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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事,林昭仪和林恭人应是姑侄女关系。本宫记得,当初你们南阳侯府那叫林昭然的姑娘认回来时,你还向皇上求了一道赐封乡君的恩旨。果然啊,这亲生的就是亲生的。不过本宫倒也能理解,南阳侯林家的福荫怎么能落到非自家血脉的人的头上呢。”说完,她用帕子掩饰笑意,轻轻一咳。

“还有这么一回事吗”太后娘娘惊讶。

常言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近两年低位一些的妃嫔她已不大关注,所以并不不知道有此事。

林昭仪僵着脸笑了笑,“是的,萧贵妃所言不虚。”她提起林蔚然时,就知道这些会被人拿出来说嘴,恨只恨她娘家做事太粗糙。

太后娘娘疑惑,“那萧贵妃说什么离府,亲生的,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娘娘,事情是这样的”

林昭仪只能将当初她娘对外美化了的说法拿出来说,美化林蔚然,说是她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想回亲生父母身边尽孝,而侯府众人纵然不舍,也只能依了她。

“哎,这真是造化弄人。”太后娘娘都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事了,“不过这林恭人倒是有个孝心的,也不贪恋侯府富贵,是个好孩子,难怪后面能嫁进虞国公府,”

南阳侯府的做法说起来是有一些狠心的,但也能理解,想要多照顾一下亲生闺女的感受,无可厚非。这是太后听了林昭仪美化版的真假千金各自回归原本生活轨迹后的想法。

萧贵妃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讽刺的笑来,她知道里面的隐情更多,却并不在开口戳破林昭仪那番美好的谎言。

太后娘娘听了这些,对林蔚然很有好感,也十分好奇她这人,于是便应允了萧贵妃与林昭仪的提议。

闻言,萧贵妃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林昭仪是不知道林蔚然已经快临盆,因为当初林老夫人与之见面时,并不曾谈到林蔚然在婚前就疑似有孕一事。

这事林老夫人总觉得不宜过多谈论,她担心无端宣扬出去,只会得罪宫令箴得罪虞国公府,她不想这样,没必要。

林昭然在宫中小住时,更不愿意提起林蔚然了。

所以没见过林蔚然的林昭仪至今不知道林蔚然已经是大肚便便临近生产,还以为她才六个月身孕这样,进宫也是可以的。

她不知道,虽然这次林蔚然作为四品命妇有资格参加太后的寿诞,但宫大人老太君乃至宫大夫人已经一致决定了这次的寿诞林蔚然不参加,以身体不适请辞在家。

她的提议,其他人的附议,太后娘娘的应允,以及特意下的懿旨,完全打乱了宫家的打算。

第129章

枣林林家抵达京城之后,陈郡谢家谢父带着来帮忙的族人与南阳侯府一行人一前一后入了京。

南阳侯府要押送一部分嫁妆,而谢家轻车从简,倒比南阳侯府的人先行一步到了京城,南阳侯府则晚了两日。

谢洲亲自来城门口接的人,谢父看着挺拔如玉的儿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想着他继金榜题名之后又即将洞房花烛,人生即使迈入一个新的旅程,谢父就老怀甚慰。

“雅之,等成了婚,你就是真正的大人了。等你成了家,事业也有了一点起步,但须记着,万里鹏程莫负春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他爹是老学究,说话都习惯这样文绉绉的了。

谢洲笑着点头,掩饰了眼中的一丝涩意。

等回了谢家别院,谢父的好心情就受了影响。

他见到妻子的第一句话就是,“补给南阳侯府的聘礼怎么还堆放在库房”

他们从豫州一路北上,自不可能两手空空,还是押了一些婚礼上有可能会用到却又一下子无法置办的物件。到了别院,这些物件自然得放进库房里,库房一开,可不就瞧见了那些聘礼了吗

其实谢家已经下过一次聘了,不过当时是下给林蔚然的。

后来林昭然和林蔚然的身世真相被揭开,南阳侯府要求新妇换人。

林昭然倒是想让他们将之前的聘礼抬回去,再重新置办一份聘礼来下聘。主要要膈应,她不想要林蔚然的聘礼当作自己的聘礼。

林老夫人自知理亏,自是无法强求谢家如此做,主要还是太麻烦太折腾人了,从豫州到太原府,一千多里地。

后来林昭然荣封乡君,他们谢家也不是那等不识礼数的人家,表示会再补一份合乎乡君规格的聘礼。

只是诸事繁忙,这份补的聘礼一直没送到南阳侯府。本来他们已经商议好了,补给林昭然的这份聘礼在铺床前就送过去的。

但发生了那样的事,谢夫人实在是没有心情,所以那些补的聘礼就暂时堆积在库房了。

如今听到丈夫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起这事,谢夫人堵气地道,“婚礼都快要没了,还管这些聘礼呢。”

谢父一愣,“这是何意”

说起这个,谢夫人怨气大得很,“当初南阳侯府提出让林昭然代替林蔚然嫁进来的时候,我就说了,要么就维持原来的婚约,让林蔚然嫁进来,要么咱就直接退婚,两个都不要。”

南阳侯府能发生抱错一事,就说明家乱,她是真不想掺和进这事里。特别是侯府后来还提出了换人的要求,更显得狭隘。要知道他们谢家都还没抗议呢,他们南阳侯府倒怕自家血脉吃亏,急哄哄地想换人。

偏偏她家老爷还顾念着上一辈的约定。后来更是因为林昭然的乡君之位而妥协。

谢父拧眉,“扯那旧谷子陈芝麻的事儿干嘛我问的是为何说婚礼快没了”

谢夫人少不得将她在虢国大长公主府宴会上收到的那封信的内容再说一遍。

“这只是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而已吧”

谢父不怎么肯定地咕哝了一句。主要是他不了解林昭然这未来儿媳妇,又刚到京城,对所有的情况两眼一抹黑的,所以也没什么底气来反驳他妻子。

谢夫人冷笑,“无风不起浪,她若坐得正行得端,何来这些流言蜚语反正我不管,这亲要么退。想成也可以,她林昭然必须要经过我们谢家验明正身”

这是谢夫人的底线,说什么都不可能妥协。

“你的意思呢”谢父问谢洲。

谢洲想起最后一次见林昭然时,她的表现,里面怕是有很深的隐情,“依娘所言吧。”

谢父沉吟了片刻道,“那成吧,这事吊着在那也不是个办法。等南阳侯进京后,咱们走一趟,看看他们给个什么样的说法和章程。”

谢父说完这句,心中不无遗憾,儿子婚事,怎地那么多波折呢。希望这一切只是误会一场,如果南阳侯府紧信清白,愿意验身的话,那就是最理想的情况。

可是,当晚发生了一件事,让谢夫人打定了主意要退婚。

书房挑灯夜读的谢洲迷糊过去了,后来不知怎地,竟然梦游一般摸到了他堂嫂的客院。

奇怪的是客院的守夜的下人们都睡死了过去。

幸而当时一只黑猫突然蹿到谢洲脚边,凄厉地叫了一声,才让谢洲整个人蓦然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