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婚之宠妻如命 !
天微微破晓之际,果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这也给搜索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鬼山本就艰险难走,泥土一旦变得泥泞起来,每走一步路都格外的沉重,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若是雨势不止,万一山体滑坡有可能会出现泥石流,到时候搜索队的人将会遇到生命危险。
不得不说,这个日子挑的好,天时地利人和这几大因素杰钰几乎都考虑到了,种种情况对顾毅君都不利,到了半山腰,他丢弃了车辆,徒步行走,头发被打湿凌乱的贴在额头上,堪堪挡住了那双狭长幽暗的眼眸。
雨越来越大,伴随着轰隆雷声,在黑漆漆的树林里,更添了几分鬼魅般的可怖,顾毅君一步一个脚印疾步的往上攀登,他突然庆幸在他年少时爷爷把他丢进军营里历练过好一段日子,否则在这样恶劣的天气绝对无法坚持下去。
他冷峻的容颜着漾幽冷的色泽,一线薄红唇色微微泛着苍白,想起半个小时前接收器突然接收不到地理位置,他的心骤然往下一沉,事情终究还是朝着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发展下去了。
杰钰发现了那枚定位装置。
晓儿…顾毅君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脑海中浮现出各种模样的戚晓,欣喜的,恼怒的,娇嗔的…就连她对他发怒时样子都令他无比的想念,心里似被一根细针连续不断的扎着,细细密密的疼着。
突然一个电话的到来打断了顾毅君的思维,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一连串的星号,他唇畔噙一抹幽幽冷笑,自然知道这是有些人为了不暴露他的信息和被追踪使的手段。
“喂。”
“往东四千米,直走两千米,再拐三个弯,越过一个水潭,戚晓就在那里。”电话声音的主人用了变声装置,听不出是谁。
“杰少总如此掩人耳目难道是在害怕吗?”顾毅君冷冽的嗓音在寒雨天气中更多了一丝刺骨。
“谁能知道是我呢?毕竟绑架戚晓的可是张董事啊。”杰钰倒也直接,承认了他的身份,也许在顾毅君面前弄这些可笑的障眼法压根就是不起作用的。
顾毅君一边不停歇的大步往杰钰指示的方向走去,一边冷声开口,充满了暴虐嗜杀的味道,“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你!”
敢动他的女人,就算阎王老子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不放过我?无所谓啊,我倒想看看,你见到你的女人如今的样子,还会不会要她呢?”杰钰语气一转,变得玩味十足,“你女人可是真是个尤物,身材好又…”
他话说到一半,就被宛若修罗附身的顾毅君硬生生的打断。
“杰钰!你敢碰晓儿一下,信不信我会将你挫骨扬灰?!”
他声音里的阴鸷和滔天的怒火怎么也掩饰不住,阴冷的语气极为骇人,饶是一贯风轻云淡的杰钰也是微微一怔,随即大笑出声,针锋相对的回答。
“挫骨扬灰也晚了,你的女人…呵呵…”他故意在最关键的地方打住,给人无限的联想。
顾毅君双手紧握成拳,手机被他死死的攥在掌心里生生的被捏的变了形,一双阴冷的眸子布满红色的血丝,几缕碎发滴落的水珠落在眼眸里,带起了眼瞳的不适应,他眨了眨眼,一滴晶莹的液体,似水珠又似泪珠快速的从眼眶滚落,随即隐没不见。
“杰钰!我顾毅君发誓!如果你感动晓儿一根寒毛,你就算是逃到欧洲,我也会让你付出百倍千百的代价!”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一抹嘶吼,好像一匹受伤的野兽,发出凄厉而绝望的吼叫,这样的顾毅君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就连杰钰也是眉心一跳,他终究还是小看了戚晓在顾毅君心里的分量。
杰钰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目光呆滞无神的戚晓,双眼眯起狡诈的弧度,明明是一张年轻风流的面容,却透着成了精的狐狸才拥有的老练成熟,他轻佻眉梢,似笑非笑的道。
“我知道你今晚安排了很多人来搜山,但相信我,没用的,而且这阵暴雨会越来越大,泥石流虽然不会发生,但山体滑坡谁也保证不了,如果你敢一个人来我刚才说的地方,我就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你赢了,带戚晓走,我绝无二话,你输了,青荣集团就拱手相让,这笔交易如何?”
