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想着她还这么年轻,会不会像其他人那样一涉及感情就没了头脑,什么都轰轰烈烈的,嘴上说的好,但是得不到回应就会各种愤怒咆哮。
相反的,萧风瑜很安静,这种安静甚至让何芸涵片刻的闲暇之余有一丝恍然。
这孩子,真的信誓旦旦的说过要追求她的么好几天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下了班,何芸涵就算是再不愿意,她也会回到家,陪陪妈妈。
何妈最近表现的如往常一样,白天没事儿找朋友搓个麻将泡个澡,晚上做做sa唱个歌的,和何芸涵还是感觉她有些不对劲儿。
虽然她不承认,但何芸涵很清楚,她内心还爱着爸爸。
再亲的人,即使是亲生女儿也没办法去指点别人的爱情,那里的对与错,别人永远说不清看不破。
今天何芸涵到家的时候,屋内漆黑一片,她打开门,往屋里看了看:“妈”
一股子刺鼻的酒气飘了过来。
何芸涵蹙着眉打开了灯。
客厅里,何妈一个人抱着酒瓶靠着沙发流眼泪,也许是喝糊涂了,看到女儿进来她没什么反应,反而问了一句:“你爸呢”
何芸涵抿了抿唇。
客厅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酒瓶,中间还是何妈吐的一团脏污。
何芸涵叹了口气,她脱掉外套去拉何妈:“妈,起来进屋睡觉。”
何妈摇了摇头,眼泪顺着眼角往下落:“你去把你爸爸叫来,他怎么不回家呢他这么多年的感情说不要就不要了吗他、他不能就这么不要咱们娘俩。”
当初,吵得最凶的是她,现在,放不开的也是她。
何芸涵的手上用了力气,想把妈妈从冰凉的地板上拽起来,却被她反手一下掼在了地上。
“别碰我”何妈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你们你们何家的人都是魔鬼一个个都这么冷血无情你们都该死死不不能死云漾我的云漾我的女儿啊”她像是发了疯一样嚎啕大哭,头发乱糟糟的,手捶着胸口。
何芸涵穿的是高跟鞋,被何妈这么一甩,崴到了脚踝,她咬着唇站了起来坚持着走到了何妈身边,轻轻的抱住了她,“好了,妈妈,妈,好了”
这一声“好了”不知道说了多久才安抚了何妈的暴躁与眼泪,她趴在沙发上,手里还抱着酒瓶子,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何芸涵忍着痛把她拖到了床上,给她把鞋脱了,身上的污垢处理了,又把客厅收拾了,她把窗户都打开,一个人沉默的坐在客厅。
云漾
这个名字,在这个家很久没有人提了。
时间太久,以至于那最熟悉的人仿佛都陌生了。
云漾是何芸涵的亲妹妹。
她非常漂亮,不同于姐姐的美,她的外表妩媚嚣张。
她比何芸涵更早的进了圈,混的如鱼得水,可家庭、环境对她影响太大,她也像是何芸涵一样,重度抑郁,靠着药物维持睡眠。
没过多久,一场感情彻底将她推入了深谷。
她和男朋友阿迪非常相爱,可何云漾的病却时轻时重,像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有时候,她看着已经没事儿了,两人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她又会突然犯病,反反复复,这样牵扯了三年。
分手,是何云漾提出来的,她流着泪亲吻着阿迪:“你走吧,记住我当初最美的模样,我不要我们的爱这样被耗尽。”
阿迪说什么也不同意,云漾却分的决绝果断,由不得他做任何挽回。
她自杀的前一天晚上,曾经给何芸涵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云漾很久没有那样叫姐姐了。
姐,我很想你。
何芸涵听了就感觉不对劲儿,“云漾,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何云漾这会正坐在十八层高的天台上,她光着脚,轻轻的晃着:“姐,我不喜欢这里,太吵了。”
万千城市灯光亮起,天空像是被包裹了一层金箔,明亮刺眼,看久了让人恍惚。
何芸涵一下子站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你到底在哪儿”
“姐,我好累啊。”何云漾突然就流下了眼泪,“真的好累,我想休息一下对不起你帮我,照顾好爸妈告诉阿迪,我对不起他。”
那一夜,是所有人心中的痛。
何家封锁了一切消息,对外只说她出国留学选择深造了。
阿迪知道何云漾的死讯后,表面没什么反应,回到他们曾今的爱巢,吞了两瓶安眠药也跟着走了。
家人发现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凉了,唇边却还带着笑。
黑暗与痛苦就像是一团黑云,它久久的笼罩着何家。
何芸涵本不想的,可这就像是宿命一样,妹妹去世后没有多久,她也病了,她跟着掉入了那个黑洞一样的漩涡。
爸妈眼中的惶恐与痛苦,她不是看不到,何芸涵也想走出去,可她却无能为力的只能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脚踝的疼痛让何芸涵从痛苦的回忆中抽出身来,她低下了头,看着已经肿起来的脚踝,扶着墙缓缓的起身。
王叔过来的时候看着何芸涵脚上的伤,他摇着头:“你妈又喝酒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何妈喝多了酒经常会动手推搡何芸涵,她的身上经常有伤。
何芸涵淡淡的点了点头,“麻烦您。”
王叔看着她漂亮的脸颊有些惋惜的,多好的女孩,怎么就生在这样的家庭了
富贵又如何
在他看来,还不如普通的一家三口幸福。
“韧带伤了,寸劲儿伤的,妥当些要打石膏。”王叔看着何芸涵,何芸涵麻木的点了点头,他起身去何家拿工具。
他是何家的私人医生,这里,他常来。
以前是云漾,现在是芸涵,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伤。
他看着触目惊心,可这漂亮的姐妹俩的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如出一辙的淡漠,就仿佛伤的不是她们。
天全黑了。
王叔帮她弄好之后准备离开,他看了看何芸涵:“你这样不方便,要不要叫娜娜过来”
何芸涵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娜娜刚谈了恋爱,正是甜蜜期,她不想要打扰别人。
王叔知道她的脾气,不多说,“要三到六周才能恢复,尽量避免负重行走,明天我给你推个拐过来。”
何芸涵依旧是点头。
看她这样,王叔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拎着医药箱离开了。
虽然包扎了,但伤口还是会隐隐的抽痛,甚至要比之前更疼了。
还好,何芸涵这些年已经习惯了疼,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了,公司还有些事儿没处理完,她扶着墙走到客厅,拿出笔记本电脑准备办公。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何芸涵在键盘上没敲几个字,萧风瑜的电话就来了。
她看了好几眼来电显示,确定没错之后接听了。
“何老师,你在干什么”萧风瑜的声音带这些刚睡醒的迷糊软糯,何芸涵听了心里莫名有些酸楚,“工作。”
“哦,这么晚还工作哦。”她好像在揉眼睛,打了个哈气:“好奇怪啊,我刚睡觉,梦到一只小狗可怜兮兮的钻进了我的被窝,醒来后想了想,我身边好像就你属狗。”
何芸涵: