,还有那么多吃不饱的人,知足常乐呗。”

“我知足常乐没用错?”

林渊多愁善感的情绪立马烟消云散,他笑出声:“刀哥,认识了你们,我才知道什么叫兄弟。”

他读书的时候也有兄弟,高中的哥们,大学的哥们,毕业以后忙于工作生活,一年到头都见不了一次面,慢慢也就淡了,有时候拿起电话互相聊几句,对方就开始抱怨毕业后的生活。

抱怨工资,抱怨领导,抱怨日常的琐碎,抱怨生了孩子以后妻子的脾气越来越大,抱怨孩子不懂事不听话,世界在他们的眼里是灰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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