他想知道,在一个女人和他亲手创办的公司之间,他的选择会是什么?
顾毅君没有半点的犹豫,脑子里戚晓倔强又俏丽的小脸不停的闪现着,占满了他全部的思绪,黑眸深处掠过一抹坚定,喉结微动,缓缓又不容置疑的吐出一个字。
“好。”
听到他不假思索的答案,杰钰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停滞,他猜到了顾毅君有可能会答应,但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甚至不用一秒钟的抉择,也没有挣扎为难,对方难道不知道他轻飘飘的这个好字代表了什么?代表他一手创办的集团会从此不再属于他,代表他会从高高在上的大集团总裁变成普通人。
他是真的不在意青荣集团还是没弄明白这个选择的重要性?
“戚晓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比你辛苦打下的江山还要重要?”他的语气带着谁都能听出来的不可思议,显然十分不理解顾毅君的做法。
“是!”顾毅君再次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沙哑的声线带着无人敢置喙的决心,他抬起头,只看到一片乌压压的天空,豆大的雨水打在他的脸颊上,微痛的感觉提醒他,他此时的心已被那个小女人填满,满的发涨,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离不开她,只想和她在一起了呢?
也许是初次的怦然心动,也许是这段日子的朝夕相处,又也许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但他只清楚一点,他爱戚晓,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也只要她一个人。
“呵…想不到冷血无情的顾毅君也会这一天,我现在半点不疑惑你会栽在我手里了,戚晓是你的软肋,有了她,我还会第二次输给你吗?我刚才说的地址,等着你,若你反悔了,或者不遵从刚刚的承诺,我也不介意,只是你的女人…她就是我的了。”
杰钰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然后挂断了通话。
顾毅君一双漆黑黑的眼眸比乌云罩顶的天气还要黑沉三分,他快速的拨打了顾老爷子的电话,通知他让搜索队撤退,简单的解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继续朝杰钰说的位置进发。
他不能赌一丝有可能会失去戚晓的几率,只要一向她会受到伤害,痛彻心扉的感觉顿时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淹没了他整个神魂理智。
晓儿…你一定不能有事。
跟顾毅君一同前来的女人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想起他刚才掷地有声的话语,心里微微动容,堂堂顾家长子,青荣集团的总裁肯为了一个女人孤军深入到敌方,冒着随时会有的生命危险单枪匹马的进入敌军的阵营,这份情意,就足矣让天下人侧目。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跋涉,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这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奇异场景,中央一块圆形的大石高耸入云,链接圆石的仅是一条用木板绳索简单编织而成的桥梁,若是有人斩断了绳索,且圆石四周皆是深渊,除非跳下去四个痛快否则就只能活生生的饿死。
顾毅君踩着摇晃的木板走到了圆石之上,女人紧随其后,偌大的圆石平台上只有杰钰和一个男人以及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戚晓,她衣衫凌乱,制服外套早就不不翼而飞了,衬衫扣子也被扯掉了两颗,露出肩膀大片的雪白肌肤。
优雅古典的发髻早就散开了,七零八落的披散着掩住了她大半边面容,而另外半边脸苍白的可怕,垂下的眼睫毛挡住了眸内的神采,丰润的红唇早就丧失了血色,徒留一片干涩和苍白,她形同木偶的被扔在圆石的边缘旁,趴在地上,浑浑噩噩又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的顾毅君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眼前,顾毅君却觉得心痛的厉害,尤其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生无可恋的气息,更让他心痛难忍。
