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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念握住他的手贴到脸上,眼泪怎么也抑制不住,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手心里。
一时间,整个病房沉闷压抑,只有她断断续续地哭声。
李嫂提着饭回来,瞧见看护在门外就有些担心,推门进来就见吴念蹲在床边声泪俱下,她轻手轻脚的放下东西。
吴念有些难堪,听见动静并没有回头,垂着眼放下余行钧的手。
李嫂走过去把她扶起来,见她腿上发软赶紧扯了椅子让她坐,又妈了纸巾递给她擦眼泪,双手合十地看着她,好半天才问:“念念,余总现在这样,你怎么想的?”
吴念没有抬眼,哑着嗓子问:“什么怎么想?”
李嫂想了想,暗指:“我方才看见你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真是把我吓坏了。”
吴念沉默好久,又恢复冷冷地模样,“虽然说是形同陌路可毕竟只是形同……”
李嫂看她一眼,顺着她说:“我明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十多年的情分也不是这一朝一夕就能散尽的……”
吴念抿着嘴不说话。
晚上余母便回了来,手里提着保温桶,里头装了下午煮的猪肝绿豆粥。她自己说是给吴念李嫂的,不过吴念吃了饭,所以没碰,最后大多便宜给了看护和保姆。
余母来了吴念便要走,都耗在这里一夜两夜可以,时间长了也熬不住。
余母忍不住拉住她,也不管在场的都有什么人,抹着眼泪说:“念念……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个当妈的,为了我儿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他现在这个样,我就厚着脸皮再求求你……你要是心里头还有他,他要是能醒过来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吧,至于我孙子……我这个老太婆还有点用,我养!能养几年是几年……况且烁烁还有妈呢,他也不是行钧一个人的儿子啊,到时候肯定是要两头住的……”
吴念不愿意看她,微抬视线,盯着天花板看,等她说完才笑起来,轻声轻气地问:“你对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余母说:“念念——”
“你儿子现在半死不活了你又想到我了?是真想我俩复合还是怕他下半辈子瘫了以后你死了没人伺候,好让我伺候一辈子啊?你怎么不去找那个女人来啊?怎么不先去问问她愿不愿意?”
余母闭上眼撇开头,没有颜面再说。她还能说什么,这个时候提这种请求也不能怪吴念要羞辱她……
吴念情绪异常举动,眼泪说着说着又落下来,使劲擦了一把,扭身就出了病房。
李嫂不声不响地瞧着,见吴念走了也不收拾东西了,扔下刚给余行钧换洗地衣服就跟上去。
吴念拐进走廊,迎面就过来一人,穿着裸粉色羊抓绒外套,大墨镜遮住半个脸。她看见吴念也是一愣,摘下来眼镜,眼里却含着一些坦荡。
陈可青把保温桶递给她,问:“他醒了吗?”
吴念不愿意再装,冷言冷语地反问:“你是谁啊?”
“你记性真不好……”她见吴念不接保温桶,收回来胳膊,“我就来问问死没死。”
“路过的甲乙丙丁我没必要都记着啊。”吴念垂下眼淡淡地说。
陈可青笑了笑:“我是烁烁他妈,我还以为你见了烁烁就能认出我来呢,我们母子不像?”
吴念盯着她,冷嘲:”“天下人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你和那孩子也没多长出个什么来,我可没那个慧眼看出来他跟别人不像跟你像。”
“你比我上次见你的时候更鲜活了,嘴巴也更厉害了。”
吴念自然而然地接:“嘴巴厉害也是因为有理,不沾理再厉害也是胡搅蛮缠啊。”
“那你不说我能进去瞧瞧吗?”
吴念见她要过去,伸胳膊拦住,叹气说:“不好意思,等他醒了吧,谁都想见他,可是他也不是谁都能见啊,门口的花瞧见了吗?都是上赶子来巴结的。”
“我……”
“回去吧,他在外面风流这几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个个眼巴巴地想看他,今天你进去了,明天又有下一个进去,后天说不准还有,一来二去怎么养病?不是你们老公你们当然不心疼。”吴念打断她说。
陈可青挑着眉梢笑起来,“看样子是没死,没死我就走了。”
吴念回她:“也不能说没死,拔了氧气罩也就是几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