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况。
话音刚落原本谈笑的几人瞬间收声,警惕的矗在那儿,提警四周。夜早已深了,如今在外头的除了贼子与更夫,恐只剩下他们四人。
鸦静的夜,月光散铺,在地上拉铺着几条淡淡的影子。因着已经入冬,早上刚下了一场大雪,雪染铺散下的纯银世界,到处一片寥静。今夜虽未皑雪翩翩,可这夜下的寒意却是凛骨。偶时渗过的风卷了几分残叶,风虽不大,不过那渗入的意还是刺的。
寒风凛凛,原本四人笑谈倒也不觉着这份寒意难忍,如今萧楚宁那一句“有情况”,众人瞬间默声。屏了呼吸警着心,密切严防四周,因为这突屏的呼吸,周围寒意渐渐渗笼。就在寒气揽骨深深入渗时,忽闻刀剑噔鸣。
鸣起的刀剑,剑光攻闪,上一刻还瞧不见人影的街巷,此刻却突现一人。那人一身黑衣,面上同样叫黑色面巾蒙住,一身袭黑隐入暗中,若不是此时突攻,恐是一路随至萧府,他们也不见得会发现暗中竟然隐着一人。
刀光乍闪,破了夜空直攻而来,因为早已留察到暗中有人尾随,萧楚宁心生警觉。手中宝剑出鞘,下一刻挥剑挡下突袭而来刀刃,刀剑相抵扛下那人突袭。
没料想静了几日的京都贼子竟会挑在此刻上门,并且寻到萧楚愔这处,在楚宁接下那人攻袭的刀刃时,楚瑞第一时间将长姐拉至身后,谨防那儿转攻伤了长姐。
先前行动受阻,便是因了那藏匿于京中的某人,那位神秘之人究竟是谁,他们不知,却明白那人是个极难缠的家伙。不但难缠,而且明摆着就是要坏他们的事。他们将行之事事关重大,并且绝不能出错。所以这隐在暗处肆意坏了要事的人,这个家伙,必不能留。
因着这人,上头传令必须在行事前将一切可能碍事的存在全部消抹,所以在当时八人的残尸边发现沾了血迹的梅牌时,他们便疑当时有人目睹一切。
有人目睹一切,现场却只有八人残尸,那目睹一切的人显然叫那行凶之人放了。为了弄清那人究竟是谁,他们费尽心思从大通寺寻来梅牌今年所赠之人,一一寻去力图寻到一丝踪迹。
为达目的这些人向来不这手段,再毒辣的法子也想得出来,更何况只是逼询深闺中的千金。拥有今年大通寺梅牌的富家千金,寻出便逼问,若是不知那人,便统一杀掉免得传出风声。这些人行事素来酷辣,纵然对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换不来他们的手下留情。
一连残害数名千金,到不曾想连着官家女子也害了,虽然商官于他们而言皆是一刀的事,不过因了那官家女子之死,上头竟然施压,故而他们也只能收敛。收敛,自是收敛,只是当寻之事也不能放了。
今日探询到萧家家主也曾在梅岭阁得了今年的梅牌,这些隐于暗处的凶徒便派了人前来逼询。只要能得到想要的,他们从不吝啬于刀下多添亡魂。
无论富庶小姐,还是官家女儿,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所以对付他们无需多人,一人足矣。原以为只需一人便可轻易从萧楚愔口中套出什么,哪成想萧楚愔身边竟跟了萧家两位少爷,并且其中一名少爷显然不好应对。
本想一击取命,先了结了萧家这两位公子跟那位婢女,在好好逼询萧大小姐是否曾在夜下见过不当见的事。没曾想那一刀突袭竟叫萧楚宁拦下,刀剑相抵力顿消卸,当双眼撞入萧楚宁眼眸时,那人从萧楚宁的眼中见到几分笑戾以及初入江湖的傲性。
傲性,萧家小少爷自然不会缺了傲性,腕上施力直接消了对方袭攻的力道,萧楚宁看着那露在面巾外渗着杀意的眼,说道:“你这贼子,深夜突袭,莫不是想害我长姐。”
一声厉喝,对方没有应答,刀剑相抵剑刃发出嗡鸣,双方虽未动,不过二者却在暗中较劲。这人意求灭口,自当不会多言叫人留了线索,萧楚宁的询问未能从他口中得到答应。
当见偷袭不成,这人也不在较抵上浪费时间,持刀的手忽然一错,刀刃擦划下一刻刀剑分离,刀旋了角度从萧楚宁腰腹横切过去。
这人刀法刁钻,而且出招必是死招,好在萧楚宁在苍腾派也非虚度光阴,当发现对方手上的刀消了力道并且自上而下侧滑移离时,萧楚宁当即撤身抽剑,以剑身挡了横切至腰腹的刀刃。险避这招,对方却没因他接下这招松了攻势,反而继续上攻,电光火之间两人已过了数十招。
刀剑交抵,月光之下泛渗着幽幽寒光,两人身影交缠斗战。这人显然非一般贼子,出手狠而毒辣,这样的人深夜突袭长姐,摆明了必取自家长姐性命。剑光交织如影,这人始终不曾开口,一门心思想要取了萧楚宁性命的贼子出手几乎不留余地。
颤抖之下刀剑寒渗,面对着这突袭而来的贼子,交战中的萧楚宁自然得弄清这人身份。腕手数道剑花盘起,萧楚宁呵质问道:“你这贼子究竟何人,为何要是害我长姐性命,报上名来,我萧楚宁剑下不杀无名之人。”
“狂妄。”萧楚宁呵质的话刚刚落下,那自出手便不曾开口过的贼子讽着应了。这刺讽的话当即挑了萧楚宁的怒火,眸眼瞪怒,手上的招式又猛了几分,萧楚宁叱道:“既然你想做刀下无名鬼,那我萧楚宁就成全你。我萧楚宁的长姐这京都上下还没人敢动,你这贼子竟对长姐怀有歹心。你若不来我本还想去寻尔等,如今你自个送上门了,我便叫你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