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宠贪欢 !
“朕不记得有召你回来。”面对偶遂良直白质问,易怀宇选择转身回避。
“我已经问过玉枝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偶遂良似乎没有退却的打算,向来温和的眸子里染上一层薄薄怒意,“沈国师离开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皇后娘娘没有来送行,当时我虽想到有可能是陛下从中阻拦,却想不到,陛下竟然用司马将军来威胁皇后娘娘。”
易怀宇冷笑,负起手望向安宁窗外:“朕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你早晚会知道朕对荼儿所作的一切。可那又如何?即便你知道了朕卑鄙无耻、使尽卑劣手段,你能挽回什么?是能让沈君放复活?还是能让荼儿不恨朕?又或者让时光倒退,给朕重新选择的机会?便是有那样的机会,朕的所有决定,仍然不会有任何改变。”
易怀宇的态度几乎可是说是冷酷至极,如同当时他威胁司马荼兰一般,饶是一向对他忠心耿耿的偶遂良也不例外。
不过,这在偶遂良眼里并不真实,而是某种假象。
“我认识的陛下,是个喜欢把真心藏在腹中,为了保护所爱女子不惜委屈自己的人。”偶遂良的语气忽然缓和下来,目光移向书柜上几册薄薄书籍,“如果陛下真的对皇后娘娘死心,憎恨她与沈国师的背叛行为,那么,陛下为什么还留着她为你抄的那些兵法?每日走过书柜前,看着会联想起她的书,陛下真的能视若无睹吗?那个位置,陛下从来都习惯于放置最珍贵的东西。”
易怀宇少顷沉默,压低嗓音无力辩解:“朕只是忘记处理掉——”
“陛下的记忆力比任何人都要好,怎么可能忘记?说到底,陛下还是放不下皇后娘娘,因为为她好所以才会做那些事,不是吗?”
咄咄逼人的气势让易怀宇有些慌张,深吸口气,周紧眉头回身:“偶遂良,你是想以下犯上?朕做什么决定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滚出去!”
若是换做其他人,大概早就被易怀宇的龙颜大怒吓得噤若寒蝉、不停磕头谢罪,然而被呵斥的人是偶遂良,与易怀宇自幼相识,熟悉他甚至胜过自己的人,便是易怀宇横眉冷目又能怎样?偶遂良很清楚,那不过是易怀宇在虚张声势。
心虚的时候,他总会这么做,多少年来都是如此。
陶世海被易怀宇如雷吼声引进御书房中,看看易怀宇再看看淡然的偶遂良,一时没了主意,询问目光小心翼翼看向偶遂良。不等偶遂良给陶世海什么暗示,易怀宇先挥了挥衣袖,沉闷道:“没事,下去。”
连连点头退出房外,陶世海识相地把房门关紧,左右一使眼色让门口看守的侍卫退下,而后自己也退到百步开外躬身默立,只把期盼眼神投向紧闭的御书房大门。
这两年易怀宇过得并不好,作为时时刻刻侍奉在皇帝身前的老奴才,陶世海比谁都清楚。
以前易怀宇是极少做噩梦的,自从那次在御书房被沈君放浑身染血的梦境惊醒后,噩梦就缠上了多愁多思的冷厉帝王,不只是在御书房小憩时,就连在寝宫宽衣解带、燃起安神香休息后,惊慌呼声一样时常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