“顾总裁果然守信呢,一个人加上一只老鼠也敢来闯这龙潭虎穴?我该说你悍勇呢还是不怕死呢?”平台之上的杰钰扬起皮笑肉不笑的俊脸,阴沉沉的率先开口。
“晓儿…”顾毅君直接无视了他的话,上前一步,一句轻轻的呼唤饱含歉意和满腔的爱意,万种柔情流转的嘶哑声音终于唤醒了呆滞的戚晓,她微微抬起长长的眼睫毛,看了他一眼,眸内掠过一丝恍惚和不可置信,仿佛置身在梦中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几个小时的泥地赶路,顾毅君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淋湿,脚上沾满了泥土,细碎的黑发也贴在额头,不但不显半点狼狈反而添了几分不羁的倨傲,眸底的光芒冷峻又凛冽,静静而立时桀骜的模样,像一尊寒冰打磨出来的雕塑,线条冷硬又强势。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对视,顾毅君在看到戚晓暗淡无神的眸光时心里顿时不可抑制的一痛,黑眸涌现出沉痛怜惜的情绪。
戚晓在他面前向来是神采飞扬的,她漂亮的眸子有过冷静自持,镇定自若,言笑晏晏的光彩,哪种眼神都能吸引的他移不开视线,但此时此刻的她却好像没有了生机,宛若精致却无生命迹象的水晶娃娃,漆黑死寂的眼眸一片茫然。
顾毅君紧握的拳指骨泛着青白的光,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他突然如一只矫健的猎豹闪电般的朝一旁的杰钰奔去,一脚揣在他的肚子上,不等对方回过神来,一拳又落在了他的脸上。
杰钰向来奉行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态度,何况顾毅君的速度太快,他压根就来不及还手,几招下来,不但被对方打了个熊猫眼,腹部也被踹的生疼。
抹去了唇角溢出的鲜红血丝,他看了一眼正朝戚晓那边移动过去的女人,不慌不忙的拿起手里的一个装置,咳嗽了一声,一口鲜血混合着一颗白色的牙齿被喷了出来,杰钰喘着粗气狞笑开口。
“再动一下,戚小姐身上的炸弹若是爆炸了可别怪我。”
顾毅君刚挥出去的铁拳立马收了回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嗤笑开口,“堂堂WK集团的杰少总竟干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儿,我以前是高看你了,你这样的人渣,连和我过招的资格都没有。”
“成王败寇,只要最终成功的是我,怎么赢的过程自然由我来书写。”杰钰浑然不在意他的讽刺,活动了一下身体筋骨,“李世民不也是在玄武门之变杀害兄弟么?最后他还不是成为了史书上的明君?”
顾毅君唇畔扬起一抹冷笑,眼尾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戚晓,见她再次垂下眼帘,没有再看他,心里一紧,压下浓浓的担忧和爱怜,沉声拉回主题,“说吧,你想怎么样才肯放了戚晓。”
提起这个话题,杰钰湛蓝色的眼眸顿时光彩熠熠,眼尾眉梢怎么也藏不住那抹风流的得意,他拍了一下手掌,毫不吝啬的赞美,“问得好,我本来是直接想把戚小姐带过欧洲的,让你们夫妻分别一生,也算报了我当年的仇恨,但我突然灵光一闪,心血来潮的想出了一个游戏,只要你能在这个游戏中让我甘拜下风,你随时可以带走戚晓!”
戚晓被挡住的眼珠子僵硬的转了转,抿着的嘴唇松开又再度抿紧,想说什么但黑衣保镖眼疾手快的拿一块布堵住了她的嘴。
杰钰掀开一边被盖着的巨大机器上的黑布,一个黑白两色的圆盘赫然映入眼帘,顾毅君眯了眯眼,这好像是赌场里的一种赌钱工具吧?
“这叫轮盘游戏,但我改了一个名字,名为生死轮盘!”杰钰站在机器旁边,拨动了一下轮盘的开关,一粒粉红色的珠子立马在圆盘中间滚动,跳过狭小的白色键区域,滚到黑色键,咕噜噜的滚了许久,最终停在黑色的键上。
“一个人先说押白色还是黑色,珠子随即滚落在黑白键上,若是和之前说的相反,则代表输了。”杰钰讲解了一遍规则,眉眼透着的隐隐兴奋扭曲了他深邃俊美的容颜,说完他见顾毅君微微一点头,才继续道,“当然生死轮盘不可能这么简单,这机器被我改动了一下,开始之前双手双脚会被固定住,下面装了类似枪械的装置,只要猜错了,手枪就会对准人的四肢开火,先是双脚,然后是双手,最后才是要害部分,心脏!”
