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在外头候着。”
终于能歇脚了,罗本叫小厮烧了一壶热水,终于喝上了热茶。
他也换了身衣裳,重新收拾了仪表,总算觉得气爽了些。
待得正午过后,外头的领路人才喊道:“大人,接您的马车来了。”
罗本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走出大门,上了马车。
林渊此时也正在书房里等着罗本,也就是罗贯中的到来,罗贯中比宋濂到的早,可想而知他出发的早,也说明罗贯中现在的心情会比宋濂更激动。
毕竟比起宋濂,罗贯中还没什么名声呢。
等见到罗贯中的时候,林渊的眼睛就亮了,他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语气温和,眼神缠绵的看着罗贯中:“先生终于来了,我已等候多日。”
罗贯中没想到林渊会是这副模样,这分明还是少年人的早上,嘴角带笑,气质温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富家公子。
“本接公子之书后便日夜思念公子。”罗贯中也真心实意的说着肉麻话。
两人四手交握,相携而行。
林渊:“先生请坐。”
罗贯中坐到椅子上,林渊的书房很大,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议事的地方。
罗贯中就座后才发现,屋里坐着的不止他一人。
林渊介绍道:“此乃商户主管,宋主管。”
罗贯中与宋石昭见礼。
林渊又介绍:“此乃我义兄,三营营长兼任粮使,杨营长。”
罗贯中又与杨子安见礼。
人介绍完了以后,宋石昭和杨子安就非常有眼色的退下了,他们虽然不知道罗贯中有什么本事,可能叫林渊这般重视的人,他们可不能给什么下马威。
待他们两人离开后,林渊才冲罗贯中笑道:“先生一路走来,不知有没有遇上什么麻烦”
罗贯中:“路上见农人无田,村妇无依,稚子无食,老弱病残皆无处安身,与他们相比,鄙人又能遇上什么麻烦百姓之苦,叫鄙人寝食难安。”
林渊也叹了口气:“我力有不逮,如今只能偏安一隅,先生怜民之心,倒叫我惭愧了。”
罗贯中忙道:“您何苦自责,如今泰州高邮,名誉江南,无数百姓真心爱戴,天下之大,英雄豪杰辈出,却不曾有谁同您一般,将百姓放在心上。”
林渊摆手,掩面长叹:“可惜渊孤掌难鸣,可用之人甚少啊。”
罗贯中:“鄙人愿为您驱使。”
林渊连忙站起来,朝罗贯中郑重的行了一礼:“能得先生,乃渊之幸,也是百姓之幸啊”
罗贯中也被林渊说得激动万分。
两人携手言欢,罗贯中熟读诗书,通晓历史,谈话间尽显其风趣幽默。
林渊留他用饭,夜里都秉烛夜谈,抵足而眠。
是十分符合时代的礼贤下士,求贤若渴的姿态。
历史上罗贯中助张士诚击退朱元璋的军队,林渊也准备人尽其用,叫他去做军师,到时候攻打常熟,也看看他的本事,反正还有朱元璋杨子安他们一起,也不怕到时候坏事。
安老四传回来的消息都很细致,连常熟官员中的派别和矛盾都记得清楚,甚至还拉了常熟同知上贼船。
攻打常熟的计划提上日程,迫在眉睫了。
蒋正最近的日子十分好过,自从他跟安老四接上头后,金银珠宝便如流水一般流入他的府中,女眷们穿的是细腻光滑好似晚霞般美丽的丝绸,与这丝绸相比,以往的布匹甚至比不上农人的粗布葛衣,无数精美至极的器物摆放在宅子里,而他却并不需要多费什么心思,只用给安老四行个方便。
以前他还得忧心下头人的孝敬,如今就算没了那些人的孝敬,他也能过上奢靡的日子。
安老四还给他搜刮美人,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他毕竟年轻气盛,于女色几无抵抗之力,日日缠绵床榻,有时候甚至一夜连御五女。
他若因床事虚弱,安老四还会给他不伤身的丹药,叫他重展雄风,在床上叫美人们哀声求饶。
金钱与美女他都有了,就算是皇帝,也不一定有他的日子好过。
可他的权欲也越发膨胀,竟然在安老四的教唆下开始插手军中粮草,这原不归他管,他却能拿钱打通。
他还不停的给苏赫巴鲁进献美人。
在常熟,他的地位也变得越来越高,下头的人指望着他给的好处,自然表面忠心。
上头的苏赫巴鲁拿了好处,也睁只眼闭只眼。
这叫蒋正心猿意马,生出了原本不该有的心思。
安老四坐在蒋正下手,厅堂里舞女正和乐起舞,她们动作飘然如仙,腰肢柔韧袅娜,眉宇间带着春情,弯腰下拜,叫人目不转睛。
“还是蒋同知知道享受。”安老四叹气道,“不像安某,虽挣得家财,却总是四处奔走,还不如家里的仆从享受。”
蒋正也有些自得。
安老四忙成这样,却连坐下来歇口气的时间都难寻。
哪里像他,悠然自得,坐着就能拿到钱,要什么有什么。
蒋正也笑:“安兄乃少见之才,但说起这个,却不如我了。”
安老四忙说:“哎,我是天生的劳碌命,生来注定要奔走,若能投效同知”
蒋正瞪大眼睛,脸一板:“安兄噤声可知你说什么”
安老四连忙跪下,但抬头却一脸坚定地说:“大人若安某不识大人,绝起不了这样心思”
安老四膝行几步:“我见大人,是上天指引大人在常熟不仅有人望,还手握重权大人”
蒋正在一开始的惊愕之后很快平静下来,他坐在椅子上,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半响才说:“安兄,慎言,此话勿需再讲也不能叫第三人知道”
安老四:“大人,您以真心待人,知州大人可曾真心待您”
安老四极力劝说:“大人不值啊”
蒋正终于忍不住掩面道:“安兄,只有你知道我的苦楚,可若是依你所言,我这身家性命可还有保全的机会开弓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安老四知道机会来了,连忙情真意切地说:“方国珍反了朝廷,朝廷以治中相赠,大人大才,哪里只得区区一个治中大人,天下烽烟四起,朝廷顾此失彼,此乃运气,正是大人您的运气啊您是上天所选之人,何必妄自菲薄,瞻前顾后”
蒋正摆手:“我要想想,我得好好想想”
安老四也没有步步紧逼,只说:“大人若有意,鄙人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大人若有所托,万死不辞便是刀山火海,安某也去得”
这席话叫蒋正不得不动容,他连忙走下台阶,拉住安老四的手:“安兄,你待我之心,我明白,若有一日,定与你同享富贵”
安老四憋出眼泪,痛哭道:“鄙人待大人之心,日月可鉴如有虚言,便叫我天打雷劈”
两人对视,都觉得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安老四从这以后每天登门,他出谋划策,帮蒋正笼络小吏,小吏们看似不起眼,但他们才是百姓的衣食父母,上头的大官们只管大事,可小吏们却关系民生,他们串联起来,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更何况现在小吏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从下头的百姓身上捞不到油水,上面的大人物也不在意他们,只要蒋正稍微给些好处,他们自然就俯首了,安老四再教蒋正如何把他们引上贼船,等他们发现时,就已经成了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能跟着蒋正。
gu903();蒋正也发现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