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竟叫人带了出去,而且这一带就是个把时辰,连个声响都没传来。那处越是没个响声,他们这儿越是心急如焚,在这狭小的牢中急得不停打转,就差连着几脚将这碍事的门踹了。
这还是头一次,楚恒楚瑞如此思念自家幼弟,要是楚宁在这儿,哪还会有这些焦人的烦心事,那位暴性的小少爷只怕早一脚将这困人的牢房拆了。又是急得火烧了心,寻思着不能继续再等的几人正打算闹事,曾想心思才刚起,便瞧见长姐随着衙役行回。
瞧见长姐入了眼中,楚恒楚瑞头一个按耐不住,当即上前抓了牢栏,待着牢门打开长姐回了牢房,萧楚恒当即上了前,抓了萧楚愔的双肩便是一番自上而下的打量。连着瞧了半晌,没瞧出有何不妥的萧楚恒仍是不能心安,还绕着长姐连着转了数圈,在确定自家长姐身上无碍甚至连衣裳都没显了乱脏,楚恒这才询道。
“长姐,那当官的可对您做了什么”
一出便是个把时辰,谁也没陪着仅长姐一人,不得个准确的答复他这心里实在难安。便是楚恒的话刚落,楚瑞也探头询道:“长姐,那蠢官可对长姐用刑了。”
上凑的身子,若不是楚瑞的脸上还能瞧出几分担忧,萧楚愔都快觉着他这一份询带了幸灾乐祸。当时抬手戳了那凑上来的俏脸,萧楚愔说道:“你是很希望长姐叫人动刑了”
“长姐,四弟可没这等恶狠的心思。”叫萧楚愔一戳,楚瑞下意识往后侧倒去,很快便稳了身子,当下美目一个转悠便不知心里头又在盘着什么。现在这副情况实在不是教训胞弟的时候,故而瞧了楚瑞这一副不知又在打什么坏心思的模样,萧楚愔也没搁心上,而是跃过众人在厢竹已铺妥的地方坐下,萧楚愔说道。
“放心吧,他们没对我做什么”
“真的”总觉着这牢房和当官的当不是那等讲理的主,故而萧楚愔这话落下,楚瑞明显不信。倒是这询落后,萧楚愔横道:“自然,你方才不也说了,那是个蠢官,既然是个蠢官能有多少能耐对我做什么”
“若真是个蠢官,到真不能拿长姐怎样了。”
自家长姐何等城府和心思,常人都不见得能算得过她,更何况是个蠢愚之人。当下了然应点,楚恒问道;“既无事,长姐怎同那知县耗了这么久莫不是那当官的问了长姐什么”
“他传我去,无外乎想询我的身份,我也是如实答了,仅此而已。”
“长姐仅仅只是如实答了吗四弟可不信。”瞧着萧楚愔坐在那处一副事皆握掌的模样,楚瑞便不信长姐此去只是单纯的对方问,她应答。
便是忘了方才那重重的一戳,人也挪移到萧楚愔身边坐下,整个人坐于草堆上,身子往后一倒直接靠于灰墙,小楚瑞眨眼说道:“长姐可是明着暗着威胁人了”
“这民不与官斗,我一平头老百姓的,哪有胆量明着暗着威胁当官的”
这贼小子的心思虽然坏,可萧楚愔又不得不承认,便是这坏到骨子的小子反而更能猜透自己的心思。当下也是展了笑,萧楚愔扬唇回道,这一回到叫楚瑞翻了眼,说道。
“长姐莫装了,旁人不知长姐何性,我们兄弟几人还能不知。若要说这一肚子的坏心思,有时四弟都得甘拜下风呢那衙役刚刚领着长姐离开时一副凶神恶煞,好像咱多说一句话他们便能扒了咱的皮。可您瞧瞧,方才送长姐回来时那脸上恶心的笑,就差点头哈腰了。若不是长姐胁了那当官的大人,当官的发了话,这底下的能如此和眉善目”
方才就只顾着萧楚愔,到真没留意这处,如今叫楚瑞一提倒也觉了如此。便是蹲了身侯在萧楚愔另侧,楚恒笑问:“长姐可是对那知县大人做了什么”
“冤枉啊”一声笑冤,冤叹之后萧楚愔脸上的笑突然消了,视线跃过牢房不知落于何处,说道:“现在的我能威胁当官的什么我只不过与他说了一件实事。”
“何事”两人齐声询着,他人也是屏凝,半顿之后萧楚愔说道。
“萧家家主何样,他不知道,萧家家主是否真的亲临远洲,他不知道,萧家虽只是行商的人家,不过京都京商谁也不知同谁攀着干系,所以劝他莫要因了一片之言,拿了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当官,哪个不在意自己的前途,不管萧楚愔此话是真是假,是实是胁,仅凭这一句,知县那儿就得多多掂量留个心神。
此次让知县传唤出去,萧楚愔便在知县的心里埋了一个心思,而只要知县心里头的这个心思还埋着,熊主事那处便不能随了他的性,他们这牢里的日子也就逍遥多了。
亏他们心里头焦着,忧着长姐出事,谁能想便是处在这种境遇,萧楚愔仍是游刃有余,倒是叫人难将其与之前的萧家家主联到一起。便是吐了堵在心口的那一口气,顺带着将提到嗓子眼的心归了原处,楚恒说道。
“好在长姐能辨能思,莫不然啊,谁晓得这一次会出什么旁的事呢。”
“长姐的心思最是狡诈,看来往后是真真不用替长姐忧心了。”楚恒话落,楚瑞直接笑着接语,便是人展一笑,话也说道:“亏得四弟方才心中一个劲的念着五弟呢。”
“念着宁儿作甚”一听楚瑞提及楚宁,萧楚愔当即上了心,便是心思一上而后转想,萧楚愔说道:“怎的动了心思想了宁儿,莫不是刚才还起劫狱的心思我可警告你,宁儿生性单纯,你若是每每动了坏心思都往宁儿身上推,我定不饶你。”
长姐最护楚宁,这一点他们心清,也没意见,不过有一事楚瑞却是怎都不能依的。楚宁生性单纯这世上会觉着萧楚宁生性单纯的,普天之下恐只有自家长姐会有如此可笑的心思吧。
这厢因了长姐那一番不切实际的话,楚瑞直接闷了一张脸,反之那处,见着大小姐无恙,厢竹这才微吐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大小姐已让这泰和的知县明了其中根由,想来咱们在这牢里也不用处处提心吊胆了,怕是再过上几日,也当能从这儿出去了。”
“是啊是啊,这处地方实在厌人得紧,萤草是真真受不得了。”
他们这些个当下人的受不了这牢里的日子,更别提自家主子。如今他们也无旁求,便是盼着能快些离开这儿。萤草这话当即换来旁人点应,只不知为何,众人点应之下,萧楚愔却收声不语反倒微拧蹙眉。这一番坐蹙叫厢竹留了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