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连名声都没了,等那陈将军进城,咱们家就全完了。”
长子这下才点头:“爹,我明白了,您怎么说,儿子就怎么做”
汝宁城内不止邓家一家在离别,大户人家都收到了请帖,他们思虑再三,去的占多数,只有四五个声称有病,不能出城。
这几户人家不必陈柏松动手,别的家族就会合起伙来蚕食他们。
大部分族长都来了,他们坐着马车出城,然后一起进了军营。
邓老爷以为自己能见到那位传言中凶狠蛮横的陈将军,却跟着一众老伙计等在帐内,别说陈将军了,就是他身边的亲兵都见不着,只有军营里的小兵管着他们。
也不算管,小兵们不与他们说话,到了饭点就给他们送饭,要拉撒了就带他们去拉撒。
偏偏他们也不敢问谁都想活得长久一点。
现在死了,好像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他们也不敢给小兵们甩脸色,端架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邓老爷坐在木板床上,身上盖着自己带来的被子,手里捧着一杯热水,心里慌得要命,可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缩着身子干坐。
别家的几个老爷有些眼馋他的被子,人年纪大了,年轻人觉得不冷不热正合适,但他们还是觉得冷的。
这帐里也没给他们准备被子,自己不带就得受冷。
“邓老爷竟还带了被子来,倒比我们想的仔细。”
“就是不知邓老爷是怎么想着要带被子的。”
“难不成是早就与那陈将军有了首尾”
邓老爷的脸都绿了,连忙说:“是小儿忧心,我年纪大了,我儿给我置办的,诸位若是不嫌弃,还请过来,盖盖腿也好。”
他知道,若是再让这些人说下去,他就成了叛徒,这被子别说还能让他盖个腿了,就是放放手都不行。
这些人从来如此,聚在一起给谁定个罪,再叫人宣扬出去,被定罪的人就完了。
或是图别人家的铺子,或是图别人家的地。
这法子他们用的得心应手,屡试不爽,邓老爷也不敢跟他们对着干。
汝宁城内的家眷们都在等老人们的死讯传来。
老人们死了,他们才更有底气去谈条件。
然而左等右等,死讯没等到,却等到了陈柏松派来的使者。
“你们家长辈在军营里,怎么劝也不愿意回城,总不好叫我们将军把人养着”
家家都听到了这话。
于是无数粮车从城内拉往军营。
陈柏松看着那些粮食,有陈粮有新粮,不过分量是足够的,几十辆车拉来的粮食,足够整个军营吃上个把月了。
就在城内各家自以为大出血,心疼得要命的时候,陈柏松这边的使者又上门了。
“你们家老爷子胃口好,吃得多,之前送的粮食已经没了。”
各家都傻了。
这简直就是要把他们掏光一样要粮。
“不能给他们”
“继续给,他们就会继续要,他们的胃口是填不饱的不能给”
“不给有什么法子那是你亲爹,你要当个不忠不孝不义之人吗”
“百善孝为先,连孝道都不要了,到时候逼你爹去死的人就是你”
“那能怎么办”
“给粮我们就只能一直给,家里有多少产业也不够啊”
长辈走之前,都希望长辈能平安回来。
此时却一个个都巴不得长辈早些死。
“晚了如今不给粮,到时候逼死他们的就是我们这些家里人,粮食不能停,继续送”
陈柏松看着新送过来的粮车,叫人打开来检查,粮食少了,但代替粮食的金银却多了。
但金银作用在这个时候显然没有粮食来的大。
他对亲兵说:“既然他们觉得金银是能吃的,你们就过去叫他们自己吃吃看。”
亲兵领命下去,带着那些金银去找城里的大户们“买粮”。
他们能说不卖吗
各家的长辈们在军营里虽说不能随意行动,但吃的有,喝得也有,不能享受,可生活是能保证的,就是生了病,陈柏松还叫军医去医治。
邓老爷的被子最终还是被抢走了,好在他带的衣裳足够厚实,每日盖着衣裳睡觉,倒也觉得还好,但是人老了,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要是有人便溺了,帐内一天都是那个味,更别提其他的。
邓老爷住了几天就有些受不了了,他宁愿睡在野地上,也不想再跟这些老家伙挤一个帐篷。
可惜他说了没用,无论他怎么哀求外头的兵,好话说尽,都没有一个人愿意应承他。
他们也不知道家里送了粮食过来,只以为那陈将军是要给他下马威,把他们关在这里,把他们的心气给磨平,一个个都咬紧了牙关,赌咒发誓要度过这个难关,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家族蒙羞。
陈柏松看着源源不断送来的粮食,终于松了松手,叫人去给那群长辈送了棉被,吃的也比以往好,好歹有肉了,之前可是连菜都没有,每天都是红薯和土豆,这两样东西偶尔吃也很香甜,可天天吃也能吃得人面带菜色。
“不能再送了”
一群人聚在一起商议。
他们一脸愤慨:“他这是什么他这是盗匪比盗匪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邓家长子小声说:“我记得那陈将军就是盗匪出身”
众人看向他,邓老大吓了一跳,缩着脖子装鹌鹑,不敢再说话了,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想“在这儿装什么狠早先要粮的时候,你们可没一个人敢说话,如今还想推个傻子出来先不送粮,谁那么蠢啊”
室内重新安静下来,此时有人说道:“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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