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春林郑御史瞥了他一眼,道,“马大人此言差矣,谁家米袋里没有几粒老鼠屎我们总不能因为见着了一粒老鼠屎,就以为一整个米缸都是老鼠屎。”
郑春林乃御史台御史大夫,可御史台也是派系扎堆,他并不能完全掌控。
他与宫家有姻亲关系,张松今日的行为自然不可能是他授意的。事实上,他早些时候就察觉到了异常,告知宫令箴时,对方让他佯装不知情。他就知道了,行吧,张松想越过他这长官去送死,那就去吧。
这张松实则是走了闫家关系刚补上来的新殿中御史,还热血得很。怕是不知从哪得知了闫家与宫家的恩怨,又自以为抓住了宫家的把柄,想在闫起峰跟前露露脸,哪知道他全程都是别人推出来的炮灰。不知道后面会牵连出来哪个倒霉蛋了。
泰昌帝寒着一张脸,这些人真是太能扯了,但扯来扯去,最终出不了结果便不了了之了但这怎么可以有赏有罚才能政治清明啊。而且这股子歪风邪气一定得遏制住
于是泰昌帝道,“所谓虞国公世子宫琛以权谋私强买强卖完全是子无须有的罪名御史张松捏造事实,颠倒黑白,企图诬陷朝廷命官,引发朝廷动荡。现剥夺所有官职,抓捕入狱,责令大理寺彻查”
泰昌帝话音一落,张松顿时魂飞魄散,他先前还以为法不责众,他能逃过一劫的。
两名侍卫上前,直接摘下他的官帽,脱下他的官服,然后押着他下去。
他反应过来之后,疯狂喊冤,“皇上饶命啊,皇上”
郑春林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傻逼,是,近日来宫谏议是官司缠身,但也轮不到你上前踩这第一脚,逞能是吗翻车了吧
张松被拖出去时,眼睛又惊又惧地看着闫起峰。
但闫起峰始终面无表情的。
宫令箴淡淡地看着,如此冒险,肯定是为了名为了利啊,但既然敢伸手,就要有被剁的觉悟。
直到下朝回家,宫琛整个人还是昏呼呼的。
天啊,皇上没要他敬献上去的田地,反而还御赐了亲自手书的希望之田的金匾他名下有了一片皇上都予以承认的产业
回家的路上,宫令箴还不忘嘱咐,“以后多用点心在这地方,这金匾是皇上对虞国公府的奖赏,也是皇上大力支持农业的象征。”
宫琛不住地点头。
没多久,小黄门就带着御赐的金匾来到虞国公府。
一家子人焚香洗手接了旨,接过金匾。
林蔚然看了看,比之前赐给他们林家的耕读传家的匾额要更高大上一些。
瞻仰过后,老太君一挥手,就有两仆人上前将其抬起,准备收入祠堂妥善保管。
林蔚然看着心中一动,“这金匾咱们准备将它放进祠堂吗”
宫琛疑惑,怎么它是御赐之物,放祠堂以示敬重啊。
“是啊,御赐之物不都是将它供奉起来的吗”宫衡附和。
林蔚然摸了摸下巴,放在府中供奉起来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大嫂,你是不有什么别的想法”
宫衡话一落,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林蔚然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主意倒是有一个,咱们何不在百花山那片希望之田中划出一片地来做个牌楼呢然后将这块希望之田的金匾挂上去。”
林蔚然的话让所有人都张大了嘴。
宫衡更是朝她竖起了大拇指,这操作,骚啊。
林蔚然其实最初灵感一闪,只是想弄个界碑或者说地标性建筑,但考虑到金匾的特殊性,风吹雨打会对它造成损害,遂参考了后世明清朝进士牌坊的做法。
不知道为何,大梁类似牌坊牌楼的建筑几乎没有,所以她才犹豫了那么一下下。
其余人还在沉吟,思考着这样做的可能性以及利弊。
宫大夫人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张扬,“这样会不会太张扬了”
宫衡有不同意见,“娘,这不算张扬吧御赐之物咱们家多得是,那些表彰功勋,标榜美誉的,比如忠孝节义等匾额,我们又没将它们摆出去炫耀。”
宫琛也是很心动的。
虞国公府很低调,有许多御赐之物,都只能妥善地放置在祠堂里,现在难得有表露于外的,为什么还要一味低调啊。
“三弟说得对,这样一座牌楼又不是我们自己歌颂自己,而是表达了皇上对这片田地的深切期许,表达了皇上心系万民的举措。”
“试想,百姓们见了这座牌楼,恐怕连劳作时都会与有荣焉吧便是导禾官署的人在地里做试验,见了那牌楼那匾额,会不会更有干劲呢”
这是一种荣誉感。
最重要的是,皇上得知了他们宫家在那片希望之田上建了这么一座牌坊,会不会深感窝心,贴心于他们国公府替他做脸
能猛刷皇上好感的操作,为什么不做至于做完之后,别人家的一些酸言酸语,重要吗
宫令箴回过味来了,就一直笑吟吟地看着妻子。想到他近日的作为,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们还真是夫唱妇随了。
看破不说破,林蔚然无辜着一张脸,一脸我不懂你在笑什么的样子。
这一幕被宫衡看到了,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大嫂,原来你是这样的大嫂。
这一日,国公府有朋自远方来。
是宫大夫人的旧友,林蔚然也认识,在崛起之初还与她名下的铺子合作过。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澜沈夫人。
她此次从太原府回来,只为给养母也是姑母的沈老夫人祝寿。
宫大夫人和林蔚然亲自到二门等候迎接她,沈夫人由宫大夫人的心腹嬷嬷引进来时见了,深感受宠若惊。
在松鹤院呆了半个时辰左右,沈夫人与宫大夫人把臂回到德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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