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是饿殍,瘦弱的百姓们还在争抢尸体。
大户们紧闭大门。
然后李从戎才知道,这些大户也不是没有动作,十几个小的集合在一起,吞食更大的,在与外界失去联系以后,所有人都从人变成了兽,然而等城门一开,他们又捡起了道德礼仪,开始给李从戎送礼了。
没有粮食,金银珠宝还是有的。
他们的希望就是李从戎不要对他们下手。
李从戎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
上面换了主人,可他们还是得活下去啊。
与吴江相比,另外几个地方就没那么容易了。
昆山和嘉定在陈柏松他们打过去之前就紧闭城门,召集了军队,再向朝廷求援。
朝廷此时也没了多少兵力,能够支援过去的,只有十万人。
这十万人还有许多老弱病残其中有五万都是辅兵,他们作用就是搬运军需,等战时就用自己的身躯当盾牌,扑向敌人,给后面的士兵开路。
这些人就是炮灰。
但炮灰也是有用的,用处还不小,他们只要能让林家军稍迟那么一两秒,他们身后的兵就会一刀捅来是的,他们连自己的辅兵都捅。
于是罗本又想了一个办法,他派人为间,溜进敌方军营,杀了一个辅兵,穿上辅兵的衣裳,混了进去,要混进去不难,所有辅兵都蓬头垢面,他们几年都洗不了一次澡,或许从生下来就没洗过,臭不可闻,而且个个都如同行尸走肉,连睡在自己旁边的人都不一定认识毕竟每天都有人死。
管人的也不会在意他们。
毕竟辅兵接触不到核心,他们也不必有什么思想,只需要在打仗的时候冲上去就行。
偏偏就是这些没人在意的只能冲到炮灰的“人形牲畜”,他们的力量也是巨大的。
罗本派去的那人名叫赵诚,这个名字还是罗本给他取的,不过他本人倒是个非常不错的间人,为了假扮的更像,还上了几次战场,他活了下来,并且取得了其余辅兵的信任他救下了十多个辅兵。
然后他就偷偷摸摸的对被自己救过的辅兵说,他想逃。
这一招很险,只要其中一个人告密,他就得死。
但不知道是赵诚运气好,还是很会看人,没有一个人告密。
相反,辅兵们都对他的描述的高邮充满了向往。
不用当炮灰,能吃饱,有活干,还有肉吃。
这是什么样的神仙日子啊
于是在一个深夜,罗本带着二十多个辅兵逃了。
正好是军营换防的时候,这二十多个辅兵逃到了陈柏松帐下,然后他们就自由了,是留下来当林家军,还是走到高邮去,都看他们自己。
这二十人全部选择了去高邮。
赵诚又再次回到了敌方军营。
最先逃的二十多人并没有被发现,毕竟每天都有人死,而且军册记录的是士兵的人数,不是辅兵的,辅兵损耗太大,要是每天清点,实在是太耗费人力了。
慢慢的,赵诚带走的人越来越多。
多到再也不能被忽视的地步。
等敌方大将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的五万辅兵,除开战场上消耗的以外,竟然仅剩不到一万人。
没有辅兵,元军的战力就大幅下降,前面没了炮灰,士兵就得自己冲过去,他们的伤亡更重了。
陈柏松和朱元璋都不急,他们有充足的粮草供应,有足够的炸药和投石机,商人们甚至还在源源不断的送来军需,士兵们有暖和的帐篷跟食物,他们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除非朝廷忽然派出三十万大军,否则他们根本不需要急。
花了两年时间,林渊收获了整个平江路,以及平江州,他的地盘进一步扩大。
虽说这期间没有人再来献州,但献城和献县的并不少。
他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广,广到连红巾军加在一起都只能勉强与他相比。
不过这两年林渊也没有闲着,他在大刀阔斧的给治下的地区改革。
泰州高邮和常熟,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会质疑他,湖州和松江则是不敢质疑他,至于剩下的几地,他们刚刚被打的毫无反手之力,旧有的规矩被打破,建立新规则才更容易。
先让这些地方变换规则,到时候拿下更多的地盘,也才更好影响。
他先是发布了一条明确的政令“立户之人皆可留有私产”。
这条政令一处,没有任何人发对,毕竟人们已经习惯女人挣钱了,再多一条立户,似乎也没有什么,毕竟成亲以后还是一户,财产还是一家的。
然后就是城市规划。
人行和车行划分开,若有马车上了人行,别管是百姓还是大户或是官,通通罚钱。
头一回犯,只罚十文,第二回直接罚一百文,若有第三回,那就是一千文。
还有就是大力整治人口买卖。
林渊可以从外面买人,但百姓和大户们不行,他们只能雇佣,卖身契被废除了。
百姓们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们可没有闲钱去买人。
大户们倒是很不乐意,可不乐意也没法子,谁也不想去试试林渊的刀锋不锋利。
不过大户们虽然嘴上应承,但却并不当真,毕竟他们的丫鬟小厮或是杂役,每个月都是有月钱的,这和林渊要求的雇佣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是,这些有卖身契的仆人,主人是可以随意打杀的。
虽然也有律法规定,主人不能杀下人,哪怕是有卖身契,但即便杀了,最多也就是罚银子,这让这条律法形同虚设。
毕竟没人去告,自然就没人会理。
而且主人家送点钱给上官,上官吃多了才会有一个仆从主持公道。
仆从连百姓都不算,地位更低,没人会管他们。
高邮就有一家大户,姓杨,他家原本是地主,后来南菩萨打高邮,他们直接就跪了,不仅跪了,还跪的十分爽快,迅速把自家的田地献给了林渊,保住了自家在高邮的十几家铺面,不仅献田,还献奴,献钱,总之,他们几乎是急林渊所急,想林渊所想,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林渊的跟屁虫。
林渊说什么好,他们就在后头应声。
林渊说什么不好,他们就要破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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