“为了公平起见,不让戚晓影响你。”杰钰目光看向一直叮嘱戚晓的那个男人,“把她吊下去。”
男人应了一声,立马抓起戚晓的衣领,往她腰部绑了一根粗大的麻绳,装作不经意间的露出她背后的炸弹,本来准备冲过来的顾毅君黑眸一沉,面容平静的看着戚晓慢慢的被放了下去,身体悬空。
男人则把另一头绳子牢牢的栓在一块巨头上,确定她不会坠落山崖,才重新站回远处盯住戚晓。
顾毅君看着戚晓清瘦的身体犹如风中的一片落叶微微的发抖着,几乎痛的难以呼吸,这根本不是不叫他受影响,而是故意使他分神。
“还有,你不介意我搜身一下吧?万一你携带了枪支弹药,我可不好收场啊。”杰钰笑意盈盈的看着顾毅君,又对男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给跟过来的女人检查。
“不介意。”顾毅君张开双臂,任由杰钰的手在他身上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摸索着,女人也表现的十分配合。
检查完毕,一切确认无误,杰钰和顾毅君的四肢都被固定在轮盘四周,生死轮盘游戏即将拉开帷幕。
戚晓并没有被吊的太远,只要抬头依稀能看到圆石上的情况,她压下心里的担忧,扬起眼帘,一眨不眨的凝视着顾毅君走向轮盘。
杰钰果然想出了一个类似折磨人的杀人游戏,身体的创伤不是最致命的,但心理的恐惧会一点一点的磨平人的冷静和理智,这才是最恐怖的。
死亡不可怕,等待死亡才会让人无法忍受。
一个赌徒,若丢了冷静的心态和平和的大脑,那迎接他的注定是必败的局面。
顾毅君,不要玩这个游戏!快走快走!不能开口的戚晓在心里呐喊着,同时慢慢的伸出舌头,一点一点的推开口腔里的布条。
“开始,白还是黑?”杰钰好整以暇的开口,眼眶上的乌黑色不能遮掩出他此刻的炫耀之意。
“白。”顾毅君说出一个字,然后用手指拨动了开关,伴随着小球的滚动杰钰也开启了机器下方的机械装置,若是一旦错误,底部的枪口将会直接对准顾毅君的腿迅速开枪。
戚晓屏息凝神,一颗心也跟着提到了高空,在这种状态下,时间过的极为缓慢,小球每一下的跳动都格外的让她心情沉重,她甚至怀疑她的心脏差点要跳出嗓子眼。
清脆的跳动声音波动着在场几人的心跳,杰钰目光随着小球快速的移动,反倒是顾毅君,像个局外人似得,冷峻的面容一如既往,深邃的眸光若有若无的注视着小球,偶尔还能分散一下注意力去观察戚晓。
戚晓紧张惊恐的眸光撞上他漫不经心的视线,她顿时咬了咬牙,再也顾不得伪装什么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攸关生死,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东张西望?
见她一双漂亮的眸子终于出现了正常人才有的情绪,顾毅君忍不住的勾唇一笑,不管不顾的偏头凝望着她,也懒得去管杰钰会不会暗中动手脚了。
戚晓被他含情脉脉又欲言又止的眼神弄得又好气又酸疼,心头划过一抹酸涩,用力的眨了眨眼,逼退了即将落下来的眼泪,情急之下,不算多大的布团竟然在她舌头和嘴唇的推拒与挤压下被吐了出去,她立马嘶哑着嗓子大声吼道。
“顾毅君,如果你受伤了!我就不要你了!我戚晓说到做到!”刚喊出来,她的眼窝就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