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利系统有脱脱监管,正在进行第一期的推广。
虽说看起来成效不大,但确实是一步一个脚印在往前走。
还有就是对士兵的军功分级和死伤抚恤。
这一部分林渊交由宋石昭他们在做。
每天林渊都会收到无数报告和奏折,官员们似乎都发现林渊更喜欢办实事的人,也更喜欢关注民生。
民法典还在编纂中,宋濂主修,翰林院辅助。
翰林院里的人都是第一批出仕的世家子弟,宋濂比周容更会用人,至少他手里的人就没有反对民法的,或许有人反对,但他都能压下来。
周容还是太年轻了,年轻人更锋芒毕露,更积极进取,但也更容易被辖制。
至于字典宋濂虽然还是主修,但比起民法典而言,他在字典上花费的心力就少得多,现在基本都扔给弟子干了。
虽说是第一批出仕的世家子弟,但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大多都有了儿子,甚至有几个连孙子都有了,岁月赠与他们宽和,也让他们更加谨慎。
孟禾就是其中一个。
孟家算是世家,但是却是世家里的寒门,他们依靠的是祖地,甚至没有铺子,家里原本就没几个仆人,所以之前雇佣制改革的时候,他家几乎什么都没变。
就连那几个老仆也没走。
毕竟他的姐妹从小也要织布下厨,他自己也曾为了省柴钱上山砍柴。
只是比普通百姓强的一点,就是能够念书。
姐妹们也都识字。
当时能进宫面圣,也是因为他厚着脸皮跟了过来,哪怕许多人嘲笑他,他也没有退缩。
因为他知道这是他人生中所能遇到的最大的机会。
新皇的第一批选官。
如无意外,前途都会比后面的好。
“孟兄,你看这一条。”同僚指着纸上的一条初稿叫他看,“如何”
孟禾探头看去,这条写的是商户,但不是商人的商户,而是百姓的。
是百姓以一姓为商买卖物品。
孟禾奇怪道:“一姓为商”
同僚笑道:“正是,我看许多摊贩都是一家人干活,不曾聘请外人,自然不算商人,但又行商事,不应与商户同等。”
孟禾细细思量:“这倒是。”
同僚又说:“既不与商户等同,税收自然也不应等同。”
商人要纳的税是最高的。
但如果这些小家庭也跟商人缴纳的税一样,那么他们的盈利就会少到无法负担家庭开销。
那么他们的这一条路就断了。
最后还是会导致有家底的大商人才能做生意。
百姓连摆摊开店都支撑不了。
孟禾忽然说:“个人税”
同僚奇怪的看了眼孟禾:“两者有何关联”
孟禾双眼放光:“陛下曾修订个税,人若挣十分,税取其一分。”
“商税也可如此”
同僚低头沉思,骤然抬头:“有道理”
“待我修订这条,我们一同去找宋大人”
宋濂忙得焦头烂额,他手里有近百人,这近百人当中也有些酒囊饭袋,他们一生所见不过头顶几寸天空,一生所学也不过是书中道理,不知道百姓如何过日子,也不知道百姓追求什么。
他们夸夸其谈,觉得自己能辅佐天子治国,但他又不能把这些人都打出去。
做事的也多,但做事的要么是真正的高门世家,要么是已经落魄的寒门世族。
这两种出身不会倾力合作。
民法典的编纂进度一直都很缓慢。
若是有人能帮他就好了。
宋濂长叹一口气。
他如今年纪也大了,心力不足,却又后继无人,就是想提携人上来,也找不到能服众的。
罗本如今在刑部,他跟宋濂一样忙得脚不沾地,他要主导编著的是刑法。
小偷小摸怎么定法
侮辱女子怎么定法
杀人怎么定法杀人又分几种,故意杀人,过失杀人,防卫过度等等,每个怎么定法
还有伤人定法,轻伤,中度伤人和重伤。
欺诈和抢夺等等。
罗本每天醒来脑子里就是一片浆糊。
他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内容要修订,就拿杀人来说,以前那都是杀人偿命,有的官员会探查缘由,有的不会,不查缘由的也不会有人说错。
毕竟有人死了,杀人的应当偿命。
每到这个时候,罗本就会想到自己的老师,若是老师在,他就不必这么累了。
但陛下发了十多封召书,老师也没有应召前来。
今年老师应该有七十了吧
老师如今在兴化,兴化如今商业发达,百姓富庶,老师在那里应当能安享晚年,又何必叫他千里迢迢来京城呢
罗本揉揉手腕,自从他们这边用上“铅笔”以后,手腕就不像以前那样容易痛了。
虽然总是会因为用力过大把笔头压断,但只要削过就能继续用。
若是需要改,只用拿软木轻轻擦拭,就能把原先的痕迹擦掉,倒是省了不少纸。
听说现在府学的学生们也是用的“铅笔”。
小孩子臂力小,用毛笔写不出什么正经字。
听说陛下还要造“钢笔”。
罗本呼出一口气。
很多东西都是忽然出现,但人们没有恐慌,反而是迅速接纳了。
人们都很聪明,知道什么是有利的,什么是无利的。
铅笔出来的时候也有很多人反对,但自从知道只是给孩童们启蒙用的之后反对声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这大约就是温水煮青蛙吧
比起好看,陛下更想要的是“好用”。
写得一手好看的毛笔字是加分项,但写的不好也不会减分。
陛下要的,是有真才实学,能经世济民的人。
第166章166
自从成了院使之后,红袖有了自己的府邸,这里原本是一个小官的府邸,虽然不大,但里面却带着一个小型的庭院,曾经的小官喜欢这些,如今倒是便宜了她。
不过她搬到这里后,递出了不少请柬,却只有周秋娘和她的下属愿意前来。
男性官员没有一个应邀。
“因为他们觉得我操的是贱役,管的是最低贱的小民。”周秋娘与红袖对坐,微笑着说,“你却不同,你是可以上朝面圣,可以在百官面前进言的官。”
红袖看着周秋娘,这个女人她都有些不认识了,她记得以前周秋娘是个柔弱的女子,这个柔弱指的不止是她的外表,还有她的心灵,她天生就是需要被保护的人,可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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